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呼都徵推出雅丹公主后,营地周围又恢复了寂静,那黑乎乎的夜空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屈突昊志,是你吗?哈哈…,你出来!出来,我就把雅丹交给你!”呼都徵对着四周喊道,他的样子有些疯狂。
一个影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当看清来人的容貌,呼都徵吃惊地道:“卫二?你们不是回大夏了吗?”
接着,呼都徵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大笑道:“哈哈…!哈哈…!”直到笑出眼泪,他才停住。
卫二没有动,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状若癫狂的呼都徵。
呼都徵笑容敛去,转为阴冷,他道:“我一直以为是我背叛了这个达达,没想到他从来就没把我当成他的达达!”
卫二脸上露出了嘲笑的表情道:“呼都徵,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虽然十八麒麟卫也是同呼都徵一起长大,但他们看对方从来都不太顺眼,这里有太清真人对十八人时刻提醒的原因,也有这十八个人对呼都徵过于功利的性格和他一直把屈突昊志看低一等的反感。
但是奇怪的是,呼都徵却跟屈突昊志玩得很好,两人几乎吃睡、练功都在一起,屈突昊志也从来没有对呼都徵总是要把自己放在高人一等的位置产生什么怨言。
呼都徵冷笑道:“卫二,我无论是什么样子,也轮不到你来评判,就是你家主子来了,也不行!”
卫二道:“呼都徵,你也太自大了吧!少爷无论从武功,还是能力,都比强得太多,我们现在手里有八万族人,还有科索比和狼族的效忠,你有什么?”
接着,卫二用眼睛扫了一下四周道:“你只有这一百多风骑,噢…!不对,现在应该是六十多个风骑,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你就像一只丧家犬,看着很凶,其实什么都不是,呲着牙,却不敢咬人。”
隐藏在黑暗里的武黑眼睛冷冷地看着营地中间,对于卫二为何要激怒呼都徵他不知道,他的手举起,只要出现一点机会,他手下的星星就会毫不留情地将呼都徵和风骑射杀。
呼都徵从小到大,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他的脸已经近乎于狰狞,手不知不觉已经用上力道,一缕鲜血沿着刀刃滑了下来。
就在呼都徵将要暴走的时候,宇天安的声音突然响起:“少主,不要中了他的计策。”
“卫二,你不要猖狂,这次屈突昊志是在劫难逃,我劝你还是赶快回去给你家主子收尸吧!”宇天安怕呼都徵做出不智的举动,帮着他回击道。
对于这次能否抵住柯邪卢狄的偷袭,卫二心里也是没底,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道:“这位应该就是宇天安先生,你就那么确定失败的一方是各齐鲁鲁?你就没想想,二个多月前,我家少爷跟着使团到这里,他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就凭借他一人,不但让拜月国的局势大变,还拥有了不小的势力,可你们呢?”
呼都徵的脑袋里跟着卫二的话,将进入拜月国的事情过了一遍,他突然发现,果然如卫二所说,屈突昊志在这两个月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却什么都没有得到,现在还失去了这么多风骑,心里的妒火又一次烧了起来。
就在呼都徵一愣神的工夫,距离他只有十几步的卫二突然动了,他手里不知从何处出现了一把黑色圆弩,比屈突昊志的袖中弩要略大一些,对准了呼都徵就像扣下扳机。
“别动!”又一把长剑架在了雅丹脖子的另一侧,宇天安虽然不会武功,但用剑杀人还是能够做到的。
迈出两步的卫二生生止住了身形,他恨恨地放下圆弩。
“你们马上退走,否则我就杀了雅丹,她肚子里可有你们主子的孩子,”宇天安道。
雅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面上也没有过任何慌张,她一直冷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卫二,回去告诉屈突昊志,雅丹会一直等他,他说过会来接我的,”雅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也充满了温度。
将雅丹向回拉了几步,呼都徵大声喊道:“卫二,如果你们再不退走,我现在马上杀死她!”
卫二知道自己再难有作为,说道:“呼都徵,我劝你好好对待雅丹公主,也许有一天这草原会全是我家少爷的,还是为自己留条后路的好。”
看着卫二的身形又隐没在了黑暗中,宇天安放下了长剑,弯腰捡起一支弩箭,仔细看了看道:“这箭枝有一尺半长,不是卫二的那种弩射出来的,看来他们多了帮手。”
呼都徵没敢放松警惕,仍然把刀架在雅丹的脖子上,他道:“这种弩箭我从来没见过,以前师父倒是给过屈突昊志一把袖中弩,不过要小得多,卫二他们也都有弩,也没这么大。”
宇天安看了看周围道:“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不分昼夜赶到边境,到了曼达的地盘,我们才算安全。”
接着众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连帐篷都没拿,熄灭了所有的火光后,连夜摸黑出发。
躲在黑暗中的卫二和武黑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只六十多人的队伍溜走,他们毫无办法,雅丹的身边一直有风骑拿刀架着她,火光没了后,他们更不敢轻举妄动。
……
虽说鹰骑精锐异常,但在这几万人的大战中仍然损失惨重,跟在柯邪卢狄的鹰骑只剩下四千多人。
拜月部精锐参战的较晚,时间也不长,但后来从山谷冲出各齐鲁鲁士兵给了他们不小的损伤,此时只剩下了六千人。
柯邪卢狄的确是个带兵的将才,就算是撤退也不紧不慢,他把四千多鹰骑全都放在了队尾,让跟在后面的屈突昊志无从下口。
“右王,算上我们留在家里的一万鹰骑,我们才两万人,我们怕是很难守住英雄城,一回去,我们必须马上把拜月部留守的两万精锐调到城里,”勒木河能做到鹰骑副首领,能力也是十分出众,刚刚落败,就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柯邪卢狄道:“应该不急,屈突昊志不会先来找我们,他肯定会先收拾塔哈部,顺便为各齐鲁鲁部落夺回草原。”
勒木河道:“不知道哈巴利和部怎么样了?屈突昊志带来的援兵可是从北面过来的,他们怕是凶多吉少。”
柯邪卢狄看了看快要黑下来的天,叹了一口气道:“这屈突昊志莫非得到了月亮神的眷顾,怎么野蛮的科索比人,还有桀骜不驯的狼族都会听他的调遣?这仗我们败得不冤,以后他要是不来打我们英雄城,我看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勒木河看到柯邪卢狄有些英雄气短的样子,想开口劝两句,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这个屈突昊志还真是邪性。
一下午,屈突昊志都带着人不紧不慢地坠在拜月军后面,两军五里远,即能远远地看见对方,又能在对方想要停下回击时,及时撤退。
由于不敢派出探马,柯邪卢狄和勒木河一时无法判断后面的屈突昊志到底带了多少人,两人怕晚上被人偷袭,让大军在天还没黑的时候,休息了一个时辰后,然后借着蒙蒙月色,连夜行军。
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屈突昊志跟他们一样,在拜月军走出几里后,也都收拾东西,继续跟在他们后面。
勒木河皱着眉头道:“右王,我怎么觉得这屈突昊志这样吊在我们后面,有些古怪。”
其实柯邪卢狄也纳闷,屈突昊志就这样跟着为了什么?照着这个行军速度,明天晚上就能返回英雄城。
想到这里,柯邪卢狄马上道:“让探马向前十里。”
在派出探马后,柯邪卢狄越想越不明白,屈突昊志为何这么做,这让他心里越来越不安。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来了一声“啊!”的惨叫声,数十双绿色的光在远处亮了起来。
草原人对此太熟悉了,这亮光分明就是狼的眼睛,勒木河道:“怎么会有狼?”
狼在草原上十分常见,他们还会经常袭击部落的羊群,但狡猾的草原狼绝不会出现在这上万的大军前。
“嗷!”一声狼嚎在后方响起,柯邪卢狄和勒木河的眼睛同时看向了对方,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那声狼嚎是从屈突昊志的队伍里传出来的,那么前方的这几十只狼也一定跟屈突昊志存在某种联系,这证明了他们即将面临着前后夹击的危险。
“向前冲!”柯邪卢狄第一时间下达了命令,在他看来,即使屈突昊志在此设下埋伏,人数也不会太多,那些狼无非是虚张声势而已,从前方突围的可能性很大。
勒木河一马当先,带着队伍前面的拜月部精锐对着狼群杀去。
草原上的路无非是走的人多了,将本来松软的地面踩硬。
几千的拜月部精锐在发动的第一时间就脱离了大路,在草原上展开了阵型,弯弓搭箭对着前方猛射。
对方的几十双亮光也动了起来,同时启动的还有草原两侧不少于拜月部人马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