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爆炸声、士兵死去时的呻吟声以及......翼骑兵冲锋时背后羽毛的破风声,那空气中一股一股浓烈的火药味让我头疼......
又是一片该死的战场!
鬼知道我是怎么走上惨烈的战场的。而此时的我,身着重甲,手握军刀似乎在下意识的指挥战斗。
可是我是谁呢?一个普通农民,我的名字叫文森特。我父母呢?我母亲在我刚出生时被土匪杀了,我父亲从那天起成了一个酒鬼,不大管我。后来在我十二岁时他失踪了——那天他从家里地板下面挖出了一把脏兮兮的马刀和一副板甲,他花了一晚上把它们擦拭的锃光瓦亮,好似新的一般。在第二天早上他露出了久违的慈祥的面容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道:“臭小子,你老爹我要去打仗了,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我希望将来有机会再遇见你,你能成为一个纵横四方的男人。”
老爹走后我便由村民们抚养长大,一样在那个富裕的村子里接受了教育。后来在我二十岁时,我自己打了把马刀,骑着自家的马出去闯荡。平时像个赏金猎人一样四处寻觅通缉犯,或是送个信,再有时候会和别的雇佣兵一起护送商队,就这么过了四五年。虽然我的记忆里我应该是去过一些更远的地方,但很可惜我不记得了,不过,那一定很有意思。
但你现在告诉我我是一个战场指挥官的话,我宁肯相信路易十三洗澡了。没错,我肯定是在做梦,可眼前混乱的场面却是如此真实。当我还想再多看两眼时,我的眼却越来越睁不开了,太阳似乎越来越刺眼。我知道我快醒了,可我却死活醒不过来。
突然我听到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声音,在这混乱的战场上竟显得如此清晰——那是刀剑出鞘的刺耳声!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呃......我怎么坐在草地上?我不是和一个商队......好吧,也不用再想了,看那一地的破木板啊、车轮子啦和那些尸体就能明白发生了啥。
我在原地愣了一秒钟,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往前翻了一个跟头拔出了刀。果然一个脸长得跟鞋拔子似的的不法之徒拿剑刺了个空,那家伙愣了一下就又朝我冲了过来。
我知道这种看似声势不小的强盗虽然凶猛,但真的除了这样虚张声势以外也就不会啥,于是我有意和他周旋了三五分钟,最后他把自己累趴下了,我一刀上去让他见了上帝。
这种破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于是我直接砍倒一块篱笆跑了过去。我看到不远处一座房子下面有四个军人模样的人,其中一个穿着一身蓝色的贵族礼服,腰间插着一把华丽的阔剑和一把精致的手枪;在他身边站着四位戴着大檐礼帽、身穿胸甲的瑞典胸甲骑兵......不过这里难道不是波兰吗?
我也没多想,走过去要找他们问路,但我还没走到就听见一阵呼喊声,一帮七八个劫匪疯狗似的挥着大头棒就朝他们冲了过去,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要把人撕了似的。
结果就是让人家徒手走成了猪头。
接着又冲上来了十几个人,我在一旁看着手痒痒,便跑了过去帮忙。
两分钟后,当我把我的鞋拔子塞进最后一个人嘴里把他踹到了一边去细细品味味道后才仔细打量了一下我眼前的这位绅士:这大概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强壮贵族青年,面容精致,两眼大而炯炯有神,透露出坚毅的目光,鼻梁很高,鼻子下面是法国人那种标志性的两撇大胡子,薄薄的嘴唇显示出他是个坚强果敢的人。
在他身边的是四名瑞典胸甲骑兵,身穿坚固的胸甲、头戴黑色大檐帽,一只手搭在剑柄上“友好地”看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这位绅士有好的和我握了一下手,说到:“谢谢你的帮助,朋友。但我们现在暂时还没有时间寒暄,那些人很快还会再来,请跟我来,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说这这位绅士转身带我走到了一出上了锁的门前,我听到门那边有马打响鼻的声音,看起来这是一座马厩。
这位绅士给了我一把手枪:“快,先生,用它把门锁打开,我们动作要快。”
我二话不说,走上去对准了锁就扣下了扳机。随着击铁一下打在了燧石上,一片火花点着了火药,咔的一生伴随着大量的烟雾,门上出现了一个洞......
好极了,我打偏了。
我低声骂了一句娘就一脚飞踹过去,门直接被踹到了。后面就是有六匹马的马厩。
“快,先生,我们要迅速,那些混混又来了。”这位绅士说着跨上了马,五个人抽出武器纵马冲向了外面的平原。那里,起了一片烟尘,烟尘中是十几个骑着马手持利器的土匪……
我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径直冲向了当头的两个骑手。后者已经左右各一个从对面冲过来举刀准备砍向我。我毫不畏惧地依然向他们冲了过去。就在马头向错、马刀已经挥向我的时候,我一个仰身躺在了马背上,他们的马刀却直接从我脸上面擦了过去,同一时刻,我右手的刀已经砍向与我错身而过的敌人,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刀剑入骨的声音,那人被我拦腰砍中左肾。
紧接着,我大喝一声直起身来,掏出早已上好子弹的手枪回身瞄准已经错了过去的那个骑手扣下了扳机。依然是“咔”的一声响,铅弹伴随着大量白色的烟雾飞射出去,这一枪可谓吓得鬼哭神嚎,直接将几十米外的一个被那位绅士赶得到处跑的劫匪的脑袋打开了花——又没打中......
眼前这个人被吓了一跳,但很快怒吼一声转过马头冲向了我,我已经来不及转圈了,情急之下我一脚踹在了那人的马脖子上,那匹可怜的马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拍在了地上摔断了脖子。伴随着那匹马的倒下,那个人也扑的一下摔在了地上,我调转马头上去补了一刀送他去见了他的亡友。
我这边结束战斗大概用了五分钟,而当我纵马跑向那位绅士那边时他们已经结束战斗了,四个人已经下了马等我,而他们身后则是十几具尸体和无主的驮马。四人正友好地看着我,但我却感觉后脊梁一阵阴冷。
“好吧,不管怎样咱们算是解决了这些麻烦了是吧?我的好先生,您怎么好像很怕我的样子?我又不会吃了您。”绅士说道。
开什么玩笑,我难道是在怕你那长着可笑的两撇胡子的嘴吗?你那眼神犀利得都能杀人了好不好!还有你冲我说话时手还扶着你那把剑干啥?
见我没啥动静,这位绅士似乎有些尴尬,他很无奈地脱下了他的手套塞进了腰包里——当然我很高兴他没脑子抽风把手套摔向了我——和我握了握手。这位绅士说道:“先生,我的名字叫做雅克·德·克莱蒙,如您所见,是法国的一位没落贵族。我最近一直在东欧作雇佣兵,最近是在给沙皇做事,这三个小伙子是我的手下。什么?你问是哪个沙皇?当然除了沙俄的阿列克谢·米晗耶洛维奇沙皇也不会有别人了吧,罗马尼亚人吗......人又没啥钱,我凭什么给他办事啊?咳咳,不是,咱说正事,先生您叫什么名字,请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挠了挠头,看来这位雅克先生也不是很难相处,看上去像是个好人,于是我终于开了口:“这个......我叫文森特,是在波兰长大的一个普通的雇佣兵,您一定没有听说过我。”
“呵呵,是吗?”雅克很爽朗地笑了出来,“文森特先生,或许您默默无闻、或许您没有一个显赫的出身,但我相信,如果您有理想,也许也能打下一番事业,或许您的名字也会在吟游诗人的口中口口相传呢。”
“呵呵,也许吧……”我也笑了笑。
是啊,也许他说的没错吧?
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