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带头走出刑殿,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搞了这么大阵仗,就这样完事了?
“大师兄!”
“嗯。最后的结果如何?”
“被罚种树。”
“大师兄是来救我们的吗?”亦新云问道。
“算是吧。”
一行五人,前往食堂,倒是点了顿大餐。
另一边,钟律却没什么胃口吃饭,他跑到刑殿后方的案卷室,逐卷逐卷的翻,期望找到支撑他观点的案情。没想到,还真让他给找着了。
“太玄宗立宗二年十月中旬,杂殿执事李从喜烤兔于山南,残留余火烧林二亩,影响恶劣。经刑殿审判,将杂殿执事李从喜并其队长姜文善逐出宗门。——步飞痕”
“太玄宗立宗五年冬月上旬,有凶兽熊者,于东峰毁坏灵药半亩,众执法宰而烹之。——徐明友”
然而,钟律看完之后,反而更为迷茫了。
他回到住所,轻身上了屋顶,坐在漫天星斗下,看着宗门主峰上那点点亮光,一时有些飘忽了。
他本该有的,是愤怒,是不满。然而查到的那两桩,或者说一桩案情,给他带来了新的疑问:为什么就不按照律法来审断呢?
月光渐移,一位金丹修士无意间瞥过此处,瞧见了屋脊上那孤单的背影,略略皱眉,而后飞身而起,落在了钟律身旁:“你觉得该如何判决?”
“依据宗门律令,审判规则第四项第5条,应处罚其弥补损失;第四项第6条,应罚没其各100贡献点;第四项第7条,应处罚其劳役2周;第五项第12条,应将处罚结果公示1月。”钟律应声而答,说完后才反应过来,慌忙起身:“恩师!”
茅副堂主拍了拍他的肩膀,缓身坐下:“那你想明白了没?为何我只处罚他们弥补损失,而堂主甚至不罚呢?”
钟律也坐了下来:“莫非因为那两人是真传弟子?”
“你既然能想明白这个,为何要公然反对堂主?”
提到这个,钟律就异常愤怒:“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岂可因为是真传,便能逍遥法外?”
茅副堂主看着他,倒是有点好笑,同是来自外门起身,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你想要的,恐怕不仅仅是同罪吧?”
猛然间被戳穿,钟律一瞬间有点慌乱,但是很快便镇静下来:“是的。当时我是想着借此立威来着。”
“律法岂能用来立威?你虽知律法,却不得律法之意,终究算不上真正的执法。”茅副堂主点评完后,又长叹一声:“不过,整个堂口,又有谁是真正的执法呢。”
“以后万不可被性情左右,你素急躁,执法时可要三思。”
钟律郑重道:“属下谨记。”
“宗主向来明察秋毫,所辖的纠察堂可不是吃素的。别的事还好说,职责范围内的事可得小心谨慎。”
这倒是有些费解了,“那为何又能对真传弟子网开一面呢?”
“因为那各位长老也是得罪不起的存在啊。”
钟律想了想,确实如此。就拿这十一长老来说,人家只要把这功法的贡献点提上那么一提,他以后这日子怕是得无比艰难。不过,话说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执法堂怎么可能诞生出真正的执法呢?
“不说长老,就是堂主,你也得罪不起啊。这一次你的得罪了堂主,我虽然能帮你挡一时,但是他真要铁了心治你,那可是防不胜防。”
“属下明白,属下担着便是。”这点事情可不会让钟律屈服。
“不愧是咱们外门起身的弟子!”茅副堂主沉思片刻:“这样吧,我想办法把你调入立法堂,此后办事可莫要任性。”
“谢恩师!”钟律激动地都有些颤抖了。
“不必如此,你我同出外门,本就该相互帮助。”茅副堂主不以为意。
真是让人感动,钟律已经决定了,以后恩师但有所指,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