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凌霄山庄的姜少庄主有何指教?”被人打断,肖毅也不恼,眼珠子一转,道:“难道你要替这‘三公子’余孽求情,与正派作对?”
果然是浸淫江湖多年的老手,听听,这话拐弯抹角一语双关,巧妙得很。
正派?
他倒会抓住任何一个给自己树立正气凛然形象的机会。
这意思不就赤裸裸地表明:若是与他作对,就是与正派作对吗?
“是想求情。”姜西朗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说,“不过这‘三公子’余孽还有待考究,大家有目共睹,她就是一个神经错乱的小女子,胡言乱语,哪里真杀得了你,你堂堂一个武林盟主,身为正派之首,想来不会与区区小女子计较吧?”
毕竟刚刚台上,她可连你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打飞了,在场不明真相的群众还是占了大多数,你若是计较了,那可就有失武林盟主的风范。
拐弯抹角一语双关,谁还不会呢?
这顶高帽先给你戴上。
“我呸,用不着你求情!”张飞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过去将姜西朗推了一个踉跄,冷哼道,“哪边凉快哪边去。”
她慢慢走向肖毅,两人距离不过一尺:“莫非,那些亏心事你敢做不敢认吗!”
“说说呗,我们也想听听。”
“说出来大家评一评。”
“莫非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肖盟主才赶着将人拖下去?”
……
底下的人纷纷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人甚至暗暗祈祷能从女子的嘴里多多少少挖出点能将肖毅拉下神坛的黑料。
张飞也不说话,盘腿而坐,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和一些瓶瓶罐罐,又在脸上涂涂抹抹,最后还粘上络腮胡,转身面朝观众,眼神凌厉,道:“现在你们可相信我就是张飞?”
用的是豪迈的男声,整个人看上去再无半点女子痕迹。
“张飞,她就是张飞!”
“是他没错!”
有人下意识地想逃,脑海中倏地想起刚刚她被打倒的场景,脚步转了个头又堪堪停下。
早已没有“三公子”,张飞也再不复当年风光。
怕她作甚!
很多人都相信了她就是张飞的事实。
现在大家心里所关心的是她知道什么关于肖毅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既如此,你但说无妨。”肖毅表面上看上去毫不在意地说道。
场面是控制不住了,若还想遮掩,只会被有心人抓住这个把柄揪着不放。
“我承认我们‘三公子’不是好人,干尽坏事,但我们向来敢做敢担,但是肖狗贼利用我们除去他的眼中钉,泼了好一盘脏水,还享尽赞誉,这就不可忍了!”张飞愤怒地说道,“我其他两个兄弟的鬼混没找他算账,上天就是要留我一命向世人揭穿肖狗贼虚伪的面具!”
“他才是杀死戟戮山庄庄主等人的凶手!”张飞怒吼,“连他的断腿都是假的,我们可没有砍他的腿,一切都是他的自导自演!”
语毕,犹如沸腾的油锅落下一滴水,人群瞬间炸开了。
“不会吧,看不出他竟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慈眉善目下藏着这样一副蛇蝎心肠!”
有人保持中立,持观望态度:“不信谣不传谣。”
“不可能吧,肖毅是个大好人啊,他之前出行时不小心撞上我,还跟我道歉了呢,挺好的一个人啊!”
大家各执一词,人多嘴也杂。
然而不管他人如何议论,肖毅始终端的是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不改面色,他淡淡地问了三字:“证据呢?”
张飞像被噎住了,只瞪着他,若是她拿得出他杀害他们的证据,就不用躲藏那么多年了。
肖毅开心地咧嘴笑了:“没有证据,你就是诬陷,空口无凭,可不能将我定罪!”
“而你做的坏事却是人尽皆知,你躲了这么久,今天就这样找我报仇?哼,不自量力!”肖毅扯过她的衣领,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道,“你说的是真相,可是,我不认,大家不信啊,你又能耐我何?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肖毅松开她,看向底下的看众,眼泪说掉就掉,憋屈得表情别提受了多大委屈一样,哽咽着。
“各位,想当年,我为除三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今天却被人冤可真是太冤了,或许当年我就该和他们一样,死了一了百了。”
说着他就要自裁。
“慢!”大家惊呼。
台上只见一道黑影闪过,紧要关头还是他的暗卫出场救下了他。
肖毅眨目,两行泪蜿蜒而下,他喃喃道:“当年‘除三害’既因我而起,今日也该因我而毕,张飞作恶多端,害得很多无辜之人殒命,这点毋庸置疑,今天我就要代表正派取其性命,大家可同意!”
“同意!”有人大声应和。
“杀死她!”
“杀死她!”
“杀死她!”
现场嘶喊声不绝于耳,震耳欲聋。
肖毅抬手,现场鸦雀无声。
“好,现在我就将她就地正法。”
张飞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口里大口大口地吐着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恶心!”
她在喉咙点了几下,片刻便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