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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约法三章

由太和公的第N代传人邬老大亲自掌勺的午宴开席了,由于食材丰富,邬老大大展拳脚,将刀功和厨艺发挥得淋漓尽致。

有几样菜品是这群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像松鼠桂鱼,宫保鸡丁,红烧狮子头,薄如蝉翼的卤牛肉,炭烤羊排,开水烫菜心,鱼糕,孔雀开屏(清蒸鳊鱼),秘制猪蹄,卤仔鹅,碗碗经典,样样称奇,众人都赞不绝口。

刘忠对邬老三说:“亲家,今天是哪位大厨在掌勺啊?做得是实在太好吃了,能不能请出来见个面?”

“掌勺的是我大哥,我们的老祖宗是御厨,做这种平常家宴,对于大哥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御厨?那不是侍候皇帝的,想不到这穷乡僻壤,居然还有高人在此。”

“冷那可能不晓得,邬家人个个都是人才,梅儿的二爹更厉害,他可以呼鸠引骛,用口技捕鸟,还会驯养八哥,冷那可不要小看人。”

“单凭大亲家这手绝活,也没有人敢小看,瞧这刀功、摆盘造型,还有这口感,即使是易牙再世,膳祖重生,也难以与他一决高下。”

“亲家抬举了,先祖的那些手艺有些已经失传了,我听大哥说,老祖宗有一种炙鱼绝技,鱼未熟时,香飘四邻,鱼熟后,香飘数里,可治厌食之症,称之为食疗之法,可惜祖父与先父命运多舛,颠沛流离,老祖宗传下来的那本书不知道遗落何地了?”

“爸,冷那说地是不是《食馈纪要》中的《太和公调鼎记》?”

“是啊!就是《太和公调鼎记》,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拆大伯家的房子时,师父们在房梁上发现了一个盒子,里面的内容全部是用繁体字写的,还是我给翻译的。”

“这么说来,秘籍找到了。”

“岂止找到了,我还用里面记载的食疗之法治好了汪老师的胃病。”

“你说的也太神了吧?”

“这件事红爷也应当清楚,他啷和汪老师是朋友,互有往来,冷那可以问红爷。”

“治没治好,我不晓得,我只晓得,以前老汪经常胃疼,他现在好像没有发过病。”

“你是怎么知道这种食疗之法的?”

“我这个人没有别的长处,就是记性还不错,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你就吹吧!还记得三味书屋吗?”

“冷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件事我都快忘了,冷那要提起来干嘛?那时候,我才读二年级,有好多字,我都不认得,冷那叫我怎么背?”

“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如果这种食疗法真的有效,亲家公可以开个食疗馆或者餐馆,不愁没有生意做。”

“大哥家的孩子还小,他要是出去开餐馆了,孩子上学就成了大问题,等孩子再大一点,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再出去也不迟。”

“你们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孩子们读书也确实是个大问题。”

“正因为这里偏僻,祖父才躲过了几次劫难,我们邬家才得以繁衍生息。”

“亲家,我们言归正传,这次来,我们一是来认亲,二是来订日子的,亲家母提出订婚的要求,我们也答应,就是有一点,我的两个女婿都是外地的,来一趟都不容易,能不能和冷那们打个商量?把订婚,杀猪陪媒和结婚连在一起办,请三天客,冷那们看,行不行?”

“既然是这样,当然可以,我们这边也没有什么亲戚,冷那们自己看着办。”

“要不要请示一下亲家母?”

“贱内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她应该不会反对。”

“我怎么可能反对呢?只要礼性到堂,我的梅儿是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就行了。”

“亲家母通情达礼,非常感谢,我本来打算请人看一下期,找个黄道吉日,可是犬子说,择日不如撞日,那我们就定到正月十六订婚,十七杀猪陪媒,十八正期结婚,这样安排行吗?”

“可以,可以,亲家怎么安排都行,我提出的那些要求都能办到吧?”

“小事一桩,明天这些东西都可以到屋。”

“梅儿,你今天和我一起回去,明天我们一起去买家电,再买几身衣服。”

“你还是明天再来接我吧!今天,我还有些事情要与爸妈商量。”

“你不是说要去兜风的吧!怎么又改主意了?”

“你觉得在酒宴上讨论这个问题合适吗?”

“哦!我明白了。”

“谁在找我?我来陪众位贵客喝两杯。”

“大伯,冷那快请坐,我来给冷那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大大,这位是我的爷爷(叔叔),大大,爷爷,这位就是厨神,梅儿的大伯,也是我和梅儿的媒人,当年要不是大伯将梅儿许配给我,我和梅儿也不会走到今天,大伯,我来敬冷那一杯。”

“好,你说怎么喝?是盅子,还是碗?”

“今天我还有任务,要送嘎嘎爹回去,还有大大和爷爷也要送,可不敢多喝。”

“那好,今天这酒暂且记下,下回来,我们再开怀畅饮。”

“我们就喝一杯,今天这菜做得确实到位,我的舌头都快了吞进去,谢谢大伯,我们干。”

“墨儿,长幼有序,你这第一杯酒应该敬嘎嘎爹,顺序可不能搞反了。”

“没事,墨儿,我又不会豁(喝)酒,你和你大伯喝吧!”

“嘎嘎爹,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冒犯冷那,我实在是太喜欢大伯了,关键是和他啷对脾气。”

“谈么事冒不冒犯,我真不会豁(喝)酒,你们豁(喝),要不是争乍(今天)这个菜做地太好吃打(了),我早就扒碗饭下席打(了),不肖(需要)管我的。”

“好,嘎嘎爹都发话打(了),我们豁(喝)。”

席上觥筹交错,往来不绝,刘子墨因要送客,为了安全起见,只喝了三小杯酒。

刘子墨不上阵,邬老大无人能敌,刘忠和刘红根本就不是对手,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屋外霜风渐紧,地面开始结冰,在内饮酒不觉得,出门后,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难受,耳朵冻得生疼。

刘子墨第一趟送的是董老汉,董老汉没有喝酒,头脑清醒,一路上还算顺利。

刘子墨回到邬家湾时,刘忠和刘红两个醉酒之人呕吐了几次后,已经有些清醒了,吵嚷着要回家。

刘子墨无可奈何,只好载着两人缓慢前行,才走了没多远,坐在车后的刘忠竟然从车上摔了下去,刘红意识模糊,居然毫无察觉。

走了很远,刘子墨才蓦然发现刘忠居然不在车上,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刘子墨连忙调转车头,沿路寻找,一直找到那片水杉林,才在邬俊贤的坟堆旁,找到了呼呼大睡的刘忠。

刘子墨既可气又好笑,可气的是,两位前辈贪杯出丑,好笑的是,衣冠楚楚的刘忠居然可以在坟堆上睡着了。

刘子墨停下车,摇醒刘红,两人下车后,径直走到刘忠身边,刘子墨推了推刘忠,刘忠翻了个身,仍旧呼呼大睡。刘子墨只好将他拉了起来,刘忠的嘴巴“吧搭”了一下,仍然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刘红的眼皮也在打着架,刘子墨看着两人,简直是欲哭无泪。

听到马达声的邬梅走了过来,看着刘子墨顾此失彼的样子,不免感觉到有些好笑。她对刘子墨说:“子墨哥,你的大大和爷爷这是怎么啦?”

“不谈,两个酒醉佬像个面坨子,扶又扶不起来,弄又弄不醒,怎么才能把他们给弄回去呀?”

“你那么聪明的人,这种小事还搞不定吧?”

“关键是没有蜂蜜,要是有点蜂蜜水给他们醒醒酒,也不至于搞成这个样子。”

“蜂蜜的确没有,水多得是,你不会给口水他们喝,用冷水帮他们洗把脸,这么冷的天气,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受得了。”

“这倒是个办法,我试试。”刘子墨放下刘忠,仍让他躺在邬俊贤的坟堆上,拉着邬梅又回到了邬家大院。

邬老二和邬老四正坐在大门口聊天,看到刘子墨回来了,邬老二打趣地说:“墨儿,这回可发财打,争乍搞打几窝猪伢子,门乍可以上街打,kri卖猪伢子kri。(墨儿,这一次可发财了,今天下了几窝猪仔,明天可以上街了,去卖猪仔。方言:把醉酒后呕吐称为下猪娃子。)”

“二伯,冷那就不要笑话我们了,大伯的酒量,一般人可不是他啷地对手,大大和爷爷,不过是半斤酒的队伍,哪里是大伯的对手,都怪我事先没有跟他们提醒,不说了,两个酒邪子还没有醒酒,我去搞瓢水。”

“大哥的那个酒量,也只有你才能把他陪好,这豁(喝)醉酒是最吃亏地咔事,我是搞怕打(了)。”

“我也不是大伯的对手,论一对一,我可以撑一哈,也不能陪他啷到最后。”

“你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不是把大哥喝醉了吧!”

“那还不是大伯太耿直了,帮二爹代酒才落败的,要是对吹,败的就是我。”

“我看你们是半斤对八两,都差不多。”

“下次来,我和大伯再战一场,看谁是真正的王者?”

“子墨哥,我只喜欢看你喝酒的样子,可不喜欢你喝太多酒,结了婚之后,你给我收敛点,我要跟你约法三章,一不准吹牛,二不准狂,三不准喝酒超量,你要是犯了这三条中的其中任何一条,都会让我看不起你。”

“这还没有拢盆,你就找了一根绳子把我拴起来了,能不能改一下,这吹牛可是男人的天性,你看古人写的诗,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你见过像席子一样大的雪花吗?还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三千尺是多少?庐山才多高?不让男人吹牛,那干脆不让他说话。”

“嗯!哪就改一下,不准撒谎,不管怎样,在我的面前都要说实话。”

“遵命,夫人,这个小可能够办到。”

“你快去把你那两个祖宗弄醒吧!我们这里可没有多余的被子,打地铺都打不了。”

刘子墨压了一瓢水,找了条干毛巾,和邬梅一道又回到了水杉林,将两人弄醒了,与邬梅道别后,载着两人缓慢地朝庄湾进发。

两小时之后,三人才回到庄湾。

这时,天已黑透,天空中飘起了雪花,风吹着树枝“咔吱咔吱”作响。

刘子墨打开车大灯,一直将刘红送到了家中,才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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