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楚东婉坐在窗边擦拭着头发,窗外是皎洁的明月,月光给万物镀上了一层银辉,姜西朗坐在旁边就着一根蜡烛看书,岁月静好。
楚东婉撩起头发,手拿着发梢,有一下没一下地抖动着,姜西朗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看时不时飞溅过来的小水滴,晕透了纸背,将蜡烛移了移,然后背对身去。
这一看,楚东婉更起逗弄之心,直接站起来,手叉着腰,脑袋疯狂转动如陀螺,长发甩得呼呼作响,如疾风扫落叶,发丝带着水珠像雨滴啪啪洇透他的后背。
姜西朗回过头,入眼就是黑黢黢的发梢一扫而过,再一扫而来,脸湿漉漉的,像被人打了两巴掌,他惊恐地后退两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之前看她也不是这样弄干头发的啊,这样会比较快干吗?
再看楚东婉转着转着,突然一个趔趄,左晃晃右荡荡,差点儿就栽跟斗撞到桌子上,还是姜西朗眼疾手快扶住才免这一遭。
楚东婉为何要这样?姜西朗心底发疑。
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虽然他对此疑惑,并不打算就此发问,夫妻相处之道最重要的一点是求同存异。
他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楚东婉晕晕乎乎的,趁机扑进他的怀里拱了拱,然后双手抱紧其腰,还掐了掐,嘴里哼哼着,听声音似乎不大高兴。
“你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楚东婉有点恨铁不成钢。
因为转得太久,猛地停下来,只觉天旋地转,
姜西朗一头雾水:“我怎么没眼力见了。”
“我就坐在你身边,你还看书,书有我好看吗!”楚东婉昂起头,嘴翘得能挂起一个油瓶,将胡搅蛮缠发挥到了极致。
姜西朗失笑,怀中的小女子就像一个争宠吃醋、只能和她玩的小孩子,若愿望不被满足,就会将撒泼打滚发挥到极致。
“你还笑!你笑话我!”楚东婉本来只是装腔作势的生气,这下怒火真的要被点燃了,抽抽噎噎的,“我看人家夫妻恩恩爱爱的,夫君帮夫人擦干头发更是常见,你就不能帮我擦一下嘛。”
“你看哪些人的?”
哪些人的?
自然是从小就看爹娘是如此做的。楚东婉被这样一噎,想起来
“你身体不适?”姜西朗用手试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没有!”楚东婉把他的手拨开。
“你手痛?”
“没有!”
“既如此,你又不是断手断脚,该自力更生。”
一听,楚东婉更是得寸进尺全身软绵绵地挂在他的身上,理直气壮:“对,就是没手没脚了,我要你帮我擦头发,你干不干!”
看这架势,不干今晚是不能睡个安稳觉了。
“好好好,帮你擦。”姜西朗像是个无计可施纵容小辈的大人,面对打不得骂不得的小祖宗提出的要求,只能束手归降。
楚东婉开心了,把毛巾递过去,嘻嘻一笑:“这可是你说的,自愿的。”
“嗯,自愿的。”那轻轻柔柔的力度让她有种被珍爱的感觉,这个与家人之间对她无条件付出的爱意大不相同。
擦着擦着,她越觉越不对劲,每一下他纤长的手指拂过她的发梢,仿佛带着一股电流,能“滋滋”把她电麻了。
心跳如擂鼓,红晕悄悄爬上耳朵,整个人像被透入开水中,血液躁动沸腾,烧得她都要坐不住了。
“算了算了,我有手有脚,就不劳烦你了。”楚东婉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抢回毛巾,跳开了。
姜西朗皱着眉看她一惊一乍的,额头上不断冒出黄豆大小的汗,还捂着心脏,一副身体不适的样子。
“你可是有心疾?”姜西朗说着走过去要把脉。
楚东婉猛地后跳一步,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
汗冒得更密集了,汇集成水流砸下地面。
“你别靠近我,我待会就好了。”楚东婉用毛巾摸了一把,他再往前一步,她就要夺门而出了。
说话倒是中气十足,脸蛋红彤彤的,是有些燥热罢,是无大碍的。
还想说什么,“夫人!醒醒!”一声惊慌失措撕心裂肺的男高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你在屋歇息,我先去看看。”姜西朗制止了楚东婉出去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