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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食物

杰克领着齐格在墓地中慢慢的摸索着,浓雾开始消散,这意味着他们如果不能快点行动的话,很快就会有路过这里的人发现他们。

苏格兰场不会给两个妄图偷尸体的家伙什么好脸色看,而那位已经死去的卡林先生家人,更加不介意把他们按死在警察局的厕所里。

他们得加快手脚了,不过在半夜三更,浓雾弥漫的时节里来到这种地方,真的不是什么太好的体验。

“嘎吱嘎吱”齐格听到了风吹动枯枝的声音,还有另一种声音也混夹在风声里。

那是一种奇特的咀嚼声,齐格曾经在下水道里见过一群老鼠啃食一个流浪汉的尸体,现在的声音就像当时放大了数倍一样。

他的衣服被冷汗打湿了,一种未知的恐惧从他心底窜出来,直觉告诉他,前面有极大的危险。

他想拉住杰克,可是杰克走得太快,反倒是让他自己被拌了一下。

“就在前面了,你还在等什么?”杰克兴奋的靠在一块墓碑旁,指着浓雾中的一点微光。

“为什么会有光?”齐格警惕的问道,“难道是守墓人?”

“就算是守墓人,那也不重要,一个穷乡僻壤的老人而已,杀了就杀了。”杰克眼中充满了疯狂和一些其他的怪异的东西,齐格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这种东西已经严重的扭曲了他的心灵。

“快去,快去啊。”杰克近乎怒吼的叫了出来,在夜晚中穿透浓雾,达到了很远的地方。

“废物,垃圾,杂种……”杰克边骂着边越过墓碑朝着灯光前进。

齐格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决定上前,他紧紧的握住短剑,猫着腰跟了上去。

突然,眼前的迷雾全部消失了,他们穿过了迷雾的包围,进入了另一个没有迷雾的世界。

这不是一个安全的世界,前面的杰克已经僵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齐格从他身后的迷雾中冒出,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一个怪物正在趴在一具尸体上尽情的撕扯着,双手……用双爪来形容可能更加合适,正在尸体上不停的抓挠着,把骨头从尸体中抽出,俯身趴在尸体的腹部大快朵颐,不断有血肉从他嘴里流出来,淌在地面上,蔓延到杰克的脚下。

怪物似乎意识到有闯入者,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杰克和齐格。

齐格对天发誓,在人生的前二十年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狰狞而恐怖的怪物,修长而锋利的犬齿从嘴巴中长出,一直蔓延到下巴,光秃秃的脑袋上没有一点毛发,只剩下血肉和骨渣,黑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食欲。

原本苍白的老人脸被血肉彻底盖住,他伸出舌头,意犹未尽的舔着脸上的血肉,四肢趴在地上,双手变成了长而尖锐的爪子,爪子上沾满了血肉。

齐格下意识就想把今晚晚餐时喝的牛奶通通吐出来,但是当这只怪物的眼睛和他对视时,他想要呕吐的欲望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本能的恐惧与疯狂。

杰克下意识的想要后退,腿却不听使唤的软了下来,一把跌坐在地上,他机械式的向后蠕动着。

怪物回身一爪叉起一块大腿肉,放在嘴巴里咀嚼着。

齐格大概明白刚刚的声音是从哪里来了。

他满意的用手擦着嘴巴,看向跌坐在地上的杰克,又打量着正在慢慢后退的齐格。

他发出了嘲笑般的嘶吼,喉咙挤压血肉的声音在刻意的扭曲下足以击溃正常人的心智。

杰克是一个很正常的,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家伙,所以他连反抗都做不到,只是两眼一翻,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齐格却算不上什么正常人,传自于父亲的血脉让他勉强能在这吼声下保持最后的理智,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拖着杰克一步一步的退回雾气,怪物不紧不慢的踱步上前,杰克却突然一个颤抖,手上的枪,走火了。

子弹在膛中炸开,准确无误的射向怪物……身前的土地。

怪物吓了一跳,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事后,就连刚刚从恐惧中脱离的杰克都知道。

面前这只怪物的愤怒和疯狂。

“吼!”

“喂,你听到了吗?”福尔摩斯用手杖剥开了面前的雾气,迷雾自动为他们两人让出一条合适的通道。直直抵达声音的来源。

那只怪物和两人被呈现在他们眼前。

“华生?”

华生不作言语,将肩膀上的步枪拉下来,平举过肩头,半跪在地上。

怪物凌空扑向跌坐在地上的杰克,张开的大嘴里满是锋利的带有血丝的牙齿,双爪在空中举起,眼看就要落下。

“砰”一声枪响,子弹穿过空气,划过齐格的脸颊,精准的打在怪物的脸上。

它的身躯像是被一把重锤狠狠的砸中,整个横着倒飞出去。

齐格才堪堪反应过来,摸着自己流血的脸颊,看着扑倒在地上的怪物,一时后怕。

“救命啊!”杰克看到有人来救援,大声的喊了出来,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向华生爬去。

“砰”迎接他的是一颗无情的子弹,华生保持蹲姿不变,枪的轮膛快速的转过。

杰克痛苦的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为什么?”他的胸口处多了个拳头大的洞眼,鲜血从里面滚烫而出。

齐格高高的举起双手,蹲在地上。因为那个冷酷的枪手已经把枪口转向他了。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有一点奇怪的动作,枪口里同样会有一颗同样热烈的子弹破膛而出欢迎自己。

另外一个颓废的黑衣人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他一眼,向他走来,丝毫不在意刚刚他的手下一枪打死了他的……合作伙伴?

而且也毫不在意自己已经将枪线完完全全的挡住了……

齐格瞬间暴起,右手捡起落在地上的短剑,直冲而上,短剑毫无保留的向前插去。

黑衣人只是抖了抖手棍,棍子准确无误的砸在齐格拿剑的手上。

齐格的手放下了短剑,棍子却如同黑蛇一般盘旋缠上他的手臂,勾住他的肩膀,把他拉了过来。

男人身体里蕴含着难以抵抗的力量,齐格来不及抵抗,就被直接拉了过去,男人的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脸,狠狠的砸在地上。

他的头和墓地的土壤有了亲密的接触,他应该庆幸脚下不是墓碑,否则他可能明天太阳升起之前都只能躺在这个鬼地方。

尽管如此,他的大脑还是嗡嗡作响,犹如无数只苍蝇在他耳边打转,鼻子渗出了斑驳的血液,后脑勺惨遭重击的痛苦让他难过的想吐。

他没有那个机会,那根诡异的棍子架着他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有趣的小家伙。”颓废男人挑了挑鼻子,轻轻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我闻到了熟悉的鸟屎味,啊,那个家伙居然还有后代的吗?”

齐格想说点什么,却被男人用一根手指按住了嘴。

“安静,你可能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但是无论如何请把那些问题塞进你的心里面,起码现在我们还有正事要做。”棍子从他的手上退回来,再次成为男人的绅士棍。

男人径直的走向怪物,怪物仿佛一动不动,子弹的贯穿让他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但是却不至于一枪毙命,即使他生前是一个老人,而且还得了数种绝症,只能闭门等死。但是在转为怪物以后,却有着人类无法比拟的活力。

仅仅一枪是绝对不够的。怪物眼见装死失败,直接跳起来,爪子横扫而过,不过在靠近黑衣人的时候却发现只是打在空气里,黑衣人留下的只是残影。

在他身后的雾气中,一根长棍从雾中出现,插在他的后脑勺上。

把他按在地上,他拼命的想要挣扎,却被按得死死的,无法动弹。

“感兴趣吗?”男人抬头看向震惊的齐格,齐格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他从那个男人眼中看到了很多东西。

有某种期待,还有某种疯狂,甚至还有些许的……杀意,看得出来,男人在艰难的压抑着内心对杀戮的渴望,对他来说,不能把怪物杀掉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超越常人的痛苦,还有不为人知的疯狂。齐格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感到任何的恐惧,甚至还有一些……冲动,他也想要杀掉这头怪物,他血液中的某些东西再疯狂的呼唤着他的本能。

男人的话语就像某种不谐低语在他耳边不断的回荡。他只是机械的捡起手中的短剑,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具挣扎不断的怪物。甚至没有注意到那个枪手已经站到他身后,默默的看着他。

他靠近了怪物,怪物挣扎的更加厉害了,双爪不停的挥舞着,试图保护自己。

齐格僵硬的举起手中的剑,直直的挥下,剑刃面对怪物超越他想象的锋利,他甚至感觉不到一点阻力,就像是切开一层奶油蛋糕一样。

那飞溅的血液却证明了这个奶油蛋糕的鲜嫩多汁,怪物的血液溅到他身上,几乎要把他淋湿,他却没有感到任何的恶心或者难受,这些血液,就像是美酒一样,香醇动人,令人难以把持。

他的身体深处大声的叫唤着,怒吼着,强烈的欲望冲破他的大脑,撕裂他的理智,怪物的血液就像一颗投入汽油的火花,将他压抑的欲望全部的释放出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那之后的一切都像是活在梦里,有很多东西在他的梦中化为碎片,有一个颓废的黑衣男人在他身旁指引着他,有个拿枪的家伙站在他身后,他不停的切割着什么,手下的黑影被他用短剑不停的切割着。

他就像是一个碰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手中的黑影很快就变成各种奇形怪状的物体,像是纸张一样被他轻易地撕碎,再撮合在一起,形成一个黑色的团子。

然后他看向了身边的黑衣男人,感觉他的身上也有令人着迷的气味,然后他就晕了过去,毫无保留的晕了过去。

直到现在的太阳直直的打在他的皮肤上,微微的刺痛感让他知道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不是虚无的梦境。

他伸出手,眯着眼睛看着太阳,眼中的太阳和以前相比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起来。

就像在黑暗之中的某些东西也在不停的旋转,扭曲,最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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