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鸡报晓、晨寒袭人,欧阳易阴沉着脸带着欧阳飞、靳宏穿过斜径边走边道:“我们要提前行动了,先把宋惊送去‘望湖亭’,再去签条约。”欧阳飞眼神露出无奈之情,精神萎靡不振。而一旁的靳宏却是一如既往的自信满满。
三人到了凌云阁带走了惊儿。
天阴沉沉的,大块大块的乌云像坠了铅一样,天色低沉得有些可怕,秀丽的西湖就笼罩在这沉重的氛围之中。
欧阳易带着一众高手直奔苏堤“望湖亭”,等待着金四太子的到来,也等待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欧阳易明白李月明、周云开一定会来,所以有了戒备之心,请四皇子前来迎接。
华服加身的惊儿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云层之中那几块朝霞,被朝阳映衬得十分瑰丽,与周边游走的乌云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又低眉看着烟波浩渺的西湖之水,没有了阳光下的波光粼粼,只是一片水雾蒙蒙,仿佛增添了一份茫然若失的感觉。想着自己被迫去金国,以后再也回不去太湖深处的水云山庄了,但为了师傅哥哥,自己心意已定。
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眼看从北边飞驰过来一辆豪华马车,停在湖边。从马车上下来一位翩翩贵族公子,全身上下金国皇室打扮,白净的脸上带着笑容,依然那样的文质彬彬——金四太子,他也就是‘柳杨’。
金四太子深情款款地来到惊儿面前,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拉着她的手,对着欧阳易道:“欧阳丞相,小王带宋惊姑娘走了。”
欧阳易心头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眉宇舒展连忙笑脸相迎:“老夫本意如此,请!”
那四太子只顾温情地看着眼前的宋惊:“宋惊,我们上马车。”拉着惊儿转身朝马车走去。
此刻,彷徨的惊儿每走一步都是沉重无比,自己将永远地离开大宋土地,离开她那永远不能再见的师傅哥哥。只要他能好好地活着,惊儿去金国又何妨?看着走在前面拉着她手的四太子完颜宁,仿佛回到周云开拉着自己走出金王府的那一刻。那时候的自己,心中有多温暖、有多安宁、有多幸福!可是可是……
在回想之时,耳听得有个声音在唤她。
“惊儿。”
那熟悉的、温情的声音仿佛来自灯火阑珊处,又仿佛来自杏花春雨中。是的,是师傅哥哥在唤她,惊儿回头——黯然神伤,一双美目中时而心急如焚,时而又平静淡定。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周云开来了,他那原本俊逸的脸上无比忧伤,眼神中却依然深情地望着自己。他的身旁还站着李大哥、仙子、黄英和如风,都在期待地看着自己。惊儿思绪万千,停住了脚步,茫然失措。他的一声呼唤,像是带走了自己的灵魂。不,不可以,自己不走的话会害了他……
“宋惊,”那四太子完颜宁叫了她一声,惊儿凄苦地看了一眼周云开,转回头看着四太子。
完颜宁深情地用手托起这张冰肌如画的脸庞,楚楚动人也楚楚可怜。
惊儿看着完颜宁仿佛有种哀求的神伤。
“宋惊,你愿意跟我走吗?”四太子神态自若,目光温和。
惊儿用那双美目看着四太子完颜宁,眼神中全是犹豫不决,心中有个声音在催促道:惊儿,你可千万别害了周云开,你要跟他走,跟他走……
“惊儿,回来。”
从那天际又传来一声呼唤,惊儿虽然没有转身,但那个温情的声音已令自己神魂颠倒,而且念念不忘,自己的那颗心早已离开躯体,奔向了周云开身边。
在四太子用手捧着的那张凄惶的脸上,从那哀而不伤的美目中滚出了两颗晶莹的泪水,滑落在冰肌凝脂般的俏脸上,可那犹豫的目光依然。
“跟我走你能快乐吗?”四太子完颜宁抬头望了一眼西湖山水,无限悲伤地低吟:“人生若只如初见?”自问中又夹着一丝自责,闭起那双俊美的眼睛,叹?我完颜宁虽贵为太子,可又有多少事能随心所愿,无奈!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却依然深情,低眉怜惜地看着惊儿:“宋惊,你身上有一种美,美得极致纯净,美得可以让我欲念全消,只想如何去呵护你、保护你、去爱你,不怀有任何目的去为你做任何事情。”完颜宁用手拭去惊儿脸上的泪水,双手缓缓地放了下来,温情地对着惊儿笑了笑:“你是我今生最美的相遇!”说完转过身去,走向马车,翩翩背影雍容华贵,雅量非凡,只见那四太子坐上马车,绝尘而去。
欧阳易见计划瞬间突变,对欧阳飞使了个眼色。只见欧阳飞飞身来到惊儿身旁,抱起惊儿又飞到西湖岸边,大家才回过神来。见欧阳飞挟持着惊儿站在岸边。
欧阳易冷冷地道:“周云开不就擒,飞儿就推宋惊入湖自尽。”
欧阳易凶残无比,李月明等怒目以对,云开见惊儿被欧阳飞挟持,反而心中做好了最后的打算,镇静了思绪凛然道:“奸人若非惧我,何须跟我心爱之人为难?奸人既然惧我,云开岂肯轻易就范。”云开说的气壮山河,绝望而热烈。
李月明声音洪亮:“你这奸贼勾结金人,夺我大宋江山,欺我大宋百姓,今有公义堂在,你们休想得逞。”
“哈哈哈……”那奸贼欧阳易一阵狂笑:“勾结大金?大金国有志气,开疆拓土,气势壮大!而你们呢?除了公义堂还有正气,其他的呢?我欧阳易在宋朝堂十几年,还看得不够清楚吗?”那欧阳易又是一阵狂笑:“就凭你们?能有几分胜算?周云开,我今天必须带着你的人头去签条约,我数三下飞儿推宋惊入湖。”欧阳易那奸贼狡诈凶狠,“一”已喊出口。
李月明、云开四人见欧阳飞挟持着惊儿都不敢动手,云开怒目而视,凄苦无比却又坚定不移,对李月明使了个眼色,朝欧阳易大步走去面色从容:“我愿自己的命换回宋惊的命。”
“云开,云开……”黄英在身后哭喊,如风一脸愤怒。
此时的欧阳易已喊出了“二”,就在这生死抉择中,惊儿伤心欲绝,对着云开大声喊道:“师傅哥哥,你不能为我就擒,惊儿走了。”有情有义的惊儿怎能让自己心爱的人,为了自己而去妥协?
惊儿趁拉着自己的欧阳飞不注意迅速提腿,脚跟用力地踩了一下欧阳飞的脚指头,无暇去看那俊美公子的龇牙咧嘴样,一转身挣脱了欧阳飞跳入湖中。
云开大喊:“惊儿,不能……”伤心欲绝,飞一样的朝湖边飞奔去,云开在泪眼模糊中,见惊儿那柔弱的身影先是飘起,再慢慢地坠入湖中。云开心痛欲裂,自己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惊儿跳湖自尽?不能没有她!不能……可实在太远,尽管自己全力以赴,却——无法够到她?
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像脱缰的野马,奋蹄扬鬃黑压压地盖在西湖上空,随着一阵狂风平地而起,把地上的沙子、树叶一起卷上半空,瞬间天昏地暗。
就在这惊心动魄之际,欧阳飞想都没想便纵身入湖,一倒转,伸手抓过即将落入湖中的惊儿飞身上岸。
“爹爹,我要宋惊。”只见他一手抱着惊儿,情绪激动脸涨得通红,丢下一句话飞奔而去。
云开见惊儿被欧阳飞所救,却又被欧阳飞劫走,心想:此人虽坏,却对惊儿有爱慕之情,惊儿性命无碍,先好好对付了那老贼。
云开回头出招向欧阳易击去,两大高手第三次以命相拼,招招惊心动魄。那靳宏见已开战,也出招袭击李月明。其余的十来名死士与如风、黄英、仙子厮杀,西湖的“望湖亭”充盈着腾腾杀气,瞬间没有了往日的诗情画意。
周云开与欧阳易来回拆了三百多招,云开双眼通红,怒气冲天,斩钉截铁道:“今天,一定要拿你这奸贼归案,除非我倒下。”
欧阳易也暴怒道:“我定要拿你的人头去签条约。”
两人惊险地对抗着,步步惊心,招招惊魂。
狂风似苍龙长吟,又似猛虎咆哮,岸边树木都弯成了一面弓,在狂风中发出呼呼的嘶鸣,湖水亦激起层层波澜。
这边,如风,黄英、仙子对付这十来个死士也十分辛苦,见黄英已身中一掌,但还能以死相抗,仙子靠独门暗器也能自保,如风武功虽好,却已精疲力竭,险象环生。
李月明的飞刀对上靳宏的阴阳铁环也是不相上下,各有千秋,惊险连连。
月明公子甩出两把飞刀,却刀刀被铁环挡住。那靳宏大笑道:“真是浪得虚名。”不觉暗自轻狂,飞过一高一低两只阴阳铁环来,
“嗖……嗖”两声,就在李月明躲避之时,忽听到芳菲仙子的惊叫声“啊……”,转头望去见仙子中掌倒地受伤。“仙子。”月明叫她,心中万分牵挂,躲不及背后中了阳铁环,口中鲜血溢出,只见黄英飞扑到仙子身旁护着她,自己踉跄两步才站稳。
就在此时,空中飞过来两个身影:“如风,我们来了。”
如风收招见是徐将领与战英,眼神中泛过一丝笑意,三人并肩对付那群歹人。
那李月明果敢地转过身看着那个胜券在握的靳宏:“我李月明为民请命,死有何足惜?”手上已握着明晃晃飞刀,准备出击。
靳宏也拿着泛着阴森冷光的阴阳铁环对峙。
就在这两大高手一触即发之际,刚刚肆虐的狂风不知去向,四周静得可怕,云随风不动,鸟栖树不飞,连西湖之水都是静止的。
“刷”的一声飞刀即出,一道刺眼的光芒朝着靳宏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