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如约举行,关于张飞没死这件事,在江湖上引起极大的轰动。
一时间众说纷纭,消息像长了脚从街头传到巷尾。
据说张飞将会在武林大会上和肖毅决一死战,更是将话题推向高潮,比烈火上煮的开水还要沸腾。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武林大会会场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
杂耍的赶着猴子、货郎挑着担子、卖鱼的提着桶……
络绎不绝的人蜂拥而至,毕竟生意时常有,而此等热闹不常看。
捡牛粪的挑着热乎乎的屎赶过来,一靠近就被大家轰出去了……
现场人头攒动,你推我,我挤你,有人更是爬上树、登上高台踮脚张望,谁都不愿错过今天的热闹。
有人当场设下赌局——一方认为以肖毅残躯,不会应战;另一方认为肖毅身残志坚,积极应战。
还有大多数人认为张飞没死不过是个幌子,背后肯定有大阴谋。
等姜西朗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赶过去时,只见擂台上站着一个身穿黑斗篷,从上到下包裹得不漏一根头发丝的黑衣人背手而立。
肖毅就坐在其对立面,神情肃穆,双方之间气流涌动,即使是在擂台下的人们都能隐隐感受到有压力扑面而来。
“狗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是一句粗犷浑厚的男声,现场有不少人曾和“三公子”过过手。
“是……是张飞,他回来了……”有人哆嗦着惊呼,当年“三公子”在心中留下的阴影长久难忘。
楚东婉看向姜西朗,问:“那真的是她?”
“应该不是。”姜西朗摇摇头,“按理说,她的武功尽失,以她的身体状况,就是壮实一点的汉子都打不过,别看肖毅双腿尽失,内力雄厚得很,一般的高手真奈何不了他,那黑衣人显然是个不一般的高手。”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时,楚东婉感觉心脏就像被紧紧攥住,有点喘不过气来,再看身旁其他江湖人士,明显也有不适,眉头紧拧,呼哧呼哧大口大口喘气,本来抖擞的精神劲一下子泄走,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更有甚者,鼻血像两条蜿蜒的溪流淌下,一口气上来,一口血喷射而出,糊了对面人一脸血。
虽说他们的位置没有移动半分,但看他们双眼紧闭,在识海中其实早已过招往来百遍,招招致命,且波及观看之人,有内力的受其影响多少有些不适,无内力的则免受其害,对其中汹涌澎湃无半点知觉。
“他们怎么回事?打斗的都没开始,观看的就这么激动,都吐血了,不得了不得了,接下来的打斗肯定很精彩。”不明所以的群众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这身体体格,还不够老汉我好。”一个黝黑的汉子说着抬起胳膊,展示线条完美的肌肉,看向那些吐血的人满是鄙夷。
“你……”一个侠士打扮的人双眼一瞪,抬手就想给一拳,可是“噗”一声,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别生气别生气。”那汉子抚着他的胸膛捋气,安抚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厉害,你顶呱呱。”
有人听了,觑了一眼,摇着头冷哼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说不得,本事不大,脾性倒不小。”
“你……”那人气急攻心,彻底晕了过去。
好在姜西朗他们及时吃下清心丸,倒不至于被这股内力波及到。
“啊!”台上两人突然睁开双眼,黑衣人被弹飞而起,再重重落下,“啪”一下像只死鸟一样倒在地上抽搐着身体。
而肖毅看起来并无大碍,神色如常,眼神凌厉地盯着地上之人,嘴唇开合,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句句皆可清晰入耳:“混账!你休要装神弄鬼,张飞此等恶人早已下地狱,轮不得你冒名为非作歹,今日就算三公子鬼魂在这,我亦是不会有所畏惧,见人杀人,见鬼杀鬼!”
黑衣人摇摇晃晃着爬起来,食指反指了指自己,说:“呵,我恶人?”
再食指指向肖毅:“彼此彼此,你不过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今天我就要向世人揭发你的真面目!”
说这话,大家更加来了精神,眼睛瞪得大大的,耳朵恨不得竖起来,唯恐错过一丝一毫的精彩。
“你,肖毅,堂堂武林盟主,当年不过是借由我们三公子除去……”
话还没说完,肖毅暗中指间一弹,一枚细针朝黑衣人命脉飞去,黑衣人躲闪不及,还是被细针刺中了胳膊。
“有毒!”黑衣人倒下之前只来得及说出这两字。
肖毅推着轮椅过去,撩开他的黑斗篷,一张光洁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青丝披散,明显是一个女子的形态。
肖毅朝大家拱手,声音洪亮:“众所周知,三公子可是三个大男人,而这一个,明显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雕虫小技,却妄图在武林大会上兴风作浪,今天且饶过她,且拖下去罢。”
台上倒下之人正是欢主,亦是“三公子”的张飞,虽然搞不懂她为何这般鲁莽上台决一死战,而且明显是被吊打的那一个,与找死无异。
但若真的让她就这般死了,那她这么多年的蛰伏算什么?
在欢主被拖走之前,楚东婉推了一下姜西朗:“去,你去把她救回来。”
姜西朗一跃而起,不一会儿就落到台上:“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