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是冥界新帝朝拜天君的日子。仙界为了表示仙家风范,准备了诸多迎接仪式。
东华殿的子予上神亲自准备了朝拜的各项事宜,从仪仗到红毯几里,再到礼乐安排等等;本来仪兵的事情是有七音负责的,可是她哪懂那些,全部扔给了一位看起来很懂的大将军去,七音问了这位威武又有些清秀的将军名讳。可是因为跟她打招呼的人确实不少,一瞬间竟又忘了去。她只记得那大将军见了着实有些激动,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了。
七音绕着朝殿上热闹非凡的人群,溜去天妃娘娘殿中,想找天妃娘娘说上几句,却被告知天妃娘娘去了华清池沐身未归。只好放下带来的果子酒嘱咐不要让天妃娘娘贪杯的话后便携了素欢又溜去朝殿外的一座不知名的宫殿。
七音寻了一处亭湖坐下。思量着朝拜时间尚有些早,今日又信这朝会早起了几分,此时坐在这凉阴的湖亭内顿觉困意袭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不用来睡觉岂不浪费?
只是还未等她入了梦乡,一声呵斥传来:“何人如此大胆,竟来此处?”
七音抬起懵懵的睡眼看向呵斥声传来的方向,只见迎面走来一胖一瘦。胖的实在有些胖了,七音都快从他身上分不出脖子来了,走起路来一摇三晃的,人长得倒是眉目慈善的,只是脸上佯装了几分威严。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很是搞笑,刚才的那个声音应该就是他发出的。只是走在胖的前面的那个瘦的身型修长,一身玄色华服将他身形勾勒的更加完美。墨色如水的长发被一玄色发冠束着,黑色暗纹靴子,从上到下都是一个颜色,倒衬得脸上的那银色半面面具更加惹人注目起来。
不过突然七音觉得那戴面具之人有些熟悉仔细思考了一下着实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二人走进时,素欢首先挡在了七音面前,怒对着来人。
胖的人见素欢挡住了二人的路,抬了脑袋鼻眼朝天的说:“何人在此?竟敢挡路?”
说着似要上前跟素欢较量一二,却被那黑衣人拦了去声音沉沉的喊了:“浮洋……”那名唤浮洋的人轻哼一声有些赌气似的不再言语,任谁都能看的出他是有多委屈。
随后看了一眼七音,恭手道:“浮洋不懂事,多有得罪,还望仙子不要生气。”
他的声音很是低沉,面具下露出的唇形却是很好看,这让她想起束楚来,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的这人跟束楚有些相似,但是不可能是他。束楚总是给人温润和煦的感觉,眼前这人除了让她感觉神秘外更多的是一种作为上位者的威严感。她努力的思考者仙界中何人有此爱玄色衣袍的,寻思了一遍也未想起仙界有这么一位人物来,毕竟这仙界不认识她七音的可不多。便当他是新封的仙官,不认识自己,自己也不认识他罢了。
七音挥了挥衣袖不介意的说:“无妨。”
素欢这才把路让开,回到七音身后。
那戴面具之人领着名唤浮洋的人走过她身边时,停了下来虽是没有回头,低沉的声音却是传来:“这里阳光虽好,却是风大潮湿,仙子还是不要在此处歇息为好。”
说完,便向着朝殿的方向去了。
七音本没有特别在意这两个人的,那人说完就走,很明显是说给自己听的。没想到这人还是个谦谦君子,这么会体贴别人,这让七音对他上心了几分,不由得问素欢:“仙界何时有了这么一号人物?”
说完看着很是无奈的素欢,她又反应过来叹了口气说:“忘了你不能说话。”
随后又要想趴在桌上睡觉,素欢拉了拉她,指了指朝殿的方向。意思告诉她,那边时间差不多了,不能再睡了。
七音无奈的垂了脑袋便也领着素欢去了朝殿。
七音给自己选了个特别隐蔽不太会引人注意的地方坐下,兀自的打死瞌睡来。小脑袋一晃一晃的看的素欢生怕她的脑袋磕在这石桌上,只得不停地拉扯一下自家殿下。
好不容易等到朝拜正式开始了,方才还热闹不凡的大殿内瞬间只剩下礼乐的声音和唱官的唱贺声此起彼伏的。天君携了天妃盛装而来,众人参拜,七音跟着众人则有些浑水摸鱼,她思量着反正也没人能看见,礼行的正不正规又有谁能看到呢?
天君一声众卿安,众仙站起来,待天君坐下后方才落座。
礼乐又起,唱官唱到:“冥帝入殿拜会天君……”
众仙皆是伸长了脖子去看这冥界新君到底是什么样子。听说这位新君是冥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两千年前便因右冥使造反杀了老冥帝后,他作为一方参将护了老冥帝的法神,铲除右冥使平定了冥界叛乱。代管冥界期间施仁政,整治冥界法度,让乱了万年的冥界得于安宁。冥界子民对于他接任冥帝之位很是支持,于是千年前他便不负众望的做了这冥界的新君。千年来一直同仙界递结友好,并对外宣称,冥界永远都听服与仙界。
只是这位新君甚是神秘,自从登上这冥帝之位后就很少露面,各项事务交由新封的四使者轮流做主。
不久前,这位新君竟上请天君要来朝拜天君,请求封号。
天君一向爱面子,特别是六界八荒一向遵从六界,自从仙魔大战后,仙界威望下降。这次冥界竟然主动请求朝拜,上请封号。这可是给足了仙界和天君面子。便吩咐下去要把这朝拜之礼办的甚是盛大昭告六界八荒。
不过七音才不管他新君不新君的,自己又没有机会去这冥界,这冥界新君也不会常住仙界,自然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代表父君露个脸吃吃喝喝就行。
只觉得众人皆伸长了脖子去看那冥帝,自己所处的位置又极其偏僻,看不清大殿内的情况,身四周又都是新进阶的仙,自己不认识,别人定然也不认识她,更不会注意到她,索性放心大胆的打起瞌睡,不消片刻便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