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本相刚来她就病倒了?”沈坤听着张嬷嬷的禀告,满脸的戾气。
他今晨才和传旨太监说她病了,怎么他一到别院,她就病了,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张嬷嬷,你今早不是说这几日小姐没出过别院,整日里就在院子里刺绣看书吗?好端端的,她这又是如何病倒了?”
这一连两问,反倒将矛头直指张嬷嬷,他开始怀疑她是否还忠于自己了。
张嬷嬷早料到了他会这么问,但她是个聪明的,同样也明白,作为一个奴才,绝对不能比主子聪明。
犹豫了片刻后,她故作惊慌地回道:“回相爷,是老奴说谎了,其实小姐,小姐她,在前几日就已经病倒了。”
沈坤眉头紧锁,似乎很是不满,“从实说来,要是再有隐瞒,你也不用在我相府别院呆了。”
张嬷嬷连忙称是,她不能因为一边而得罪另一边,特别是相爷这座大靠山。
“那日小姐想摘荷花池的荷花来做糕点,就与几个丫鬟去采,没想到的是荷花池的石栏边上人多拥挤,小姐不小心就掉进了水里,所……所以她才受凉了,老爷,老奴没有照顾好小姐,本想今早去请罪的,但小姐宽厚,这才和老爷说了谎,请老爷责罚。”
她的解释听上去天衣无缝,这使沈坤联想起昨日酒坊的事,他的心里慢慢卸下怀疑。
他想,也许沈栀什么也没做,不过是因为她嫡女的身份而给她招致的闲言碎语罢了。
自小她就没有过分出错过,再怎么样,她的母亲也是出身翰林学士府的嫡出二小姐,什么姿态修养都是与生俱来的。
“算了,若是以后你再胡乱搪塞本相,就自行离开吧。”他随手一拂,已经给足了张嬷嬷面子了,换做其他下人,此刻早已被赶出去了。
“是,老奴此后再也不敢欺瞒相爷。”
张嬷嬷不慌不忙地了磕个头,她心里明白,虽然消耗了她在丞相那里的信任,但总归是平衡了两边。
沈坤颔首,起身便内院走去,来都来了,还是看看她病得如何吧。
皇后娘娘突然传沈栀入宫相陪,恐怕也是和韵心有关,若是借着那层关系,她真的嫁给了齐王,也许正合他意。
穿过长廊,沈坤踏进了云院,却发现外院一个人都没有。
张嬷嬷适时地出来,表示她先进去打听下里屋的情况。
沈栀毕竟早已及笈,他也不甚方便,便点了头同意张嬷嬷先进去看看。
得到了允许后,张嬷嬷便轻手轻脚地进了里屋,屋子里一股浓郁的药味儿,门窗紧闭,她见沈栀躺在床上,呼吸急促,面色泛红,活像是发热的症状。
小菀匆忙地在服侍,脸上好像也十分着急。
张嬷嬷略微有些吃惊,靠近沈栀开口问道:“小姐,您这是?”
沈栀“艰难”睁开眼睛,连着咳了几下,悄声说:“说过了,我病了,那就要有病的样子。”
“丞相来了,那老奴去请他进来。”
张嬷嬷退了下来,心中不免有些佩服沈栀的心细。
沈坤进来后,没靠近床边,见纱幔下的沈栀病得没什么生气,语气里多了半分怜惜:“病这么重,就多请几个大夫,七日之内务必好起来,你也知道皇后的命令不能违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