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美的风景无人踏足,只能是生态;道理不称景,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不合时宜。
山坡。微风。躺着的人。可以说若不是风吹得紧,滚落在他脸上那已经枯黄没有生机的叶子他也不会醒来。
左顾右看。坡下溪水流,两侧风吹林,前方远处有高山。
多情的鱼儿留恋漂浮的落叶在打趣。一颗石子溅起的水花惊动了它,四下里乱串,一个甩尾没了踪影。
仰望蓝天白云。蓝,格外的蓝;白,洁净无暇的白;高,触手不及的高;近,就在指间与眼的距离。突如其来的花瓣夹杂着香气。他瞬间沉默。
起身,不知去向。
浑然天城。街市人声鼎沸。
一对镇宅麒麟。没有改变先前的模样,只是多了些许沧桑。栩栩如生的沉稳。那块厚重的牌匾一尘不染,醒目雄浑的字体。
花府。
看守门庭的人有一种肃杀的感觉,生人勿近。
“事情办得怎样了?”
“毫无进展。”
喝茶的杯子直接就在他的手上被捏成粉碎。却没沾半滴茶水。缓缓挥手,跪地的人颤抖退下。
“你倒是沉得住气呀。”一个邪气多于妖艳的女人凭空出现走了上来。出鞘的刀剑又收了回去。只因他一个挥手的动作。
“那该怎么办?”
“我可不敢随意揣测,要知道这个代价可不小。”
“你的到来,只是为了数落?”
“花葬,葬花。你想想看,你的名字对于这个家族来说是多不吉利,还是那个花卉来得惊艳一些。”
“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只是来从旁协助,其他的都要听从指令行事。”
“指令?谁的指令?”
“多余的事情就不必过问。想来你所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多了。”
入夜。
风尘仆仆而来。
街口站一人。
壮硕黝黑,眼神犀利。长刀印月。
“我等你很久了。”
“你知道我会来?”
“事情总该有个结果。”
“可我不知道你想要那一种。对于她来说你我都不是。”
“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
“不知道。”
“那你又如何断定我渴望的结果?”
“因为我们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保护她。”
“保护?”
“你只有一次机会。”
“你变了。”
“向来如此。”
他的刀。长刀。大长刀。在地上划过的刀。他只是站着,没有动,眼睛里多半是期许。
刀依旧是他手中的刀。人却单膝跪地。眼神里流露出狰狞的恐惧。
“你……”
“你不是你姐姐。有些东西你代替不了。”
他没有动。风尘仆仆而来,风尘仆仆而去。
“真不愧为一方守护神将。”
“你喜欢?”
“那又能怎么样?你才是我的郎。”说着她的柔情和爱意抚摸着他的伤口。魅惑的眼神让人贴服。
“他的确很厉害。”
“你怕了?”
“怕?”
“果然我的郎还是有几分诱惑,让我折服的魅力。”说完无语。在他的怀抱里笑。
数点寒星,刀落入地。美人依旧在手。四下里张望。漆黑一片。此时的月没有亮度。
一刀挥舞,黑暗中现出一人。
“兔妖?”他说着却没有看她的意思,只是亲了亲怀中的美人。
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只是定定的看着。月色,迷人的夜色。在那一缕云飘过之后更是撩人。
“陈小然。”在他怀中的美人说道。
“你认识?”
“冤家路窄。”
“陈小然,你还没完没了了?”她又道。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她在那里?”陈小然道。
“她?她自然在她该在的地方。至于你,也一样。”原先的温柔出现一种恨劲。想吃人的模样。
她只能是那个模样,那个已经出卖自己内心的模样。无论外在多美艳,也包裹不住那颗邪恶的心肠。
当她的血溅到他的脸上,神识才有那么一股清醒。
“你的确不如你的姐姐。你要是还想活命就该小心靠近你的女人。好色原本就是个致命的弱点。”陈小然说完。黑暗中又倒下一人。手指间还夹着没来得及发出的暗器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倒在了血泊中。
壮硕黝黑,眼神犀利的他穆然道:“她从南天圣地而来。”
“花家事可真多。”说完。消失夜空。
回到家中的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有人踢开了他家的大门。盛气凌人。
“花葬,给我滾出来。别以为有这些小啰啰看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所阻之人不是被踢飞就是被打趴下。但却没有一个是逃跑的。
花葬堂中出。看到黑白配,手中双截棍。心里就知道了原由。
“你这是要账,还是拆房揭瓦呀?”
“都一个样。”
“别欺人太甚。”
“打的就是你。别以为几年不回家就可以赖过去。”
“没有你要的东西。”
“哟,来硬的?还真是久不见长能耐了,我倒是想瞧瞧你让我刮目相看的地方。”
手中的棍子使唤得出神入化。在他身体上打出不同的节奏。鼻青脸肿后抽刀断水流。
一阵格挡,力量上较量。一撤手双方都倒退数步。
“哟,还真不赖。”
刚起手,棍动。那里知道刀已经到了跟前。随后就是一阵躲闪。单刀直入,横七竖八,上串下跳。熊猫体力不支叫停:“绝地反杀呀你。”依旧大喘着气接着道:“死酒鬼给的信息错误。敢情这段时间白泡了?”
“回去告诉酒鬼。钱没有,命有一条。随时欢迎来取。”花葬说完一脚把熊猫给踢飞。
“我的屁屁……”
他摸着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疼得牙痒痒。表情怪异道:“奶奶的,才回来几天。都是事。老爹你若地下有灵,就告知一二是谁灭了我们花家,我也好报仇雪恨。哎哟。上酒鬼酒。”
“是。”
堂中坐。喝着酒。越想越气,越气就越大口。
“蝴蝶。”他念叨着这个名字又灌了几口。
一个身影一张帖。追出不见人。
“杏花村?”
荀问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那片稻田空空如也。视野开阔。偶有小妖踏足,稍纵即逝。
心里嘀咕着什么,径直往酒鬼酒庄去。
感觉冷清异常,连个把门的人都没有。
“鬼老。鬼老。喝酒咯。”他一连叫了几声都没人应。
走到大缸前也不见熊猫在里面泡着。看到架子上的酒,开了封泥就喝了起来。躺在酒鬼昔日的爱椅上。把酒放桌子上也开始不用手,只动嘴的喝酒。
酒香中有一丝血腥。淡而散,可仔细一嗅还是可以闻出来的。
蜷缩着从血泊中爬起来,依靠着墙角打碎了一坛酒。
荀问闻声而来。
“鬼老你怎么了?”他按住他出血的位置。
他没有说话,只是不用手吸了一口开封的酒就断气了。荀问使劲的摇晃着他,可他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师傅。你……”
此时要账不成的熊猫回来看到这一幕。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杀气。
“拿命来。”熊猫说完大开杀戒,入魔般舞动手中的双截棍。处处闻碎落,声声泣涕鸣。
荀问左闪右躲,实在不好下手伤。眼睛闪动看见了蝴蝶往里来。索性一个转身就走了。
“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熊猫对着他走了的方向喊到。
蝴蝶至。他原想拿棍打斗,看到花葬待了人随后就到。也就放了手中的棍。来到酒鬼的身边,已经泣不成声。眼睛迷糊了起来。
“这是……”
“这是……”
蝴蝶和花葬面面相觑道。而后就各自在酒鬼身上寻找着什么。
“这个伤口还不至于要了鬼老的命。奇怪了。”蝴蝶道。
“哼。你师弟杀了人,你来装什么善。都给我滚一边去。这笔账我会记着的。”熊猫说完。抱起他的师傅酒鬼。
“荀问。他来过?”蝴蝶大吃一惊看着熊猫道。难以置信却又不敢反驳。只选择了沉默。这样的场景也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暗地里心想这是绝对不会可能的事。
“有蹊跷。”花葬在他耳畔说道。
“连你也发现了?”蝴蝶默然道。
“南天圣地。”花葬小声道。
“你家姐的失踪或许也与他们有关。之前盛传说是被妖神所掳,我看也不尽然。”蝴蝶道。
“你还知道什么?”花葬急道。
“凡事小心为上。昨天的伤好了?”蝴蝶道。
“就你那点本事,我还受用。死不了。”花葬没好气道。
未曾漏面的陈小然从墙头一处没了踪影。
一路追寻,却没有结果。一脸汗水。
“一点熟悉的味道都不曾感知,反而蝴蝶身上多了你的味道。荀问,你……真的不愿见我吗?”陈小然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回忆他看她的样子已经曾经和他在一起的时光。纵有流连忘返如今只是泡影涣散,清晰而模糊。清晰的是回忆,模糊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