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弟子院,槐树精就开口了:“你选的剑法给我看看。”
姜沉疑惑,问道:“你不能直接阅读我的记忆吗?”
槐树精哼了一声,几乎能让人想象到他翻白眼的无语样子,道:“当然不能,你现在没有集中精神想的东西,我都没办法感知清楚。”
“更何况你又不是过目不忘的天才,记忆中的剑法必然有残缺。”
“我还以为你能跟着我去藏经阁呢,选剑法的时候我想找你参考都没找到人。”姜沉嘟囔着。
“小姜子,”槐树精提高声音,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势说:“我只是个刚成形的妖,没你想得那么大本事。我一棵树本体跑不了,意识只能在弟子峰上跟你交流,出了弟子峰就不行了。”
“凡事不能想着靠别人,要靠自己啊。”
姜沉反问:“你不就是我吗?”
槐树精明显被噎了一下,停顿了好久才说:“你把选的三部法门给我看看,我或许能帮你。”
姜沉不再贫了,把三部法门打开一页页地翻过去。
才刚翻完,槐树精得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嘿,简单!那本《生生不息剑法》我都不用细想直接悟透了。《枯木逢春剑法》有些难度,不过我已经悟出了前两式,想必剩下七式也能很快悟出。”
“真的?”姜沉大喜,修炼剑法最难的一步是悟透剑招,大部分人学不会一门剑法就是败在领悟剑招上。没想到槐树精如此天赋异禀,看一遍就悟透了《生生不息剑法》。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你槐树精大爷,小小的一门剑法难不倒我。”槐树精尾巴翘上了天,牛气哄哄地说。
槐树精领悟剑法快,主要是两方面的原因:第一,他乃是树木成精,领悟木系剑法上本来就得天独厚。第二,《生生不息剑法》本就相对简单,普通练气期的武技领悟难度不大。换了《枯木逢春剑法》他领悟的速度就没那么快了,只领悟了最简单的前两招。
不过,无论如何槐树精的领悟力都是极其恐怖的,一门剑法只看一遍,还没有仔细琢磨就能直接悟透,这份领悟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就比如姜沉本尊,连着挑书、抄书和最后给槐树精看的过程,他至少读了三遍以上,但只是对《生生不息剑法》前三式有些修炼想法,距离悟透还差得远。
“我建议你先修炼《枯木逢春剑法》,另一本剑法先放着。《枯木逢春剑法》的修炼路子更正,适合你用来打下牢固的基础,对以后剑法提升更有帮助。”槐树精建议。
“好吧。”槐树精肯定不会坑他,姜沉自然听从他的建议。
槐树精操纵老槐树,垂下一个分枝,用末端点了点姜沉的额头。
一瞬间,姜沉接收到了槐树精关于《枯木逢春剑法》和《生生不息剑法》的所有感悟。
原地愣了一会儿,将接收到的感悟整理归纳,姜沉突然出声:“我才发现忘了一件事,剑法你感悟得这么快,那身法《一步三摇》呢?”
槐树精根本没提《一步三摇》,他沉浸在发现能够快速修炼剑法的巨大惊喜中,一时也忘了。
“额……”槐树精迟疑了,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挣扎一下,吹一波自己的领悟力:“我跟你讲,我很厉害的领悟力超级强,之所以没领悟《一步三摇》是因为时间不够。再多些时间,我肯定能领悟出来。”
姜沉笑着摇摇头,这死要面子的样子他最熟悉了,必然是没有领悟身法的头绪才这样说。他是本尊,平时心虚或者没把握的事情也是这样强行扯一波,不肯认怂。
不过也难怪,槐树精是棵树,根本就没有移动的机会,让他领悟身法也是为难他了。看来,木系武技修炼上槐树精能帮上忙,身法修炼就要完全靠自己了。
姜沉也不失望,世间的事情哪里有十全十美的,能获得修炼剑法的捷径他已经很满足了。
从今天起,全力修炼《枯木逢春剑法》!
……
时光匆匆如流水,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十天过去了。
姜沉大喝一声,使出《枯木逢春剑法》第三式——雷霆击木。
只见一道绿色的庞大剑影飞出,刹那间已经劈在一棵参天古树上,古树被拦腰斩断,上半树身轰然一声倒了下去,巨大的动静激起山林间无数的飞鸟。
姜沉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留在原地的树身。
“断裂口光滑如镜,看来我这一招已经圆满了。”自从得了这部剑法,他就来到后山专心练剑。渴了喝些山泉水,饿了吃些干粮,晚上睡觉前还在琢磨剑招施展诀窍。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把《枯木逢春剑法》前期最难的一招雷霆击木给练出来了!
前两式较为简单,他接收了槐树精的感悟,又在正式修炼前仔仔细细地揣摩了一遍,加入自己的感悟真正吃透了这两式。
所以只花了两天时间就练成了。
但雷霆击木他悟是悟透了,真正动手施展却总是差了一分感觉。苦练了三天后,他才明白他差在哪里。
雷霆击木!何谓雷霆?雷霆必然迅疾无比,雷霆击木强调的就是一个“快”字,他虽然悟透了剑招,但修炼时间短基础不够,剑招就达不到快若雷霆的地步。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他不再纠结剑招,只追求一个“快”字。
快!快!再快!
当出剑速度达到一个呼吸出五十剑时,他的雷霆击木剑招自然就练成了。
一剑出,势若雷霆,不可阻挡。
呼,收剑入鞘,姜沉眼中闪出异彩。该出去了,报仇雪恨!
……
夜,千剑宗外门弟子峰上,一切都静悄悄的。
突然,一道人影窜出,几个起落间就到了院子里的槐树上。
手里抓着一大把石子,姜沉看向蔡东的房间,无声地笑了。
狗崽子,小爷的报复来了,你有本事接下吗?
“谁?”听到外面传来两声敲门声,盘膝打坐的蔡东皱了皱眉头,出声询问。
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蔡东懒得起身,平心静气,继续吸纳灵气,充盈丹田。
姜沉也不着急,等了一会儿,微微抬起手腕“啪啪”两声,又是两颗石子丢出去。而且力量掌握的到位,两颗石子先后敲在门上,听起来像人敲门的声音。
“到底是谁?王通?张付?”这个时候勤奋点的弟子都在努力修炼,也只会是王通和张付来找他了。不过……蔡东有点狐疑,如果是他们两个为什么不出声。
有诈!
蔡东轻易不肯出去。
姜沉嘿嘿轻笑两声,你以为龟缩着不出来就没事了吗?
把手里剩下的石头往蔡东的门上一撒,顿时“噼里啪啦”的声音络绎不绝。
姜沉享受地听着这个声音,有点小得意地说:“槐树精,我觉得我还挺有天赋,瞧我随便丢出一堆石头都能碰撞出乐曲一样美妙的声音。”
槐树精一撇嘴,懒得接他这个话茬,问起了另一事:“你已经练气三层了,《枯木逢春剑法》也练到了第三式。为什么不正面教训蔡东他们,反而趁着天黑在这儿偷偷摸摸地搞事?”
“正面教训他们当然必不可少,但我现在……”姜沉阴险一笑,接着说:“准备干的事有点特别,最好不暴露出来。”
“而且这件事缺你不可。”
“缺我不可?”槐树精莫名其妙,难道要自己帮忙打架?
这边,蔡东终于受不了这莫名的骚扰,打开门冲了出来。
他还就不信了,一个只敢躲在暗处的家伙有什么可怕的,大声叫道:“滚出……”。
一个“来”字还没出口,蔡东就遭到一顿迎头痛击。
姜沉先给了他眼睛两拳,打得他眼冒金星,不能视物。接着鼻子、嘴巴、腰窝……全都被沙包大的拳头招呼了个遍,打得他在地上不停地哀嚎。
“饶命,饶命!”姜沉专挑他快要提起真气的关键时刻打下去,打得他真气根本凝聚不起来,只能抱头鼠窜。
暴雨般密集的拳脚稍稍停了下来,蔡东稍微缓过神来,正准备使出武技,突然又是一条粗粗的麻绳困住了手脚,让他连站都站不稳,只能像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
才练气二层的人,实际上跟凡人没多大区别。真气还不能让他的力气大到足以挣脱束缚的地步。
姜沉带着的麻绳足够长,绑了蔡东后还有很长一段。
他拽着麻绳的另一端,像拖死狗一样拖着蔡东往另一间房门前走去。
来到王通的房门前,姜沉踹了脚蔡通的屁股,说:“叫门,他要是不出来我就扒了你的衣服,吊在槐树上示众!”
什么?蔡东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无耻。老槐树的主干长在院子里,但分支早就伸到了外面大路上。
要是被剥光了挂在树上,路上来往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都能看到,这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不敢想象那种可怕的场景,蔡东硬着头皮去叫门:“王师弟,我是蔡东,你出来一下。”
门内立刻响起王通的声音:“蔡师兄,刚刚你们的动静我已经听见了,我不出去。出去了肯定也是你的下场!”
那么大的动静,他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听不到。
不止他,另一个房间里的张付也早在蔡东挨打的时候,就被他的哀嚎声惊动了。只是他们机警,连出来看看都没有。
“哟,那这就没办法了。你既然叫不出他们,我只能把你扒光吊起来示众了。”姜沉装作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朝着蔡东摇了摇头,悲悯地道:“真是可怜的孩子,你的清白要不保了。”
蔡东气得七窍生烟,又惧怕他真的立刻动手,连忙喊道:“等一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能叫他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