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关头,他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一咬牙,蔡东扯开嗓子喊:“王师弟、张师弟,想当初我们三人把酒言欢,畅谈了三天三夜。彼此之间志趣相投约定结为兄弟,从此修行路上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现在你们要眼睁睁看着我受难不肯相帮吗?”
“你们不用怕姜沉,他十天前还没引气入体,现在不过刚刚踏入练气二层,没什么厉害的。我是因为一时大意才被他捉住,你们只要两人一起出来,做好准备,肯定能一举打败他救出我!”
为了尽可能糊弄王通和张付出来,蔡东只能把一切往好了说。其实他心里没底,虽然姜沉是趁他大意捉了他,但那种轻易被玩弄于鼓掌间的感觉,也让他不敢低估了姜沉的实力。
不过,无论如何王通和张付出来对付姜沉于他没有任何坏处,成功了他就能摆脱束缚,狠狠教训姜沉一顿。失败了,也能讨好姜沉让他不把自己吊到槐树上。
担心自己鼓动王、张二人的话激怒姜沉,蔡东说完讨好地朝他一笑,小声说:“我是为了骗他们出来,才这样说,我知道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你对手。”
姜沉意味深长地看着蔡东的表演,没有说话。
就像蔡东说的,他还真不怕王通和张付联手。一个刚踏入练气二层,一个才练气一层,又没学会厉害的武技,这样的人就算再来上几个,他也能一只手应付了。
现在他感兴趣的是看蔡东和王通、张付如何互相攀咬、窝里斗。
蔡东放出话去,屋子里的王通和张付久久没有回应,显然他们既没有被他的兄弟情打动,也没有出来硬刚姜沉的冲动。
眼见姜沉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危险,蔡东急了,问:“王通?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了,等我以后进入内门肯定会照顾你的!今天你难道不肯救我吗?”
屋里的王通直接嗤了一声,道:“蔡东你是自己傻,还是当我傻。什么好兄弟大家都是场面话随便说说,你都没当真,还想让我当真?至于进入内门,你能进难道我没把握进?到时候谁来求谁照顾还不一定呢。”
“你……”蔡东被气得七窍生烟,虽然他的确没拿王通当兄弟,但人都是这么奇怪明明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发现别人没当回事还是忍不住生气。
蔡东忍不住破口大骂:“王通你这个小人!早在你跟我炫耀你设计打断异母弟弟的腿,才抢到进入千剑宗机会时,我就该看清你的本性——卑鄙无耻、背信弃义!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你称兄道弟。”
啧啧,姜沉咂咂嘴,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人骂战。
没想到他还没怎么出手,这两个人先吵起来了,有趣有趣。
王通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还嘴:”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偷你父亲小妾内衣的事我只是不说,其实早觉得你丢人显眼了!还一副自诩风流倜傥样子,我看了都恶心的想吐。”
这事一下戳到蔡东的痛处,明明被困住了手脚倒在地上,这家伙还能一跳三尺高,把姜沉都看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自己打他的时候都没见他发挥出这么大的潜力。
骂出了真火,蔡东连姜沉的威胁都暂时忘记了,扯着脖子骂王通:“你个鳖孙,我诅咒你脚底流脓,头上生疮……”
王通立刻还嘴:“你个垃圾,你出门被狗咬,下山被抓去当炉鼎*尽人亡,逃出去被剥皮拆骨,抽魂炼魄点了天灯……”
卧槽,姜沉真的震惊了,他自诩精通骂人的十八般武艺,没想到今日遇到行家了。这王通功力深厚啊,骂得细致入微,还考虑到了所有情况,真乃神人也。
不过听他们骂了一会儿,估计玩不出什么花样了,姜沉看得腻了,就拽着绳子将蔡东拖了过来说:“闭嘴,叫不出王通算了,张付呢?他再不出来,我即刻扒了你!”
他不介意暂时放了王通,反正有的是时间,他就不信王通能一直躲在房间里。
“别!我马上叫他出来。”面对姜沉,王通立刻像猫咪一样乖巧,不复之间张牙舞爪的姿态。主要是小命和尊严都握在人家手里,他也硬气不起来。
张付就好对付多了,蔡东有信心把他喊出来。张付来自江南城一个经商家族,家中生意多蒙他们蔡家照顾,今天他不出来,明天蔡东就能写信回家要求族长父亲整治一番张家。
果然,见王通不再出声,而蔡东调转矛头对准自己,张付沉默了一会儿说:“好,我出来。”
房门缓缓打开,一身弟子服的张付默默走到姜沉面前,拨出配剑指着姜沉说:“放开蔡东。”
姜沉眯眼,看着近在眼前的利剑没有一丝惊慌,淡定地说:“你才练气一层,剑法也普通明显不是我对手,为什么出来?”
王通为他奉献了一场骂战,让他看得心情舒畅。但比起王通,他更欣赏张付的处事方式。
张付看着姜沉的眼睛,认真说:“我知道,但救他是我必须做的事,所以我来了。”
“我欣赏你的勇气,但是……欺辱过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姜沉语气一转,手中三尺青锋剑随即飞出,直接划向张付拿剑的右手手腕。
滴答……
鲜红的血液从张付的手腕涌出,浸湿了衣袖,又滴落在地面上。
姜沉收剑入鞘,淡淡地说:“下次再拿剑指着我,我就砍了你的胳膊,废了你的手脚。这次我先饶了你。”
拿着绳子,姜沉把张付捆在绳子剩下的一端。
捆好后,他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叹了口气:“唉,再多一个就好了,能凑成个蚂蚱串。”
算了,先收拾这两个。姜沉拖着两个人往槐树那儿走。
“你要干什么?不是说好了我叫出人,你就不把我往树上挂吗?”蔡东很警惕,一看他的动向立刻开口询问。
姜沉笑了,道:“你好好想一想,我当初的原话。”
蔡东瞪大了眼睛,姜沉的原话是“叫门,他要是不出来我就扒了你的衣服,吊在槐树上示众!”当初他们正在王通的门前,这个“他”指的是王通。
“可是你后来暗示……”蔡东急了,连忙争辩。
姜沉斜斜地瞟了他一眼,说:“暗示?我有明说你只叫出张付一个人就不剥光你吊起来吗?”
虽然吧,他本来就打算不管蔡东喊没喊出人,都要收拾他的。毕竟跟仇人讲道义是件很可笑的事,他不打算做这样可笑的事,该出手时就出手才是他的风格。
不过,蔡东既然没达成条件再先,他也就不打算挑明这一点。
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蔡东开始破口大骂:“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噗”的一声鲜血四溅,蔡东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就算拼命大喊大叫,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让人听不清楚。
收回拳头,看着蔡东从嘴里吐出的断牙,姜沉状似无奈地说:“怎么就学不聪明呢?现在这个情况,你骂我肯定是找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