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终于找到战场来发泄自己积攒数年的悲愤的卡列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如入无人之境。
第一军团很快就活动了起来,近万名步骑兵一窝蜂似的涌向第一军团的驻地,战场一下次拉开了一大片真空区。莫洛托夫看到这一景象时,脑袋里也是“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其实,如果不是尤里没有注意沙里波夫的公文,这次失误很可能就被避免了,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都是来送死的,你们急什么?”战阵里四处放火的卡列轻蔑的说道。
说罢,卡列一勒缰绳侉下的骏马调转过来,同一时刻,一千五百名手枪骑兵引剑在手,齐刷刷的调转马头,刺斜里奔向营地外。几息之间,手枪骑兵队竟擦着第一军团的大部队逃脱了!
第一军团的骑兵立刻从侧翼冲出来,直直的撞向卡列的手枪骑兵队。卡列立刻带着第一军团的骑兵兜起了圈子,当骑队转过一圈的时候,卡列当机立断带着手枪骑兵结实的撞进了第一军团步兵队柔软的侧翼!而第一军团的骑兵以刹不住了,为避免撞进己方战阵便立刻转向,这下好了,第一军团的骑兵经自己撞在了一起,瞬间阵脚大乱!
在场的所有人的下巴都快砸到脚背了——仅凭着一千五百的手枪骑兵,竟击溃了第一军团近万名战士!这说出去谁信啊?
“不如,先吃掉那三千步兵吧,反正那些骑兵不可能很快的脱身。”莫洛托夫这样想着,立刻打起了旗语,请求第七军团的协助。
很快,五百多沙俄武装农奴骑兵冲向了西北面的五百名打头阵的先锋队,又有近五千的步兵跟在骑兵后面,随时准备突击。
双方前锋刚一接触,对方的步兵就败下阵来,几乎是到拖着长枪就往回跑,沙俄骑兵的小队长哈哈大笑着追击了过去。
突然一片耀眼的白光此起彼伏,晃花了那个小队长的眼,他再睁开眼时,只看见一片人马被瞬间掐断的哀鸣声中,解体的肢体和血肉四下飞溅,失去了主人的战马仓皇逃窜,侥幸逃生的幸存者惊恐地四下奔逃。
这个小队长惊恐的想要撤走,他刚刚拨转马头时,之间一列整整齐齐的重步兵向前迈了几步,一个铁塔般的大汉仗着手中两米多长的大戟,直逼向自己,斧刃反射的光芒迸射着无穷的杀意。
小队长下意识的眨了眨眼。
“一!!!”
再睁开眼时,他仿佛看到自己越飞越高,似乎还有半截身子骑在马背上,最后,自己......的上半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内脏流了一地。
“二!!!”
仿佛一道光墙,狠狠的劈在了沙俄农奴骑兵的头上。
当头的那个大汉,此刻拄着戟站立在队伍的最前列,宛如从天而降的魔王,怒声狂吼——
“勇猛的雪鹰团战士们,亮出你们的利爪,杀!!!”
莫洛托夫猛地抬头,这才发现一只亮银色的的方阵整整齐齐,一千多步兵里人人穿戴着坚固的胸甲和头盔,他们中半数持两米多长的沉重的大戟,半数持长四五米的方阵长枪,仿佛一堵城墙一般坚不可摧。
如果莫洛托夫没猜错的话,那就是在佣兵界名声赫赫的雪鹰团,领队的那个大汉正是欧沃顿!
莫洛托夫皱起了眉头,大战在即,实在无法放任这样一只武装在自己背后,包围圈外侧。他挥动令旗,决定趁着现在时间还早,以雷霆之势歼灭这个莫名其妙的军队。
三千名俄国步兵,两千射击军火枪手,还有两个轻骑小队从各个方向包围了这只步兵,开始逐步向内压缩。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样的待遇已经算是极度重视敌人了——四倍军力难道还不算重视吗?
莫洛托夫再次扭过头看向波兰军可能突围的方向,他的脑后,冲锋的号角响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一个中队长满身带血跑回来,凄惶地报告:“报告将军,我们伤亡很大,请求支援!”
莫洛托夫瞪大了眼睛,他回头看向那座亮银色的步兵方阵,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虽然只有一千多人,但他们的战阵凹成了一个反偃月阵,锋利的长枪如同倒伏的牧草,冰冷的枪刃斜指向前方,在枪手两侧,是高高举起蓄势待发的五百把大戟。
一个射击军小队用长斧架起火枪准备射击,突然一阵暴雨般的枪声中,这个小队立刻像被暴雨洗刷的沙滩城堡一样,土崩瓦解。
出乎意料的,侧翼突然有一只火枪手中队出现,领队的是斯道顿。
一些重步兵顶着沉重的盾牌冲了上去,挡在长枪手手面前,但后者还没有来得及缓过劲来,那座侧翼火枪手方阵突然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雪鹰团重步兵雪崩一般的冲了过来。
最要命的是,俄国人还没有调整好战阵,雪鹰团重步兵的突然发难,让俄军的士气一下子崩溃了。
“不要被敌人吓破了胆!”接替前方指挥的尤里咬着牙说:“我再给你一个小队,不要太逼近了,用火枪漫射覆盖!我就不信他们一个个刀枪不入!”
尤里的判断最终还是没有验证的机会,当新补充的士兵爬上小坡,打算居高临下地对这只诡异出现的敌人进行攻击,却惊愕地发现,那些大戟士已经几乎冲到眼前了!
面对凶猛的雪鹰团大戟士,即便是勇猛如沙俄战士,也难逃一败如水。
可是现在战事如此吃紧,时间都是在以分钟计算,哪里扛得住这么一次沉重的打击?
中队长再度回报尤里,请求调拨一些面对这样的方阵更有效的火炮。尤里阴沉着脸,几乎是怒吼着说:“给了你六千人,还打不过人家三千人!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要炮?我再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如果我还能看到他们,你们就等着西伯利亚挖土豆去吧!”
中队长的脸色和鲍勃一样阴沉,他匆匆回到阵地,把原话奉还给了手下的小队长们,这些小队长又接着用同样凌厉的语气,把原话传达下了每一个士兵。
所以五分钟之后,中队长催动全部人马,从各个角度发动了反攻。
事实上,不是尤里和莫洛托夫不给提供帮助,实在是这个时间节点太尴尬了,手枪骑兵队在第一军团战阵核心大杀四方,普热梅斯瓦夫的翼骑兵和沙里波夫僵持不下,城内的守军随时可能反扑,在这种情况下从阵地上调走六千人已经是极限了,如果还要把仅有的几门炮也调走,那莫洛托夫实在没有把握能拦下波兰军团,毕竟,对方的战斗力他也是亲眼所见过的。
中队长催动了一个中队步兵顶着盾牌,率先从对方方阵仅留下的前后两面同时发动冲击,在步兵背后,是两个火枪手小队,用连续不断的弹雨压制对手——显然无法压制太久。
但是对方实在太强了,仅仅二十分钟不到,二十分钟不到先前的一个小队步兵和火枪手就被砍成了碎片,看着对面整整齐齐的步兵反偃月阵和火枪手方阵,尤里的心都揪了起来。
不要说尤里了,正站在指挥塔上的莫洛托夫都快把自己的头发拔光了!
“可恶啊!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这伙人?”莫洛托夫狠狠的捶在栏杆上,“副官!你特么过来!我的一千死火神兵^1呢?让他们把喷火器全带上,把这些混蛋给我烧成灰!”
副官敬了一个军礼,急匆匆的望塔下跑——天啊,连莫洛托夫的宝贝疙瘩死火神兵都要派出去,恐怕莫洛托夫已经被气疯了。
副官想着待会儿那些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援军被火烧成焦炭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战。
然而就在副官走上楼梯口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闪了上来,扳住了他的肩膀让他不能动弹。
莫洛托夫并没有发现有人过来,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在战场上,不是挥舞一下令旗发出新的命令,差不多十分钟后,莫洛托夫终于稳定了己方的阵线。
“马丹!我的死火神兵呢?怎么还没出来!”莫洛托夫发现了异样,立刻转回头去找副官,可他刚刚转过去,却看见了......
“火气不小啊,莫洛托夫。”那个刚刚走上来的人带着微笑说道。
莫洛托夫一怔,立刻单膝跪下,扣着胸口说道:“属下莫洛托夫,见过亲王大人!”
可是莫洛托夫刚说完,就突然感到了惊奇:亲王大人,不是一直呆在军营里吗?
莫洛托夫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情况,普希金已经走到指挥塔边上了。
“战况不是很顺利啊?”普希金问道,言语里听不出态度。
莫洛托夫低下了头,略有些惭愧的说道:“是的,恕属下无能,我们被一支奇怪的援军突袭了,不及准备,我已经尽全力去对付了。”
“嗯......确实很难对付。”普希金捋着胡须说,“不过,不用太自惭,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接下来,就让我来吧……”说着,普希金接过莫洛托夫毕恭毕敬的递过来的令旗,高高的举了起来。仅仅是擎起令旗的那一刻,莫洛托夫就感到普希金身上那股不一样的气场。
“看着吧孩子,这场仗,足够你学一辈子了。”
普希金将令旗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然后直直的向斯摩棱斯克压了下去,仿佛开天辟地的一记直斩。
似乎是为了回应普希金的动作,几乎是同时,从那边斯摩棱斯克大城已经被炸的残垣断壁一般的城墙后面,忽然腾起熊熊的火光与黑烟。
莫洛托夫立刻跳了起来,指向那边说:“着火了!着火了!斯摩棱斯克着火了!”
普希金呆呆地注视着斯摩棱斯克的火焰,只有他知道,这把火,至少牺牲了二十个以上的沙俄审判团的特工,都是他的直系属下。
突兀出现的大火,在斯摩棱斯克守军脆弱的神经上又给了沉重的一击,有几个心惊胆战的民兵,居然仓皇地从城头上跳了下来,在城墙根下摔成一团烂肉。但绝大多数人仍然保持着正常的紧张,他们呼喝着奔走着救活,城头上人影幢幢。
忽然,远处那团火光猛地一闪,瞬间迸发出耀眼的亮色,接着,大半座斯摩棱斯克的巨大城门像土堆成的一般,突然粉碎,化为寸寸迸裂的碎石飞上半空。
大地猛地剧烈颤抖了起来,天空也似乎被这样一下子全部震碎,仿佛地震一般,又好像是神话中的神灵灭世。
无数残缺的肢体飞上空中,无数沸腾的火光野兽般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直到这时候,一阵地动山摇天昏地暗的爆炸声才终于传到莫洛托夫的耳朵里。
“我的上帝啊!”莫洛托夫难以自制的叫了起来,“这不会是第二军团山地军干的吧?我从没见过他们用这么多的火药!”但是,当莫洛托夫看到一脸阴沉的普希金时,他大概也猜到了事实。
“那么......”普希金停止了哀伤,整个人恢复了像剑一样的笔挺,他再次将令旗向前连续压了三次,高声吼道:“儿郎们,为了祖国母亲,乌拉!!!”
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的喊杀声,每一个俄国的战士都高喊了起来……
“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