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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这么看着我?”天绛女一边摆弄着刘海一边向李云济问道。
李云济没有回答,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姑娘,就像能从她身上发现什么似的。
“看着人家不说话,这是很不礼貌的!”
李云济还是没吭声。
“被我吓到了吗?”天绛女把手放在了李云济的眼前左右摆动着。
“你是天绛女?”
“是的,这就是我真实的样子。”天绛女调皮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齐骥。”
“现在恐怕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走吧。”
“走?去哪儿?”
“车站”
“去车站干什么?”
“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这个一会再告诉你,先跟我走。”
“萍水相逢,说走就走,为什么我要相信你?”
“李云济,你是否相信我无所谓,但你不想知道谶语中的秘密吗?”
“谶语中的秘密,你知道?”
“我要知道就不来找你了!”
“你还在找毕方?”
“当然”
“天绛女,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名?”
“时间很紧,你先告诉我你跟不跟我走?”
“走,我跟着!”
李云济跟在天绛女的身后,他注意到天绛女一直在用视讯与某个人保持着联系,步行走过望和桥,天绛女忽然变得紧张,她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着左右,不久一辆崭新的黑色宝马自动驾驶轿车停在他们身边。
“快上来!”
天绛女一把将李云济拽上车,李云济看了看控制屏,行驶的目的地是列车站。离开了北四环东路,天绛女长舒一口气。
“吓死我了!”
“你害怕什么?”
“就不告诉你!”
“藏着那么多秘密,你不累吗?”
“我藏着秘密?哈哈”天绛女忍不住掩着嘴笑起来。“你身上的秘密可比我多多了!大半夜的跑到北京,害得我一夜没有休息好!”
“你一直在监视我?”
“不监视你怎么见到你,又怎么截住你?”
“这么说我座位上的快照和抢劫我的孩子都是你安排的?”
“什么快照?我不知道,如果抢劫你的孩子是我安排的,我至于穿着高跟鞋跟你一起狂奔吗?说话前先动脑想想好吗。”
“那你怎么知道我来到北京,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谁?”
天绛女把自己的视讯递给了李云济,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中年男子的头像。
“就是他告诉我你的情况的。”
“我所有的信息都是他告诉你的?”
天绛女点了点头。
“他让你把我带到哪里?”
“东莞。”
李云济的大脑快速的运转,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在包里翻找出那张旧的东莞导游图。
“天绛女,如果你说的是实话,这一切就应该早有安排。”
“早有安排?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我们分别拿到丝帕开始,那个对我们了如指掌的人应该也知道冰火的下落!”
“你身边的那个姑娘?”
李云济点了点头,向天绛女问道:“关于我的情况他还告诉了你什么?”
“他告诉我你会来北京的,他说你会对我言听计从。谁知道你那么麻烦!”天绛女努着嘴摆出一脸不愉快的表情。
“你叫什么?我指的是你的真名。”
“孔今义,叫我今义就行。”
“今义,令仪,好像啊!”
“像什么?令仪是谁?”
李云济笑了笑:”一个好朋友。“
一个小时后,目的地到了。天绛女快速跳下车,径直向临近的一家自动售卖便利店跑去,李云济没有跟着,站在店门口等着,不到两分钟,天绛女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件同款的套头衫,还有两个鸭舌帽。
“快穿上,我们要赶不上车了。”
换上衣服,两个人如同一对小情侣。他们刻意选择了一条远离天眼(公共监控系统)的路线登上列车。车上的乘客不多,天绛女和李云济的位置在车厢后侧,她把李云济的视讯抢了过来,在上面比划了几下,再递给李云济的时候,上面留下了她的头像,还有她的名字。
“如果走散了,联系我,不许自己跑!”今义凶巴巴的样子让李云济直发笑。
“你为什么这么慌张,你到底在躲什么?你被通缉了吗?”
“你才被通缉了呢,瞎说什么!让我找你的那个神秘人叮嘱我,有人准备劫持你,害得我一直紧张到现在!“
“有人要劫持我?有意思”
“你竟然觉得有意思!我都要被吓死了!我真奇怪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对你感兴趣?”。
“当然是因为我有魅力了!“
“你的审美标准我很难苟同,不管怎么样,好在我们现在是安全的,不过,如果真遇到危险,你不能丢下我!”
“丢下你?刚才追小偷的时候,你可比我强悍多了!”
“那叫勇敢!”今义纠正道。
“对,勇敢,你就是勇敢美少女!”
“这话我爱听!”
“不过,今义,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毕方呢?”
“最早获得丝帕的时候,我以为这只是朋友的恶作剧,直到那个神秘人联系我。当他说出我的名字时,我惊呆了,那可是个人隐私,他怎么知道的,他告诉我,他知道我的很多秘密,尤其是我的身世。”
“你的身世?”
“我也奇怪,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爹妈都是常人,我的身世能有什么秘密可言。”
“也许是爹妈对你有所隐瞒!”
“他也是这么说的!”
“可这跟丝帕有什么关系?”
“他说谶语就是线索,只要找到谶语中提到的毕方,我就知道身世中的秘密了,他还告诉我,想要找到毕方一定先找到你。”
“先找到我?我怎么知道毕方在哪儿呀?”
“在红边,我并不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那个时候觉得你挺仗义的。尤其是在红边第二次见到你时,你手中的另一半丝帕让我惊呆了,当时感觉就像与你捆绑在了一起,我们都在寻找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却都不明白到哪里去找。只是那时你根本不想听我解释,还要求我离开。”
“我那时正闹心,如果当时对你有所冒犯,现在向你道歉!”
“没关系,我理解!”
“今义,如果线索是我们从虚拟世界中得到的,为什么要回到现实世界里寻找答案呢?”
“你的意思是谶语中的毕方并不是虚拟的东西?”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或许毕方指代的并不是一只鸟,而是一个人。”听了李云济的话,今义被吓了一跳。
“是人。”
“对,是人,也只有把毕方解释为人,才能理解为什么找到毕方你就能明白身世中的秘密了。”
今义没再说什么,她凝视着车窗外,似乎在思考李云济的话。李云济无意去打扰她,在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现在他同样需要时间来思考,把这些事情之间的关系梳理一下。
两千多公里的距离,四个小时的车程,两个人再没有打破这种宁静,既然谁都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不如先享受一下这片刻的安静。
临近傍晚的时候,李云济和孔今义终于到达东莞。
孔今义收到了一条来自神秘人的最新指令,按照指令他们在距离车站不远处的找到了一辆74款的老旧红旗牌自动驾驶轿车,目的地已经设定好,不出李云济所料,正是清溪镇。
坐在车上,一种无可名状的感觉在李云济心中慢慢涌起,他开始期待清溪镇,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正是他苦苦寻找的。
车开动后不久,今义就睡着了,看着熟睡中的今义,李云济思考:如果今义能从谶语中知道自己身世中隐藏的秘密,跑这么远自己又能得到些什么?能帮助冰火醒来吗?从红边再次出现到现在,身边忽然间冒出来好多人,除了冰火,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这些人带着各自的目的走近自己,如同一张张错综复杂又彼此交织的网。裹挟在网中,李云济感觉喘不过气。
虽然与东北的冰天雪地相比,13度的气温如同春天,但李云济依然是北京上车时的打扮,甚至还感到丝丝凉意侵入心脾。他紧缩着身体,望着车窗外萌萌细雨渐渐的也进入了梦想。
……
“到了,醒醒。”李云济睁开眼睛发现车已经进入到清溪镇市内。
50年代,在工业自动化浪潮进入尾声时,很多像清溪镇一样的四线城市渐趋衰落,在其后的二十年时间里,虽然城市的建设者们绞尽脑汁,投入资金,为城市增加了智能多功能路灯、具有数据链的综合显示屏、智能化交通调度、温湿感应绿化系统等科技感十足的设备、设施,但日新月异的市政建设并没能阻止青年人背井离乡投入特大型城市的怀抱。老龄化让清溪镇变得死气沉沉。尽管车开进市区已有二十多分钟,李云济看到的行人却寥寥无几。
车在一个住宅小区的大门前停住了,这小区看起来有年头了,大门已经不知去向,空洞的门楼内斑驳的墙壁上贴着各式各样的小广告,从发黄和残损的程度来看,这里都可以作为历史遗迹供人参观了。
走进小区内,很多窗户上贴着招租或出售的广告。突然飞过的无人送货机才能让你意识到这里是有人居住的。
“怎么把我们拉到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来了!”今义抱怨道。
她小心翼翼的在小区的石板路上走着,生怕踩到地上一滩滩的狗屎。
“你们是来看房的?”一个戴着厚厚眼睛的中年秃顶男出现在李云济的视线中。“我在这里已经等了半小时候了,说你们下午到,这都已经到晚上了!”
“谁告诉你我们是看房的?”今义不客气的说。
“不对吗,预约的人告诉我接一辆老红旗,这不是老红旗吗?”
李云济和今义对视了一下,“看房?”
今义努努嘴:“既来之则安之吧!”
“走吧,就按你说的,看房!”
三个人钻进了一栋11层的建筑里,电梯中,李云济意外的听到了十年前的歌曲。
“这地方挺逗,穿越了。”
今义没有这样的兴致,她急着如厕,中年男刚一开门她就径直去了厕所。
“150平,三阳一阴,拎包入住。租金可以年交或半年交,不过,我就是个管钥匙的,你们要有具体要求还是和房主直接沟通吧!”
“怎么联系房主?”
“玩笑了,没联系过房主你们怎么到这里的!”
“直接把我们从东莞拉过的。”今义从厕所里回答道。
中年男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呐,做事都不过大脑了。”他递给李云济一张卡片,“上面是他的联系方式,你自己和他谈吧。如果要走,把门直接带上就行。”
“即视开锁呢?”今义高声的说。
“这里哪有你说的那些高级东西,只有密码锁,密码房主会告诉你们的。”
按着中年男提供的联系方式,李云济拨通了视讯,对方关闭了视频,只有音频:“谁呀?什么事?”
“我们是过来看房子的,想跟您聊一聊,方便视讯吗?”
“我老婆已经过去了,你们等一下跟她说吧。”接着视讯就被挂断了。
“有人过来?”今义甩着手上的水向李云济问道。
“他老婆来了。你的神秘男没有新指示?”
“没有,什么都没有,是挺奇怪的,害怕吗?”
“有点,这地方真是奇葩,现在竟然还有这样的环境,可以建主题公园了!”
“临界把虚拟世界建得那么好,当人们都沉浸在虚拟中,谁还关注现实呢!”
“你有‘回归现实障碍’(一种从虚拟世界返回现实后会出现晕厥、恶心、嗜睡等不良反应的症状)?”
“当然没有,否则怎么敢进红边。但很多人都有。”
“从红边出来你有不良的身体反应吗?”
“没有,但第一次和我组队的两个伙伴,第二次都进不了红边了。”
李云济隐约的记得第一次在红边见到天绛女时,他们的确是三个人,但第二次见面却只有天绛女自己。“最初遇到你时,你身边有个声音怪怪的男子。”
“她俩用的是变音,两个人都是我的姐妹。”
“姐妹?”
李云济笑得咳嗽了两声。
“第一次进入红边,害怕有什么好奇怪的!”今义生气的说。
“我笑的不是你害怕,笑的是虚拟世界里,母猪都能变貂蝉。”刚说完,李云济就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忙改口:“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正在今义准备扬起拳头惩罚李云济时,门锁开动了。
李云济和今义不约而同的吓了一跳。
“你们好……”
李云济和进来的中年女子的目光刚一接触,对方忽然一愣。今义迅速的注意到对方表情的这个变化。
“怎么是你们!”
“我们,你认识我们。”李云济不解的说。
“李云济,直挂云帆济沧海,怎么能忘!”听到对方的话李云济大吃一惊。
“可我并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我,十年前,你被送入省医院的时候,还处于深度昏迷,没有任何生理反射和病理反射,当时你的呼吸急促,心跳剧烈,血压和体温也不稳定。你妈妈哭喊着要我救救你,可却说不清你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一般来说,深度昏迷往往是由于脑部功能受到强烈抑制的结果,严重撞击、缺氧中毒、脑梗死都能引发深度昏迷,甚至一些肝功能和肾功能出现问题的患者也会发生类似情况。但这些问题在你的身上却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一项接一项排查毫无头绪,直到你的爸爸后来提起,送你来时,你的太阳穴上还贴着金属片,我忽然间想起了当时非常火爆的临界游戏。过去有患者在发生‘回归现实障碍’时也发生过暂时性休克的情况,但很少,像你这样玩个游戏能把自己险些弄成植物人的,到现在为止我都没再见过。”
“这么说,你是他当年的主治医!”
“是的。”
“感谢您当年给予我的救治。”
“救死扶伤这是医生的天职。”
“可你怎么会从长春来到这里?”李云济问道。
“说来话长,你在医院昏迷期间有很多人来询问你的情况,当时,我很奇怪这样一个普通的病患为什么会引来这么大的关注。在你入院第八天的时候,世纪新途来了一伙人,他们提出要调阅你的病历,在院长批示同意后,他们要求院方对病历予以保密,一个负责的单独找到了我,提出要我修改病历,会给我一大笔钱作为补偿。”
李云济反问说:“所以,你把病历改成了严重脑震荡。”
“我不缺钱,即便缺钱也不会干这个。”
“你没改”今义问道。
“我没改!”
“可我怎么可能是严重脑震荡。”
“我当时并不知道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除了深度昏迷,入院三天后,你的各项生理指标都恢复到健康状态了。”
“你刚才说他入院的时候呼吸和心跳都不正常啊?”今义急切的追问着。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我也有你一样的疑问,这种变化太让人意外了!你被人从隔离病房转到了重症监护。除了没有意识,其他一切正常。”
“所以,你很难下诊断是吗?”李云济平缓的问。看到对方点头。李云济接着问道:“可你为什么后来却去了世纪新途呢?”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世纪新途?”
“一个知情人告诉的我。”
在痛苦的表情中,中年女子低沉的说道:“因为你醒了,而且像正常人一样说话,行动,不用做任何康复治疗,你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般对于昏迷程度比较浅的人来说,意识完全清醒后,会像正常人一样,但对于深度昏迷的人来说,往往会发生记忆力、智力下降,甚至在脑部损伤后会有躯体障碍或癫痫等情况的发生,但你的身上这些却都没有。”
“所以,你很奇怪?”李云济说道。
“从医生的职业习惯来说,这种好奇是职业学习的动力。我意识到你的情况一定特殊,所以,我追问了当初世纪新途来调查的人。我威胁他们如果不告诉我真相,我就把你因为游戏而陷入重度昏迷的情况向新闻界公布。于是,他们怕了,告诉了我知识超负荷扩容实验的情况。”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醒了?”
“基于医生对患者的保护,我担心一旦告诉他们,你会有麻烦。”
“谢谢您,您的这份顾忌为我换来了十年平静的生活。”
“我没想过那么多。但你真的很厉害,经历了那样的实验竟然还能醒过来!”
“对于实验我能记得的很少,您还知道什么?”
“就是为了了解这个实验,我后来辞职去了世纪新途,当然,真正让我下决心的还有一个因素。”
今义问道:“另一个因素?”
“对,就是你的爸爸。”这句话一说出,不仅今义惊呆了,就连李云济也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爸爸?你认识她爸爸?”
“你爸爸叫孔祥继对吧?”
李云济震惊地看着今义点了点头。
“你怎么认识我爸爸?”今义声音颤抖地问道。
“我不仅认识你的爸爸,还认识你的妈妈,她叫李静姝。我们是医学院的同学。只不过他们完成了学业,而我因为家庭的变故提前回国了。”
“可你选择加入世纪新途和我爸妈有什么关系?”
“那个时候,你的爸爸如日中天,我并不肯定他是否还记得我这个中途辍学的同学,但由于对知识超负荷扩容实验的巨大好奇,我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给他打了电话。他不仅记得我,而且非常热情。我向他讲述了李云济入院的情况,也把自己想要加入研究的想法说出了。”
“他同意了”李云济问道。
“没有,准确的说,最初没有,过来两天,他改变了主意。”
“他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因为他需要我帮他一个忙,这个忙别人帮不了。”
“什么忙?”
“当时,他在准备一项秘密研究,希望把意识同步到机器上,但失败了,于是,他想在人的身上进行实验。”
“人的身上?”
“别这么惊讶,是克隆人。而我在回国后,主要从事的研究领域就是颅脑克隆体的转接。所以,他需要我手中的技术和资料。”
“可你为什么也认识我?”
“你真想知道?”
当中年女向今义提出这个问题时,今义的心脏跳动得厉害,她忽然想起了神秘男口中所提到的身世中的秘密。她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知道我身世中的秘密吗?”
“等等”李云济打断了今义和中年女之间的对话,他看着中年女,先大喘了一口气,问道:“你知道谁是毕方吗?”
“毕方,当然是我,我就是毕方,颜毕方,毕方是我的名字。”
李云济和今义都沉默了。
“毕方怎么了?”中年女不解的问。
“毕方阿姨,你还是先回答今义的问题吧?”李云济控制着心中的不安说。
“你的姐姐好吗?”
“姐姐,阿姨,我是独生子女,哪里有姐姐?”
颜毕方叹息道:“嗨,这就是你身世中的秘密!你有一个姐姐,叫孔令仪。你的爸爸有意给你起今义的名字,实际上就和你的姐姐有关系。”
“孔令仪?”
颜毕方一边点头一边说道:“你的姐姐大你五岁,刚一出生就得了罕见的先天性免疫缺陷病,只能生活在无菌的环境中。你的妈妈痛苦异常,在你姐姐四岁时选择了自杀,在成功抢救以后,你的父母做出了一个影响至今的决定,这就是要你。”
“可他们从未告诉过我有一个姐姐!”
“因为,他们想要在你的身上进行意识同步,也就是把你姐姐的意识转移到你的身上来。”
今义瘫倒在地上,这一刻李云济也没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毕方阿姨,虽然您曾经救过我,但这样的事情可不是瞎说的!”李云济拽住颜毕方的肩膀急迫的说。
“我也希望自己在撒谎,但这是事实,你的父母最初就是这样想的。”
“他们为什么没有做?”今义的泪水已经盖住了眼睛。
“因为,你的姐姐拒绝了。”
“拒绝了!”今义和李云济同时说道。
“就在你姐姐18岁生日的时候,你爸爸给她提出了一个选择,但与你妈妈最初的想法不同,你爸爸始终坚持用机械体进行意识同步和迁移。你爸爸向你姐姐提议进行实验,但你姐姐拒绝了,虽然你父亲没有对我说原因,但我从他的反应上能看出他如释重负。”
“也就是说,既然机械体的实验不做了,克隆体的实验也自然就放弃了?”李云济追问道。
“是的,至少克隆体的实验研究从此就被搁置了。所以,我在世纪新途的一一也就不大了。”
“可今义和令仪虽然很像,却并不是完全一样呀,如果是克隆体,不应该是一摸一样吗?”李云济问道。
“你见过我姐姐?”今义惊讶的看着李云济。
“你姐姐就是我失踪的伙伴。”
“她是冰火?”
李云济点了点头。
“为什么今义和令仪的长相不同,这个我没有发言权。但我知道她们的父亲和你母亲都是非常优秀的医生,对于克隆虽然不是他们研究的领域但却也不是不懂。”
“毕方阿姨,还有一个问题,请您如实告诉我。”
“这些都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既然,你在世纪新途,为孔祥继工作,您为什么现在出现在这里?”
颜毕方笑了,她微笑着回答说:“这儿是我丈夫的老家,也是我结婚之初一直居住的地方。就在三个星期前,我接到了一个视讯,他自称是临界紧急事态调查和应急处理小组的。”
“是张一鸣吗?”李云济脱口而出。
“谁是张一鸣?”颜毕方奇怪的问。
李云济拿出视讯把张一鸣的头像给颜毕方看。
“不是这个人。”颜毕方边看边摇头。
“是这个人吗?”今义把自己视讯中神秘人的头像拿给颜毕方看。
“对,就是他。你怎么会有他的图像?”这一次轮到颜毕方显出惊讶的神情了。
“他也联系了我,是他让我们来这里的。”
“他让你们来这里的?”
李云济注意到颜毕方的惊讶,心想:看来她事前并不知道来这里的人是我们。这个神秘人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三个星期前,这个人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出了连我丈夫都不知道的秘密。”
“什么秘密?”
“就是我刚才对你们讲过的,当年我只告诉丈夫世纪新途给的钱多,又在上海,我并没有告诉他辞职的真相。”
“所以,他把你吓到了!”
“他的确吓到了我,我很奇怪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他要求我立刻辞职。”
“辞职?”
“他说只有这样才能远离麻烦。他让我先回丈夫老家躲一躲,等躲过了这一阵,他会再联系我。”
“他后来又联系你了吗?”
“再没联系过。”
“今义,颜阿姨你们不觉得我们今天的见面是刻意安排的吗?我甚至认为就在我们交流的时候,有一双眼睛恐怕一直在注视着我们。这个临界紧急事态调查和应急处理小组恐怕不那么简单。”
“李云济你什么意思?”
李云济把几天前与张一鸣相遇的事情向两人重新讲了一遍,当听到长春飞机失事的情况与张一鸣有关时,孔今义和颜毕方都吓坏了。
“我感觉这个人是有意让我对十年前的实验做全面的了解,今义,你再想一想那则谶语。”
“青韘簪缨赤霄配,绛貂逐臣毕方随,无望清溪冬飞雪,有缘幽篁春又回。”
“青韘和簪缨指的都是令仪,也就是冰火。而绛貂指的是你天绛女,逐臣是谁我还不知道,但毕方现在清楚了就是您,颜阿姨。”
今义好像茅塞顿开:“清溪镇冬天不可能飞雪,所以,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只有到幽篁之地,才能把一切的谜团解开。云济,我的理解对吗?”
“现在,谶语中的谜团已经被解开大半了,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神秘人不会再给你指示了,他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即可。”
“等我们?”
“他并没想避开我们,甚至还给我们提供了寻找他的线索,所以要这么麻烦,恐怕是为了保障自身安全,他知道的太多了,找他的人恐怕不比找我的少。”
“所以?”今义追问道。
“所以,我们要提高寻找他的速度,越快越好。“
“我倒是想快,可是去哪里找哇?”
“去幽篁。”
“幽篁?”
“对,现在就动身。”
颜毕方奇怪道:“幽篁在哪里?”
“辋川镇“
“你怎么知道的?”
“这得感谢知识超负荷扩容实验,幽篁出自《竹里馆》,它是唐代诗人王维晚年隐居蓝田辋川时创作的一首五绝,蓝田辋川就在今天的西安市蓝田县辋川镇。”
“这可是一个隐藏的好地方!”今义感叹道。
“走吧,我们的老朋友恐怕这一刻早已经等急了。”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时,颜毕方的视讯忽然亮起,是她的丈夫。
“毕方,你们单位好像找你呢?刚才有一个说是新途人事部的来视讯,问你现在哪里?”
“你告诉他了?”
“告诉啦,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先挂了!”颜毕方生气的挂断视讯。“害怕什么来什么,现在怎么办?”
“走,立刻就走。”李云济斩钉截铁的说道。
“恐怕我们已经被他们盯上了。要不我联系我爸”今义害怕的说
“他那里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眼下最重要的是抢时间,走。”
25分钟后,三人已经坐在开往西安的超高速列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