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盛开的芙蓉花树下,阿暮瞧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人缓缓地走了过来。
雾气遮挡住了他的面容,可随着他走近,他的身影也越发的清晰。
阿暮心中的阿玉,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一身白衣温文尔雅,君子如玉。
梦里的阿暮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胸如擂鼓,目不转睛的盯着来人……
终于她看清了来人的脸,不自觉浮现在面上的笑容瞬间冷了下去。
她看到了莫昔时。
“已经这么久了,阿月怎么还没醒?不会是徐家人做了什么手脚吧?”被拉着来看奚月的元正修一脸嫌弃的躲开凑过来说悄悄话的祁尚,对这话不置可否。
这几日那家主夫人来的殷勤,不说不怀好意,至少目的不纯。
“有时间关心别人,不如去收拾东西,别忘了,等奚月姑娘醒了,你就要同奚大人一同回帝都了。”戳人痛处,元正修是专业的。
祁尚气的不行,怒道:“怪不得你堂堂三甲解元被逼的辞官归隐,定是这张嘴惹的祸。”
元正修并不在意:“朝廷内藏污纳垢,我看不惯,又管不了,不如眼不见为净。”
所谓平衡之道,他一点都不想懂。
祁尚气的不想说话。
心里纠结不知是希望奚月快些好,还是拖一拖待他想出办法了再好。
不过这都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做主的了,因为奚月醒了。
莫南州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就见小鱼儿坐在床侧,揪着奚月的被角眼巴巴的看着她,那小模样又可怜又可爱。
莫南州一肚子的话在看到奚月越发苍白的脸的时候尽数都说不出来了。
随后而来的徐寒生倒是表现得很得体:“奚月姑娘醒了便好,那日是舎妹莽撞,父亲已经责罚过她了,望奚月姑娘恕罪。”
这事奚月已经听祁尚说了,徐淮衣依照云朝江堰的规矩,打了徐惊霜三鞭涉骨,听说伤的极重,至少三个月才能痊愈。
涉骨之痛,痛在骨髓,一鞭下去表面毫无伤口,但骨头却是重伤,三鞭便是不打在同一个位置,也得卧床月余。
“嗯。”奚月点头表示知道了。
看过了奚月,徐寒生便带着人离开了,毕竟是需要静养,他们几个大男人在也不合适。
“大少爷。”
家主夫人那边的大丫鬟带着人朝四人行礼。
徐寒生皱眉:“奚月姑娘才醒,不宜多扰。”
大丫鬟道:“夫人得知奚月姑娘醒来,担忧她的伤势,才叫奴婢带了些补品来瞧瞧,奴婢只把东西送去瞧一眼,好给夫人交代,不多打扰奚月姑娘休息。”
这毕竟是他母亲的人,徐寒生也不宜多阻拦,交代几句便放行了。
祁尚在宫里多年,妇人间的尔虞我诈再清楚不过了,这大丫鬟一看就不是个善茬,被那个不怀好意的家主夫人派去,指不定是做什么的。
“我想起来有东西落在阿月那了,这就回去取。”
祁尚有些不放心。
祁尚担忧什么,徐寒生岂会不知。
平日温和的脸上也带上了几分怒气:“祁公子多虑了。”
祁尚倒是理解徐寒生,只是这事谁也说不准。
正待说话,却被元正修拉了一下,这才闭了嘴。
四人出了院子各自分开,祁尚才问元修正:“你刚才干什么拉我?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怀好意。”
元修正四平八稳的道:“放心吧,奚月姑娘虽然病着,可小鱼儿厉害着呢,那几个人就是平常的使唤丫鬟,构不成威胁。”
祁尚道:“我当然知道,可妇人手段千奇百怪,纵使那徐夫人不敢明目张胆对付阿月,谁又能保证她不会暗地里使坏?”
“防不胜防。”不如不防。
云朝江堰在修仙界极具盛名,徐家主和徐寒生也都是正直之人,出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