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月昏迷是真的。
只不过不是因为外方猜测的被妖物摄魂所致,而是她以恶灵之身手握舍利,被其影响,再加上钻漏子出炼虚的时侯出了点意外,这才导致她还了魂还虚弱不堪。
能强撑着作了一出妖,还成功甩锅,已经很不容易了。
伤在灵魂,所以她昏迷的时候有些久,足足有小半个月。
小鱼儿整日守在奚月身侧,连最喜欢的酒都不爱喝了。
奚月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许久以前的事情。
“阿暮出落得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将来不知是要便宜谁家的小伙子呢。”
那时候她大概十二三岁吧,那段时间在村子里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她对于嫁人的事还是懵懂的,好奇回家问几句,母亲说什么,她便听什么,自此,对嫁人成家的事,也是满满的向往。
毕竟她的父亲母亲恩爱了一辈子,她予婚姻的向往,也是以此为基。
晏平城是距离他们最近的大城市了,村子里的姑娘小伙到了一定年纪,都会让家里人从晏平城带回来一颗清源寺的姻缘珠……
“爹爹说要带我去晏平城呢!清源寺的姻缘珠可有名了……”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小阿暮坐在大树下兴冲冲的说着。
“阿暮可是想嫁人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带着笑意,一下戳破了奚暮的心思。
小阿暮的脸蛋一下就红透了,支支吾吾的反驳:“才、才没有呢……”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也没有理亏,底气十足的道:“我要嫁的那一个,一定是我心之念之的,与他而言我定也是他所思所想,就像父亲和母亲一样。”
那声音顿了顿,许久才意味深长的有了动静。
“嗯。”
一个字,像是承诺,又像是期许中带着几分忐忑。
可惜那时候的小阿暮不懂这么难以理解的情绪,只觉得这一个字并不是自己想听的,便有些失落,也未曾多想。
小阿暮心想一定觉得等自己嫁人之后阿玉又变成了一个人太孤独了,才会有这样的情绪。
还没等小阿暮捋清楚这是什么心思,阿玉便告诉她他要离开了。
“你、你不是出不去么?”小阿暮眸子里尽是慌张,有些怕阿玉一去不回。
阿玉未显身形,用惯用的语气说着有些气人的话:“我可没说过。”
眼瞧着小阿暮眼泪就要流出来了,阿玉赶紧道:“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小阿暮抹了下眼泪,嘴硬道:“我才没有哭呢……”
小阿暮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
“我很快就回来的。”阿玉道。
“有多快?”小阿暮心跳的有些快,只能靠说话转移注意力。
“等大树开花了,我就回来。”
小阿暮抬头看了看光秃秃的大树,撇了撇嘴。
要许久都听不到阿玉的声音了呢。
……
阿玉走的那一年冬天,她在浮玉山救了一个人。
开春,她又长了一岁,十四岁,都到了该说亲的年龄了。
她每日都要去大树哪儿转一圈,瞧一瞧花是不是开了,每日充满希望,又失望。
直到有一天,大树开花了,粉扑扑的芙蓉花扇子一样开满了枝丫,美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