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时清醒时迷糊,楚东婉也不全当她是胡言乱语,后来在白天又亲自去那荒废的院子查找蛛丝马迹,倒真找了到些大雨是老妪亲生儿子的证据。
在那里,楚东婉找到了一叠泛黄的手札,里面有许多描写了大雨样貌的字句——
“吾儿诞于寅时,小巧如鼠,皱巴如婆,又逢大雨,望今后喜乐顺遂,再无大雨,故取名大雨……是夜杏花争开,又巧其胸覆有红杏之胎记,夫人望一眼,嫌弃,甚忧,曰:‘此子甚丑,恐难娶媳。’后又有曰‘幸非女,否不知添妆几何,才可顺嫁。’吾闻之,只顾捂嘴窃笑……”
“不知觉,一载已过,雨儿长相喜人,夫人是恨不得将其捧手心疼着,因其胎记愈大,其忧更甚,又听村人道雨儿为妖孽,将流年不顺归咎其出世……遂想一法,养一童养媳,为青梅竹马,余生不孤寡。”
……
“匆匆又四年,近日雨儿喜上吃青枣,自去爬树摘,致耳摔了一疤,幸不在脸,……唉,就是上天下地,当爹的,也要满足其愿。”
手札到这里就停止了,估计大雨的爹就是因此而丧命了吧。
而以上描述种种,都被楚东婉有意无意在大雨的身上一一印证了,大雨确实是土生土长的杏花村人无虞,而且和“三公子”犯案时间上存在出入。
所以她才会在听到大雨承认自己是张飞时,下意识就反驳了。
大雨见他们不相信,吊儿郎当地摊摊手,无奈道:“我说不认识张飞你们不相信,承认自己是张飞你们还是不相信,你们在这挖地三尺,也是不可能找到的。”
看他这有恃无恐的模样,要么将张飞藏得很好,要么真知道张飞一些信息,却自信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其找出。
“除了找张飞,其他条件,只要你们说出来,我都会尽己所能,为你所用,只要你能救得了她。”大雨目光恳切,除此无可奉告之外,其他要求任由开口。
但现在楚东婉追踪到这里,只想找到张飞的下落,她抓紧了手上的鞭子,思量着突击将大雨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的可能,却见姜西朗冲她摇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此时凭她一己之力,打败大雨是不可能的事。她收起鞭子,似乎也无计可施了,线索走到这里似乎成了一个死局,目前还未发现大雨和张飞有什么关联,但继续观察吧,雁过留痕,只要有在这生活停留过,总能发现些印迹。
……
人情先欠着吧,总有他需要还的时候。
姜西朗一会儿摸摸欢主的脑门,一会儿把把脉搏,一会儿听听心跳,一会儿敲敲膝盖……给她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后,他面色凝重,眉头紧皱,看得出欢主的病情的确不容乐观,治好确是件棘手的事情。
待他诊断完,大雨期待地看着他:“你能治好的吧?怎么样?需要什么药?我立刻着手去准备……”
大雨一连串问话像炮仗一样霹雳吧啦个不停。
“我不……”姜西朗刚开口说两个字,又被打断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能治好的!她就先交给你了。”大雨径自说下去,似乎害怕听到他的回答,说完便走开了。
楚东婉也忐忑地看着他,问:“你不能治好?”
姜西朗瞥了她一眼,缓缓说道:“我不信我就治不好她了。”
楚东婉无奈翻白眼回他:“你话要再说慢一点,简直是急死人了。”
大雨走后,却见姜西朗看了看四周,找借口支开了其他人,对着楚东婉挤眉弄眼的,像是有什么重大发现要与她分享一样迫切,只听他在耳边低语:“我怀疑这名女子就是你要找的张飞。”
“啊?”楚东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个倒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江湖中传言的“三公子”张飞没听说过是女子啊,而且这样一个娇艳如花的美人和粗犷彪悍的汉子相比,形象简直是相差甚远。
她呆愣在原地许久,许久才再探头瞧了瞧床榻上的“贵妃姐姐”,难以置信地再三发问:“你确定?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