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故事讲完了,可把我激动坏了,想不到这“野人”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同时也意识到了原来我们已经身处在了这样的险境中。
“所以你们千万轻易乱走,我虽然在这生活了十几年,但是从来不敢走出自己划过记号的区域。”那人警告我们。
看天色不早了,我便提醒大家休息,大爷摇摇头,走到门口,我走过去问怎么了,他说道:“不对,太静了,我觉得会有事发生。”
这大老林子里不静难不成能听到狂风巨浪吗,觉得大爷杞人忧天,就没在意,躺在火坑闭上眼睛。
大爷在门口提醒弟弟:“你睡觉可得离火坑可得远点,我记得你小时候睡觉好打把势,别一跟头跳进去,我可说真的。”
这可把大伙逗乐了,常语姝忍俊不禁,活生生把一个灿烂的笑容给憋回去了,所有人赶了一天的路也都乏了,不知不觉都没有声音了。
迷迷糊糊的,眼前有一张脸渐渐清晰,是武见百惠,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看见她,我知道这是虚无的梦境,但是我实在有点不想醒来,伸手想去抚摸她的脸,她微笑着也伸出右手,狠狠的扇在我的脸上,我一下子惊醒,看见项凌正在蹲在我身边,脑门上还有血迹。
我一下子做起来问道:“这是咋了!”
“你怎么睡得那么死,怎么叫都不起,快收拾东西,赶快跑。”项凌拉动乌兹冲锋枪,盯着门口。
我没什么东西可收拾,背上大背包就站了起来,门是敞开的,大爷和老赵都不见了,看了一眼表,才睡了四个小时了,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把手枪掏出来,好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忽然门外火光一闪,我刚要出去,毕豪拉住我说道:“烤肉的香味引来的公猪,这野兽也有灵性,闻出的这是它同类,现在来报复了。”
哎,我气得一跺脚,当时要是绕过去多好,非得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我问弟弟:“大爷呢?”
“和老赵在外面,刚才睡觉的时候房子突然被撞出一个大洞,老赵的陷阱都拦不住,一会我得出去帮忙。”弟弟拿起火把放在火坑上点燃拿着乌兹走出屋子。
忽然吹起一股风,后背凉飕飕的,回头看,那个大洞就好像是车撞的一样,屋子还挺坚固,其它的地方没有受影响。
“都拿着火把往外跑!”外面传来老赵的喊声,我们几个人手持火把,一股脑往门外冲,我脚刚迈出屋子,屋子的另一面墙突然鼓起来,一只比牛矮一点的凶神恶煞模样的野猪冲进屋子,看到火坑惊恐地往后退了退,正看得入神,常语姝把我拉出来,说道:“想死也不用这么急吧!”
毕豪用火把引燃炸药,一手把着门一手把炸药扔进去,对着野猪大喊一声:“Happy New Year!(新年快乐)”说完把门一关,转身和我们拼命的往前跑,没跑几步,就听见一声爆炸,也没闲功夫回头看,就是觉得后背一热,火光把前面的路照亮了几秒。
不敢确定野猪是不是死了,大家都不敢慢下脚步。
后来跑到了看不到火光的地方,几人才停了下来,我问老赵:“这大火不会把林子烧着吧,那我们几个的命都赔不起啊。”
老赵摇摇手,说道:“刚才那么一震,应该把树上的积雪震下来不少,况且周围一直下大雪,火用不了多久就灭的差不多了。”
后面的路异常难走,好似曾经发生过塌方一样,甚至连一些树木都是歪斜的,往上爬的时候踩到不扎实的石头都差点摔倒,不得找些树枝杵着。冬天的大屿岭深处看上去毫无生机,和上次在江西之行截然不同,连个动物都没有,只有凛冽的寒风,和下起来没完的大雪。
常语姝对老赵说:“您今年有四十五了吧?”
“那可不,二十几就当了护林员,大好年华都没了。”老赵笑了,笑的很坦然,没有我想的那么失望。
“那这次出去了,你怎么生活啊?”毕豪问。
“搁这深山老林十几年都过来了,出去还能饿死啊?”
大爷呵呵一笑,说道:“现在世道可不如从前啦,什么人都有,还不如在这林子里待着呢。”
“哎呀,是吗。”老赵随便回答着,我却猜到了常语姝和毕豪心里的如意小算盘。
“赵叔,就您这么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到哪都是人才,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干,保证您十万十万的赚。”毕豪忽悠起人来也不比我们差到哪去。
只可惜老赵并不是个看中钱财的人,他说他只不过想把浪费掉的这十几年补回来,然后挣些钱一个人继续生活。
大伙走了一段后,觉得安全了,便把帐篷扎了,好好休息,第二天再赶路。
毕豪他们的指南针挺掉链子,导致我们走了不少弯路,浪费了很多时间。
“有水声,是不是前面传来的?”项凌忽然停了下来,说道。
不知道项凌耳朵怎么那么尖,眼前啥也没有愣是听到了水声,这不闹呢么,但是走了两步仔细一听,果然传来清脆的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我招呼大伙快走,绕过面前这座乱石堆,真就有一处泉眼,往外咕嘟水。
大家找出水袋填满了自己的水袋,喝了个痛快,弟弟吧嗒吧嗒嘴说:“有点甜。”
“我说,你俩到底靠不靠谱啊,这都走两天了,别再走出大屿岭了也没找到。”大爷坐在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歇息。
“没道理啊,按照地图上的路线,我们应该到了目的地了,可是这里和刚才没什么区别啊。”常语姝把地图递给我们。
的确,地图上的比例的确不到两天就可以到达遗址,可是这山林都差不多一个样子,难不成我们走过了?最头疼的还是我们已经不确定现在我们身处在地图上的什么位置了,通俗一点讲就是“睁眼瞎”。
大爷站起来,青苔弄得屁股上又绿又湿,骂了一声操,踢了一脚石头,石头翻了面,方方正正的一块石头,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我蹲下抹开上面的泥土,这块石头比砖头大将近一倍,八个角不知是本身就没有棱角还是时间长了风化了。
项凌踢翻周围的几块石头,和这块长得十分相似,大伙不由得喜出望外,我问:“这该不会就是那个什么族的遗址吧?”
“十有八九,你看着座乱石堆,我感觉这不是自然形成的,应该是先人搭建的,不过,为什么要搭建这样的一座乱石堆呢?”毕豪很疑惑的问。
常语姝卸下背包,取出小型无线电,发送信息,并让大伙先休息,吃饱喝足,下午肯定有得忙了。
毕豪拿着本子和笔在一旁记录着。
见两人忙乎完了,我才敢去把食物送上去,常语姝拿着本子走来,看了几分钟,又望着大家,也不知道在又犹豫什么。
毕豪在一旁说:“说吧,大家应该知道。”
常语姝点了点头,合上了本子:“我们老板的那张古代石板,在后面其实是有文字的,不过是东胡文,因为不能去找专家,怕被有关部门察觉,不久前才找到几位已经不参与科研工作的老专家,用了将近一星期的时间解读了石板背面的文字,得出了一个类似神话传说的一个故事。”
“怎么讲呢,从前这里的确住着一个种族,而且当时这里的统治者东胡人也曾和这一部落发生过多次冲突,没打过一次胜仗,后来东胡人派人去求和,去求和的人前前后后去了三人,没有一个回来的,直到后来谣传说那个地方是一片乐土,人们生下来就用不会衰老,雨水流进湖泊变成美酒,树上的浆果永远茂盛,女人都是天仙,男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东胡人派去的三个使是贪图享乐,全部都永远的留在了那片仙境。”
“那后来呢?”项凌听得两眼放光,急忙问常语姝后续。
“我来说吧。”毕豪低头吐了口唾沫,说道:“后来东胡人决定讨伐仙族人,并且要看看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那片仙境,集结了几乎全部兵力,开始了证伐,走过了曾经的战场,发现所以的死尸都不见了,林中慢慢起了浓雾,人们发现巨石上站着一个长着四条胳膊的人,那人长矛向上一指,突然地面上伸出一双双手,东胡人曾经战死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站的队列和生前一模一样,仗还没开打,东胡人便撤退了,后来目睹过事情过程的士兵,每逢起雾,就会再次看见那批死人军队,疯疯癫癫,后来这件事就再无记载了。”
“照你这么说,这只不过是个扯淡的传说啊,为什么还要手下冒死来这?”弟弟来了情绪,问常语姝与毕豪。
我一边暗笑弟弟不转脑子一边说道:“就为这长生不老的传说啊,历代帝王有哪个不是一上位就开始寻长生不老药。”
“我们老板是日依有名的商业大亨,在药品、食品、金融领域都很有名声,但是非常迷信,经常派人在国内四处搜寻民间有关长生不老药的相关的资料,甚至在各地拍卖会上不惜花重金拍下有线索的古董,这次的石板也是如此。”常语姝回答。
“钱哪,多少都嫌少,那鬼子就为这子虚乌有的扯淡长生不老药手下死了不少人吧?”大爷问毕豪。
“是,ABC三组虽分三六九等,但统称鼠人,类似军队中的蛙人部队,我们是零七年进入鼠人的,来时B组十四人,看看现在,落魄的已经快解散了。”毕豪面无表情。
其实也可以理解,虽然鼠人行动有生命危险,但利润那是着实的高,常语姝和毕豪两人虽然不至于找不到工作,但是能找到挣得钱比这还多的工作根本没有,而且他们老板根本不会在乎他们,毕竟人家还有王牌A组呢,B组和C组就是可有可无的可牺牲资产,丰厚的酬金才促使这些人成了外表光鲜的亡命徒。
言归正传,这个传说我还是觉得太扯,估计这武见老头是想长生不老想疯了吧?以至于我开始觉得C组八成是进野兽肚子了,越来越发现这事不靠谱,心里不免又打起了退堂鼓。
“那合着......就是个东洋鬼子做长生不老的白日梦,花大价钱让一群人像送死一样往大屿岭原始森林里冲啊?”大爷说着,弟弟的脸色也一下子沉下来,好像一定要讨个说法一样。
常语姝没说话,对我们几个也算是束手无策了,我猜得出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保不住这趟活要崩。其实我也很气愤,但是这都来到这个地方了,难不成还能说走就走回去?到时候人家拿枪往我们几个一顶,订金一还,人家白请我们一伙大屿岭五日游啊。
“不耍了不耍了,什么东西啊,有钱人给点钱就让咱们上山把咱们当猴耍,妈的,打道回府。”弟弟手里的棍子使劲往水里一扎,依着树生起闷气。
“常小姐,如果空手而回,给多少钱?”项凌问。
“十万,如果找到线索就给二十万,要是真的让咱们发现了长生不老药,那就是三十万。”常语姝说的时候没看项凌,眼睛直盯着大爷和弟弟。
大爷眨巴眨巴装作吃惊:“呀呵,那还真不算是个小数目呀,要不......”大爷话到嘴边留半句,看向弟弟。
老财迷,大爷就是个活脱脱的老财迷,这点可完全和父亲不一样,父亲贪只贪底下的冥器,虽说两者都是为钱,但是性质不一样。
弟弟苦想了几秒,扶着下巴瞅着常语姝和毕豪,说:“我虽然有点贪财,但是......”
“但是更好色。”我憋住笑,接了弟弟的下半句。
常语姝不明白弟弟想表达什么,一直没说话,和毕豪像两个受气包,突然有种我们才是说话算数的感觉,“不如这样啊,咱们回去,就说咱们进去了,不过啥也么找到,到时候一人十万,多好差事,你俩说是不是?”弟弟坏笑,耍起了心眼。
我一听是和不冒险有关的,立马举双手赞成,接着说道:“对啊,这事本身就不靠谱,反正武见老头有的是钱,以前割地赔款的时候拓国也没少给日依子啊,这回咱们赚他个十万二十万的,九牛一毛而已。”不知为何,自己这套歪道理说完之后,更感觉理所应当了。
大爷眼睛瞅着这座乱石堆,看了又看,再三思量,对我们问道:“你们发现没有,这里这么大的雪,这座山周围没有积一点雪,连土也是湿的,开始还觉得没什么,这越瞅越不对劲啊。”
大爷这么一说我才发觉,这座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像是个小土房子那么大,从中间涌出的清水的温度居然也不冰冷,喝到嘴里却和普通的山泉水没什么不同,就这么个小泉眼,林子里这么低的温度一个晚上就能冻得结结实实,而且白天也不会解冻,就算这泉水可能因为什么原因温度异常,一直保持着水流状态,可是这堆石头没道理会发热吧?这山上包括周围的地上没有一点雪,这样一来更加突出了四周雪的厚度,刚才突然见到水流,觉得很惊奇,当时就忽略了这些值得可疑的地方,雪持续下降,落在山上瞬间变成水滴,所以石堆才一直这么潮湿,导致石头上能长出青苔。
太多的不合理更有理由让我们相信这这座乱石堆是被先人所搭建的,而这泉水也定大有文章。
“毕豪,炸开石堆看看。”常语姝往石堆旁走,踩在石头上往里瞧。
大爷说道:“恩,这法子好,一会泉水全淋咱们身上,冷风一吹,全成冰雕,到时候让野兽年夜饭也吃顿好的。”
“这......”毕豪看着常语姝又回头看两眼大爷,张着个嘴不知咋办好。
我心想,这常语姝常大队长,曾经也算是管着十几个人的一把手,号令一挥,别人只有遵命的份,这回可倒好,江西一行之后几乎成了光杆司令,到了东北还得受这份气,现在纵使常语姝是条翻江倒海的强龙,也不可能压得过大爷这条地头蛇啊。
弟弟问:“那咱们怎么办,入口不在这?”
我可没心情去寻思这些事,恨不得大家天黑也找不到入口,然后趁早下山,回到家里电视瓜子热炕头,赶紧准备年货得了,反正这本身就是一个根本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我蹲坐在树旁,说:“你们咋能把神话传说当真了呢,趁现在天色还早,要不......咱们分行李散伙吧。”
弟弟说道:“谁说不是呢。”大爷对弟弟说道:“古时候虽然有很多听起来的扯淡的传说,但是其中也有不少数的故事不是空穴来风的,往往把一些事例神化,夸张化,故弄玄虚,反正就是够唬人,至少听起来很有意思,我觉得这件事不会是凭空捏造出来的,既然咱拿着酬金,那就有始有终吧。”
我接道:“关键是咱们根本不知道往哪走好啊,这地方泥土这是松,肯定不能在地下吧,再往里走可就出大屿岭了。”
说话间,这林子一面就起了雾,本身在冬天看到雾没什么可奇怪的,我感到有些不对劲,可又是哪不对呢?这时我才发现,雾是从林子深处出现的,其它三个方向就和原来一样,没有异常。大家也察觉到,大爷说道:“朝有雾的方向走,大伙靠近点,千万别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