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蕾蕾还要参加研究生考试,钱励志心里不是滋味,总感觉对不起蕾蕾。蕾蕾当初放弃保送的机会,随他来枞阳这么个小地方,甘愿当一教书匠。要不是他绊着她,她早就在自己专业领域有所建树。
“对不起,蕾蕾,总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
“是的,对不起!所有的都对不起!”
“没那么多矫情,钱。”
“可是我……”
“钱,当初来枞阳是正确的选择,这不单单是为你,我同时收获孩子们的眼泪和欢笑。”
“可我还是觉得耽误了你。”
“钱,也可能偶尔会有点感触。”
“要不是因为我,你应该比现在有成就感。”
“钱,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佛说,渡人亦是渡己,帮人,亦是积福。比喻,小胖子能走出自卑,这大概就是佛祖所说的渡化教人。蕾蕾老师,谢谢你!”
“好啊,那我就收下你的谢谢!”
“钱,你脑袋瓜子开窍啦?”
钱励志说自己脑袋瓜子开窍晚,早先觉得学习太吃力,无论是理科还是文科,他都找不到感觉。蕾蕾就在身边督促他学习,她既像个严师,又像同学兼亲密的朋友。
这是一种复杂的情感,这种复杂的情感一直留存在钱励志的心里。当蕾蕾大胆向他表白说她喜欢他的时候,钱励志被一种无法说得清楚的感情裹挟着。当他确信他对蕾蕾老师的感情就是爱情,他就寸步不离的陪在蕾蕾身边。被爱情滋润的钱励志老师,脑袋瓜子好像越来越好使,学习越来越得心应手。他和蕾蕾呆在公寓楼这两天,大半时间都用来学习。学习累了,俩人就停下来谈各自在教学工作中遇到的问题。
蕾蕾谈及班上的一位同学上完夜自习翻墙跑去网吧,被她和学校保卫科的同事们逮回学校。
钱励志认为宏志班的孩子们心里压力过大,学校和家长给予的希望太高,导致孩子们想要逃避繁重枯燥的学习,逃到网吧也是为了让自己减压。叮嘱蕾蕾老师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先疏导孩子的心理,不要让孩子产生过激想法,以免对孩子脆弱的心灵造成伤害。
蕾蕾知道钱励志的担心不是多余,孩子们思想单纯,很容易情绪化。尤其是宏志班的孩子们,学习成绩一直都很优秀。偶尔一次考试不太理想,情绪低落,若这个时候家长再问孩子为什么,老师再问孩子为什么会考成这样,势必会对孩子造成严重的心理负担。教师是一个苦差事,在收获喜悦的同时,也伴着胆战心惊。作为一名孩子王,与孩子们在一起绝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
倒是钱励志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他只是一名普通班的普通老师,学生大都是来自农村,农村的孩子皮实,没那么多的矫情。想学习的不用说都会低头用功,不想学习的你就是再苦口婆心的讲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钱励志想到田秀琴,想到田秀琴在课堂上的积极发言,也想到田秀琴写给他的小纸条。又不禁让他感叹起来,田秀琴是一块学习的好材料,只是她不能再被她的小情绪耽搁了。
蕾蕾丝毫没有发现钱励志偶尔的一句感叹,她就像平常一样,又低着头看书去了。
到了午饭时间,俩个人去学校餐厅用餐,刚走到公寓楼门岗,刘老师就喊:“蕾蕾老师,身体好点没,有没有去县医院检查检查,这身体健康可是大事,千万马虎不得。”
蕾蕾点点头,向刘老师表示感谢。
刘老师眼瞅向钱励志,她已经知道钱励志是一中的老师,前天晚上太晚,再加上蕾蕾老师生病,她压根就没仔细认清钱励志老师。今儿一瞅,呵!年轻人长得可真帅气,眉眼有神,刘老师断定钱励志老师将来是不会屈从在小小县一中,当一破教书匠。
“钱老师,前天晚上有所怠慢,还请钱老师谅解,我那也是工作所需,保护学校女性教职工的安全,是我的责任和义务,钱老师能理解吧。”
“刘老师不要这样想问题,我能理解刘老师这是在干工作。话说回来,蕾蕾老师有您这样尽职尽责的好老师呵护,那是蕾蕾老师的荣幸,蕾蕾老师,我说的对吗?”
刘老师就打心眼里喜欢上钱励志老师,只是她特别纳闷儿,蕾蕾老师和钱励志老师年纪已经老大不小了,为什么俩个人还单着呢?刘老师是个热心肠的人,心里放不下事,嘴里藏不住话。
把钱励志叫到一边:“钱老师,我看你和蕾蕾老师年纪已经不小了,为什么到现在还单着呢?”
害羞的钱励志,脸红到耳根,答:“为了工作,也为了学习。”
刘老师不想听这样的话,什么为了工作,什么是为了学习,这都是小年轻人只为浪漫,不想结婚过日子的借口。
“结婚成家和工作没有冲突,年轻人以工作和学习为重,这是好事,但也不能过头,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就必须得结婚。”
蕾蕾只顾抿着嘴笑。
“好热,太热,刘老师我们去餐厅吃饭去了。”钱励志觉得难为情了。
刘老师乐呵了,“热吗?也是热,刘老师说的话让钱老师热得透不过气了吧。”
羞红了脸的钱励志,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他有着一张妖精的脸,蕾蕾寻思这男人是专门来世上魅惑人的,要不然她怎么会被他沦陷到无法自拔的地步。这个三十好几的男人,下巴壳光溜溜的,没半点男人的胡须。要不是他脸上那棱角分明的曲线,以及他那性感的男性喉结,蕾蕾就可以把钱励志当作是极品妖娆的女人。
“去餐厅吃饭,我饿了。”钱励志给自己找个合适的借口,他不想让自己尴尬。面对刘老师提出的问题,问他为什么还不结婚,他的同事们也不止一次的敲打过他。他都以年轻为理由,说自己还想玩几年,等玩够了再说。
“吃饭,刘老师再见。”蕾蕾老师及时拯救了钱励志老师的尴尬。
“去吧,蕾蕾老师吃点好吃的补补身子,女生身子骨弱,生病了要及时调养好,不然以后就没个好身体。”刘老师觉得自己必须再啰嗦两句。
“好的,我听刘老师的话, OK!”蕾蕾说完,就拉着钱励志的手,去餐厅用餐。
钱励志差一点就从蕾蕾的小手心里逃脱,他心里萌萌的,甜甜的,嘴巴却碎碎念,“蕾蕾,这是在学校里呢,可不能这样手拉手,让同学们看见影响不好。”
蕾蕾早就猜到了钱励志的小心思,她越发想逗钱励志这个傻小子开心。
可怜的钱励志老师遇到单纯天真的蕾蕾老师,他是真的没招,只得举手投降。
校园八月的桂花又香飘一季,妖艳的月季绽放着它的美丽。八月的校园,还有一池碧绿的小荷,蜻蜓于莲花深处热闹嬉戏。
“好美,蕾蕾。你们学校的环境清雅幽静,真是个好地方,我羡慕不来。”
“钱,来我们三中吧,我们暮鼓晨钟,晨起日落,秀恩爱白头,不去研究什么生物与环境科学。我们就像其他老师一样,钟情于我们的本质工作,然后就是相濡以沫幸福牵手人生。怎么样?我的提议。”
“真的还是假的?你同意我们结婚了?”
“真的还是假的?我也在问自己。”
“蕾蕾,中午的太阳太毒,可是它的热度刚刚好。”
“钱,我发现一个问题,你最近脑袋瓜子比以往开窍多了。我留给你的作业,还记得吗?”
“留给我的作业?我……”钱励志一时还真的想不起来了,蕾蕾病了,他整个人都慌了,心里只有誓言没有其他问题了。
“我就知道你没有用心。”蕾蕾假装着生气。
钱励志拍拍脑袋,这脑袋瓜子刚刚才被蕾蕾夸开窍了,怎么又成浆糊脑袋了呢?
钱励志萌萌的憨实劲儿,让蕾蕾又秀了一把。
“不记得啦?真不记得啦?”
“我……”
“我就知道……”
“我,脑袋瓜子还没开窍,希望蕾蕾老师接着敲打敲打。”
“真心话?”
“真心话。”
“那就接着敲打,一直到钱励志同学脑袋开窍为止。”
钱励志同学憨憨一笑。
俩个人走进学校餐厅,教师餐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学生餐厅融合在一起,孩子们也在教师餐厅用餐,蕾蕾和钱励志要了两份米饭,外加一个蔬菜,和一份排骨汤。
俩个人在餐厅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餐厅太拥挤,孩子们也只有在这一刻才能放松心情,借助美食的诱惑,放飞自我。空调开到足够的凉气,空气飞扬躁动的青春。
“蕾蕾老师好!”
钱励志听声音,知道这小子一定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
“小胖子,你午饭吃了没?要不要一起。”
小胖子一看,有排骨,揩点油也不是不可以。又一想,蕾蕾老师病了,不能抢食吃,那样他也太不够意思了。
“一份排骨,太少了吧,我一人得吃两份才过瘾。”
钱励志一听,“嘿,小子,这肉逆天涨价,一份排骨得多少钱,你算过帐吗?当教师是有钱主呢?教师每个月就拿那么点死工资,要两份排骨,以后顿顿喝稀的吗?”但是钱励志把这话憋着,没敢说出来。
“少了点吗?你正长身体,饭量大,学习任务重,应该多吃肉,我们吧,就不用再那么狠着劲的吃肉了,喝点汤就成。”蕾蕾答小胖子。
“等着,我去弄点荤菜过来,我妈说了,在吃上不能亏了自己,我是受我妈影响,谁让我爸能挣钱可着劲的宠我妈呢?这不,我也连带着宠幸一回回。”小胖子说完,就去餐厅口排队买饭菜去了。
蕾蕾咯咯咯的笑个没完。
钱励志倒是被蒙住了,蕾蕾这笑的是什么呢?莫名其妙。
蕾蕾见钱励志有疑惑,也不想做解释,就由着这憨实的人,憨实的劲,让她在心里偷着乐呗。
钱励志见蕾蕾眼里含着笑,心里甜如蜜,一时感慨万千,和孩子们在一起,心情就是好。
十八岁的青春在热闹的校园餐厅里飞扬,追逐梦的翅膀,虽然会有跌倒,虽然会有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