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府。
安阳王:“夫人,给梓州去一封信,说喻儿去住一段时间,给喻儿收拾东西,待会儿从后门走,只带寒影、斜月就好,再一队府卫抄小路在路上与喻儿会合。”
王妃:“好,我也觉得喻儿得去大哥那边避避风头,轻风,带着我的信物和书信,告诉大哥,喻儿去梓州的路上免不了要大哥派人接一下。”
“是,小姐,轻风一定带给大少爷。”轻风是谢远音娘家随嫁的侍卫,轻功极好,传信最为合适。
俞喻也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只觉得突然皇上大加封赏,有些不安,现在能够出门游玩,也很高兴,把担忧抛诸脑后。
临行前,安阳王、王妃免不了又要嘱咐一番:“安全第一,出门在外一定要低调行事,千万听师父的话。……”
俞喻满不在乎,早早拉了江流先生:“师父……走吧……”
“喻儿!你母妃、父王还没讲完话,怎能这般无礼?”江流先生一把流云扇从不离身,从腰间抽出来,作势就要打——喻儿早就有所预知,闪了身子往后躲:“师父!徒儿知错了!……喻儿拜别父王母妃……”
“师兄,又要累你随行,远音心里过意不去。”谢远音心里担心,又舍不得喻儿出远门——喻儿第一次离开自己身边,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虽然这地方是自己娘家。
“师妹,喻儿是我的爱徒,我怎能不去?”孟江流收了扇子,拍了拍谢远音肩膀。
安阳王一向是个爱吃飞醋的,此刻也觉得孟江流真的是喻儿的好师父:“江流先生,一路保重。”
“王爷、师妹,保重。”孟江流上了马车:“启程!”
俞喻听着父母的唠叨,觉得都是车轱辘话,早早便进了马车。
一路上,斜月向来活泼,想了许多法子给小姐解闷,就连江流先生也哈哈大笑。
寒影前面赶着马车,听见马车里笑语不断,也不由得勾起嘴角。
马车走在官道上,正值夏初,杨絮飞舞,如同下雪一般,洋洋洒洒。
斜月掀了车窗帘布来瞧:“小姐,下月五月初五刚好是端午,咱们的端午节要在梓州过了。”
孟江流取了一只笛子递给俞喻:“是啊,梓州的端午不同京城,虽然都要吃粽子,可梓州的粽子味道大不同京城啊。你很久没练笛子了,吹一下,有事可传讯息。”
俞喻一听,两眼放光,接了笛子也不做理会:“那我要好好的吃一吃。”说完低头去瞧那笛子,左右摆弄着,费了好大力气,吹了一个音出来。
江流先生看着喻儿这般生疏的模样,皱起了眉:“喻儿,你五岁的时候去过梓州,还住了两年,你不记得你吃得粽子了吗?”
俞喻摇摇头:“完全没印象,斜月,你记得吗?”
“小姐,斜月自然是记得的,梓州的端午节很是隆重,印象深刻。大约是小姐近来学习用功,所以才不记得了,斜月,整日只管侍候小姐,自然记得就多喽。”
江流从怀里拿出一只笛子:“学习用功?只怕是自欺欺人。喻儿,为师记得你幼时不满七岁就已经会吹笛子,讯息传得又快又准,为师有时也赞叹你的聪明,远在你的师兄师姐之上,如今却这般,终究是不用功的缘故!要知道……”
孟江流说教起来,比谢远音还要啰嗦,活脱脱一个唐僧转世。
俞喻心下叹了口气——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想着当个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多么逍遥自在的生活!
结果,却落得这般境地:封建皇朝的老大,想把自己卖了去;便宜爹娘,对自己这要求那要求,也就算了,平天硬地蹦出一个师父来……
俞喻学笛子,学到大脑缺氧,只想闭眼睡觉——自暴自弃,闭了眼,开始乱吹。
孟江流拿出流云扇就开始打,直接敲手上——俞喻痛得把笛子丢了,赶紧睁了眼睛:“啊……师父……”
斜月赶紧伸手捡了笛子:“先生,休息一下,吃些点心。”斜月从箱子里往外取点心……先递给孟江流。
孟江流顺手给了俞喻:“喻儿,吃了再练。”
俞喻眼珠一转,一脸谄媚:“师父您吃,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嗯,好,你歇一下。”孟江流把点心递回给斜月:“斜月你吃吧。”
喻儿一头扎斜月怀里:“斜月,你吃着,我睡一下……”
斜月咬了一口豌豆黄,拿了个靠枕,给俞喻枕着:“小姐,枕一下……”
孟江流从包袱里取了个披风,直接扔到俞喻身上:“别受了风寒。”
斜月伸手给俞喻盖上:“还是先生周到。”
俞喻一觉睡到黄昏,斜月打了会儿盹儿,孟江流打坐。
马车慢慢地前行,穿过树林,马车里光亮起来……俞喻伸了个懒腰。
寒影道:“小姐、江流先生,太阳快落山了,前面有一客栈,可落脚休息。”
江流先生回道:“好,待会有人打听起来,只说小姐是回家省亲,别的一概不答。”
斜月、寒影一同应道:“是,先生。”便跳下了马车,斜月扶了小姐下马车。
江流看着爱徒的背影便皱起眉头:这一身清凉浅绿绣红莲衣裳,在家中时不觉得出奇,偏偏到这城郊,越发显得可爱。
江流一时之间发了楞,喻儿回头:“师父,可有不适。”
江流回过神:“哦,无妨,你把斗篷披上吧,如今只孟夏而已,晚来风凉。”
“是,师父/先生。”斜月赶紧取了件青色斗篷,给小姐披上。
进了客栈,马儿只管由店家小二伺候,一行人叫了饭菜,为避人耳目,去了师父房内用餐。
江流道:“喻儿,明日换男装罢,方便行事,我再买一匹马,万一有事,你骑马速速离开。”
斜月有些害怕,放下筷子:“先生,咱们这么多人,想来不会有打劫的吧?”
江流道:“从京城到梓州,虽然都是走官道,可一路向西,要过山,恐有山贼出没,不过,后日进风陵渡之前,咱们王府的府卫会与咱们回合。”
四人说着路程规划,正是热闹。突然电闪雷鸣,惊得斜月筷子差点飞出去:“幸好这雨这会儿下,咱们都进了客栈,若是在外面,小姐岂不是要被淋着。”
俞喻只觉得斜月太看起不起自己了:“斜月,你家小姐可是习武之人,淋淋雨又何妨?”
江流先生不留情面:“习武?喻儿的花拳绣腿还不如斜月丫头,马也骑不好,等到了梓州,一定得多操练,夏练三伏,正是习武好时节。”
正说着,江流和寒影皆察觉到门外脚步声。江流示意喻儿和斜月退到床后藏身,江流、寒影到门后隐蔽。
咚咚咚!有人敲门。寒影冷冷地喊了声:“谁?”
“客官,下雨了,掌柜的吩咐给客官送一壶烫酒,暖暖胃。”
寒影回道:“不必了,多谢掌柜好意,我等皆不饮酒。”
门外几人一听,彼此对视,竟抬脚将门踹开:“尔等好不知趣,最好乖乖把银两和两位小娘子送给我等,饶你们不死!”
寒影、江流并不与之废话,江流抬手撒下毒粉,寒影抽出凌云剑,先把那个踹门的一剑毙命。
对方人越来越多,七八个人围着江流、寒影。
斜月看着着急,想到自己身上还留有防身暗器,便把一只袖箭给小姐,自己捏着银针,贴身打了上去。
刀光剑影之间,斜月使出轻功,贴身挨个扎下银针,不想竟然受了伤,胳膊被划了一刀,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