古代没有汽车旅馆,沿途虽然驿站,但两者相距甚远,到长安城外的时候,几个人都是胡须垂到了胸前。
城墙高耸,人在下方犹如蚂蚁般弱小,瞧着就有种萧然起敬的感觉。
李剑山跳下马车,掏出腰牌,那守城官估计不识字,瞥了一眼便丢在地上,大声呵斥道:
“现在是封城期间,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违令者,杀无赦!”
封城?
李剑山吃了一惊,拉开马车帘子,瞧着横卧在三个女人中间的陈天骄,他小声嘀咕道:
“大哥,朝中恐怕有变,我们无法进城!”
已经到了家门口,却不能进去,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伸了个懒腰,陈天骄勾着手指头,疑惑说:“依你看,这是谁的命令,你义父吗?”
李剑山吃了一惊,差点没上来你捂他嘴巴,挤眉弄眼道:“大哥,不要胡言乱语,小心隔墙有耳,谁的命令我不清楚,断然不会是义父!”
陈天骄想了想,皇帝不在家,能做主的只有他的儿子,可十四个皇子里面,究竟谁的野心最大呢?
“老弟,现在谁是东宫之位?”
李剑山捂住嘴巴:“李承乾正坐东宫,怎么,你怀疑他越权?”
陈天骄放下帘子,闭目往脑子里翻找这位太子。
李承乾野心很大,密谋策反好几次,是几位皇子中心术最邪的一位,封城之事必定是他了。
咳咳……
咳嗽两声,他跳下马车,抓着下巴走到守城官面前,二话不说,照面就扇了几个大嘴巴过去,而后才恐吓道:
“放肆,爷的马车你也敢阻拦,不怕抄家灭族吗?”
守城官吃了一惊,捂住火辣痛的脸,蹭蹭往后退,指着陈天骄:“你你你……你是何人!”
高墙重兵,敢出手大守城官的,长安城找不出几个人,在搞不清来路之前,守城官也不敢叫人拿下陈天骄。
信息难以流通是这个时代最大弊端,陈天骄很享受这种胡言乱语的过程,他勾着手指头:“滚过来!”
守城官只得硬着头皮走上来:“大老爷,你究竟是何人?”
陈天骄煞有其事的将他从头看到脚,沉着脸说:“太子令我追随皇帝东去,如今带会天大的喜讯,你敢阻拦,就不怕太子杀了你吗?”
太子的人?
守城官顿时吓得跪地,大呼太子千岁,往他后的重甲士兵也跪了下来,声势浩大,可谓震天了。
李剑山匆忙走过,甩手去拉他,嘴里小声说:“大哥,天子脚下,你不要乱搞!”
陈天骄板着脸:“废什么话,开路,带我进宫!”
假话已经说了,若是戳穿会死伤一片,李剑山无奈,只好牵着马车进城,拐进一个胡同里,他才抱拳跟陈天骄说:
“大哥,如今安然归来,我也得去拜见义父了,进宫之事,明日我们再议!”
同舟共济那么些天,陈天骄对这个小弟还算满意,挥手让他离去,过后看着张倩:
“娘子,你娘家已经没了,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等我往宫里要了宅子咱们再搬家!”
张倩见识过他的手段,也没多话,指着胡同口的的同福客栈说:
“听你的吧,明日进宫了你可要收敛些,别再胡言乱语了!”
同福客栈在长安很有名气,因为它出了几届状元郎,门口虽然没有小二吆喝,但里面却是高鹏满座,只得角落里还有个位置。
安置好马车,陈天骄便带着三位娘子坐下,这屁股还未热乎,门外就来了个吊儿郎当的书生,后面还跟着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客栈来客,理之当然,蹊跷的是,书生居然往陈天骄这边来,而且还出言不逊:
“放肆,谁人敢在本大爷包年的桌上坐?”
什么意思,这位置他包年了?
陈天骄有些惶恐,三位娘子吓得都站在他身后,那酒保笑呵呵的走过来:“哎呦,房公子来了,你这人真是的,还不给房公子让座?”
房公子,什么房公子?
陈天骄捡起一只筷子,往桌上戳了戳:“让座,让什么做,你他娘的算那根葱?”
在长安居然还有人不认识自己?
那书生一脸惊讶,指着自己的鼻子:“小子,我就是大名鼎鼎的房遗爱,你外来的,还不给我滚开!”
房遗爱,他就是高阳公主聘定的男人,房玄龄的儿子,后来犯上作乱的房遗爱?
可那又如何,
就因为他是房遗爱,
我就要给他让座?
哼!——冷哼一声,陈天骄两只夹着筷子,嘣的一声当中而断,眼里寒光闪烁道:“滚,就是你老子房玄龄来,我都不会尿他!”
酒保一听,这是要闹事啊,急忙咋呼:“来来来,各位看官,瞧热闹赢钱了,买房公子一赔二,买外乡人一赔十!”
房遗爱风度翩翩,也算得上是个谦谦公子,他端详着陈天骄,抱拳说:“阁下好大的口气,不知你家承何处?”
这算是在探底吗?
陈天骄想了想,坐着仍是不起身,瞅着他说:“我为晋王李治殿前陪读!”
此话一出,客栈里的食客轰然大笑:
“晋王,多新鲜啊!”
“他早已被孤立,年轻人,你还是让座吧!”
“几位皇子,就他最懦弱!”
……
客栈二楼雅间里,李治正在喝着小酒,听到楼下喧闹一片,他也竖起耳朵听了会儿。
见有人说是自己陪读,他觉得有趣,迈步子走下来:“房大哥,怎么着,你在客栈都是包年吃食吗?”
房遗爱回头一看,见是李治,惊得他急忙哈腰:“拜见晋王,一时兴起,前来喝些小酒,想不到撞了你的雅兴!”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治再不济也是皇帝的儿子,那些喧闹的食客瞬间闭嘴,各自顾往嘴里搅食,连看都不看。
他就是未来的天子,唐高宗?
年轻的李治非常俊朗,举手投足间隐含着一种难以察觉的王者之气,陈天骄起身,对着他作揖道:
“殿下,这位置被人包了,不知你能否请我到雅间一叙?”
房遗爱吃了一惊,挥手说:“怎么着,你不认识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