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常年黑雾缭绕的深渊,剑玉也是有着自己独特的感受。童年时期的剑玉,心中对这个有些令人恐惧的深渊是充满了抵触情绪。如果不是师傅每一年的中元节都要身穿一身剑宗长袍,手持随身佩剑去这深渊里走这一遭,那么剑玉很有可能根本就不会想着进入这个深渊。
只是一个人呆在安静无声的剑冢,剑玉也是害怕的不行。于是只能小心翼翼的紧跟着师傅李休剑,一步一步的不敢跟丢。说来也奇怪,本身剑玉对于深渊就是阴暗恐惧的印象,可是看着身前师傅那个高大的身影,小小的剑玉心里却是十分踏实。不得不说小孩子的想法变换就是特别的快,本来有些胆怯的剑玉,跟在师傅身边却好像壮了胆一样,也开口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往往这个时候师傅一般都不会理会剑玉,毕竟李休剑在中元节这一天是要巡守这个深渊的。中元节这一天夜晚,阴魂出没,百鬼夜行。为了保证深渊之中的阴魂鬼怪不会出现暴动,剑宗一脉九长老的传人,每一年都会在中元节夜晚来巡守深渊,震慑鬼魅。为的就是阻止鬼怪离开深渊,扰乱人间。
当然,这样的事情师傅李休剑自然不会和年纪七八岁的弟子剑玉说道。毕竟这些事情听起来就好像是聊斋志异里面的鬼故事一样。所以往往就是剑玉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师傅也不去制止剑玉说话。在李休剑心里,自然明白身后这个臭小子心里的那些想法。无非就是和自己说话,可以让剑玉这小子暂时忘却心中的恐惧与害怕。毕竟行走在阴暗又寂静的深渊之中,还是很让人提心吊胆的。
只是剑玉自己也没有发现,他胸口悬挂的古玉也在散发着蒙蒙的光辉。只是被剑玉藏在了衣襟之下,他本人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胸口的古玉居然会发光?就连剑玉的师傅李休剑也不曾意识到,自己弟子剑玉随身挂着的剑字古玉居然也是一个特别的宝物。当然宝物自晦,没有发现之前,谁又看不出这个普通的圆形古玉有什么特别之处。剑玉也不曾意识到,自己心中的安定之感,也是胸前的圆形古玉带给自己的。
于是那些鬼魅阴魂,本来想趁着中元节之夜,出来完成自己的夙愿。只是剑宗门人李休剑,携一剑,震慑百鬼,驱散阴魂,一人当关,万邪辟易。就这样,每一年都和自己师傅在中元节这一天深夜出行,剑玉也是渐渐熟悉了这个深渊。
说来也是奇怪,这个深渊就好像是一个纺锤形状的深坑。两头狭小,中间夸大。剑玉几次问过师傅为什么这个深渊会这么奇怪?师傅往往都是顾左右而言他。说什么祖师剑法无双,舍己为人,救下众生芸芸。又说什么,万剑归宗,才是修行剑道之人追求的至高境界!?
听多了之后,剑玉也算是明白,可能师傅他老人家的意思就是剑宗一脉九长老吴剑崔当年的那一剑,留下了如今的深渊,以及在深渊中间的剑冢。只是任凭剑玉他这个孩童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也无法想象当年的那一剑,究竟是如何的惊艳?!毕竟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剑玉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经历过。唯一一次感受到所谓的阴魂低语,阴气入体,也是剑玉六岁时候的事情,如今想来早已记不清楚,只有一点点印象了。
如果不是师傅李休剑之前哄孩童时期的剑玉睡觉时,每每都讲述那个剑神吴剑崔长老的故事,恐怕剑玉也不会有这个对于神神鬼鬼的印象吧?在剑玉心里,那些神鬼之说,就好像是远在夜空闪烁的群星一般,遥不可及,却又熠熠生辉。
“臭小子,你从今往后就是我剑宗一脉九长老吴剑崔的第八十一代传人了。剑宗的荣耀与名誉,你必须要誓死守护,听懂了吗?!……又走神,找打你个臭小子!!!”师傅李休剑正衣冠,神情威严,高声说道。至于我这个八岁的孩童,穿着师傅给我改的大一号的长袍,安静的跪在一个古墓墓碑面前。只是仅是八岁孩童的我,自然不可能安安静静,像一个大人一样说道,“弟子谨记师傅教诲。”我再一次神游物外,看着面前刻着剑宗一脉九长老吴剑崔衣冠冢的墓碑出了神。
可是很快,发现我走神的师傅李休剑一脚踢在了我厚实的屁股上面,没好气的说:“跟着为师念,弟子剑玉谨记师傅教诲,定当誓死守护剑宗荣耀与名誉!”被师傅一脚踢到屁股的我,也是回过神来,听话的跟着师傅念到,“弟子剑玉谨记师傅教诲,定当誓死守护剑宗荣耀与名誉!”
终于等到师傅完成了收徒的一系列仪式,懵懵懂懂的我,就这样在八岁这一年,正式的成为了师傅李休剑的大弟子,也应该是最后一个弟子。至于师傅絮絮叨叨念了许久的剑宗门规,我也是感觉头疼不已。好在师傅似乎是看出来我的头疼。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别的事情,最后还是改口说道:“剑玉啊,不是为师古板不懂变通。剑宗门规自古流传,没有更改过一字一句。只是为师也清楚,如今世道变了。不再是以往灵气遍地,充沛丰盛的时代了。既然时代变了,为师也不强求你把剑宗门规全部背下,记在心里。只是你要清楚,作为剑宗门人,一定要做到问心无愧,行君子之道,做坦荡之事!”
那个时候的我,不清楚师傅说的这么多到底是要我做什么。不过师傅面色半悲半愁,说的最后那一句话,我却牢牢记在了心里,把它作为了我为人处世的格言。也许是因为当时师傅的那种沧桑眼神,以及悲愁脸色让我明白,这一句话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于是我才能牢牢的记住吧。
那一天的情景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师傅那一天神情严肃,衣冠整齐,整个人就像是焕发了无穷生机一般,十分的严肃庄重。而我则是安静的跪在地上,面朝剑宗一脉九长老吴剑崔的衣冠冢,听从师傅的要求,进行拜师之礼。
后来的事情,哪怕是我努力的回想,也记得模糊不清了。不知道最后拜师之礼结束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是因为当时还是没有太深刻的记忆印象,所以现在回想起来,也是记不清楚了吧。
只是接受了师傅的考验以来,第一个月的训练着实让我身心疲惫。毕竟师傅的严苛要求,让我必须一丝不差的按照要求完成训练。且不说刚开始的左手舞剑,是一次全新的挑战。后来紧跟着是完美的用左手施展基础剑法。要知道这个完美可不只是说一丝不差的施展完基础剑法,而是要有神融合在其中。
这也是师傅一直念叨的,“形神合一,人剑合一的境界,徒儿你不能一直刻板的舞剑,你要有神融进你的剑法之中才可以。”听到了师傅的念叨,我也是半懂不懂的继续练习。没有办法,完不成训练就无法离开深渊,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所以为了弄清楚人剑合一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是厚着脸皮,请教师傅他老人家传授经验。
每每这个时候,师傅往往只说一句:“徒儿,认真体会为师的剑法!”
紧接着师傅就提剑出鞘,剑光如虹般施展起基础剑法。而看不出深浅的我,往往是如痴如醉的看着师傅的剑法,感叹原来基础剑法还可以这么施展,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