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现在才确定,三年前我路过渔阳,那时‘三公子’就如一现的昙花,一朝成,一夕败。一次我偶遇一名铃医……”
提起这件事,姜西朗陷入了回忆之中——
只听发须白花花的铃医吹嘘:“三公子不过是三娘子,还要如此劳师动众召集多方人马去抓拿,简直是让汉子汗颜啊,老汉也是见过传奇人物了,我还帮过张飞治病呢……’当时只当是玩笑话,现在想来,也不是不可能,那铃医所说并非虚言。”
那时有人发问:“你就吹吧,怎么可能会是娘子呢,再说,武林盟主都亲口承认三公子被一举歼灭了,你帮张飞治病,是戏台子上的张飞吧,哈哈哈……”
铃医一听,急了:“你别不信,彼时张飞中了枯魂掌和万恶毒,走投无路时碰上我,虽说我治不好她的病症,但是让她再活上一段时日是没有问题的,谁笑到最后,卷土重来未可知。”
有人又发笑了:“传言中了武林盟主肖毅枯魂掌,没人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再说那什么万恶毒,虽然名字听着很毒的样子,但从没听说过这个毒药啊,你就吹牛吧。”
见没人相信,铃医急得胡须都拔掉了几根,不服气地争辩起来:“不巧,老朽对枯魂掌的救治颇有研究,毕生投入于此,而万恶毒在古籍早有记录,中毒者虚弱无比,咳血、心悸、手指甲呈灰、双目失明……”
铃医还想絮絮叨叨地唠叨许多,却没人再愿意听下去,一人敷衍道:“算了算了,你说的我们也不懂,虽然听着很厉害的样子,相信你行了吧,我们散了吧,都散了吧。”
大家做鸟兽散去,很快原地只剩还欲细说过程的铃医,憋着一肚子未说完的话涨红了脸。
开始姜西朗也觉得他是在信口开河,看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没人搭理也着实可怜,就上前随口一问:“老人家,那你是怎么遇上张飞的呢?”
铃医回头一看,见姜西朗也挎着药箱,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说:“小伙子,你相信我刚才所说吗?我真不是在吹牛。”
大概被他目光太过恳切和委屈盯得太不自在,姜西朗眼睛眨了眨,随后迟疑地点了点头:“嗯嗯。”
见姜西朗这副明显信他是在胡诌的模样,铃医的脾气上来了,气鼓鼓地撇着嘴说:“我将我毕生所学证明给你看,你跟我来!”
于是姜西朗最后就这样被他拉走了,来到一个药房,只见他跟掌柜挥一下手,便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来到一个房间,铃医从角落搬出一个假人,平躺放好,说:“看好了,怎么治枯魂掌,我只教一遍。”
他的双手缓缓涌出一股热气,慢慢侵入假人身体,接着再施以银针、按压……
一顿功夫下来,他累得额头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最后只剩气喘吁吁地坐在木椅上歇息了,他擦了擦汗,感叹道:“真是不服老都不行,还想再好好研究枯魂毒下去的,但怕阎王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他拍了拍姜西朗的肩膀,继而说道,“小伙子,遇上我算你的运气好,我的衣钵看来要看你传承了。”
姜西朗本来是不当回事的,但越看越像那么一回事,最后也不由得郑重起来,眼睛贪恋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至所有步骤、手法收入眼底。
他可能,真的遇上一位货真价实的医者了,对方这样倾囊相授,姜西朗正想拜他为师,却被他阻止了。
“我也不是贪图你什么回报,现在,我就想问你一句,你相不相信我之前所说的,我真的给张飞治过病!”铃医执拗地等着这一个答案,仿佛不听到他肯定的回答不罢休。
“信信信。”姜西朗连连点头,他之前也对枯魂掌有所研究,确信这样的确能做到有效治疗,所以他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追问道,“那你怎么会遇上张飞呢?”
“哎,救她并非我所愿,那天晚上我睡得正香,突然一黑衣人破门而入,二话不说就把我抓走了,让我给一个人看病,不然当场就要把我给杀了,没办法,我也只好使出看家本领了。”铃医补充道,“开始我也不知道是张飞,后来也是有次他们说漏了嘴,才知道江湖中的‘三公子’张飞并没有被杀死,遇上这般歹徒,后来我找了个时机,偷偷溜走了,后续江湖上也没再听过张飞活着的信息,也没见她回来报复,大概还是没挺住,死了吧。”
原来如此。姜西朗了然地点点头。
如此,说完后,铃医终于舒心了,他真的没有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