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
沈栀的心猛得一抽,抿着唇闷咳几声,嘴角带着冷淡:“父亲……咳咳要我七日就好,恕女儿不能保证,咳咳……”
“……”沈坤眼里的怜悯瞬间被不满占据,厉声道:“皇后怪罪下来,我们全家都要遭殃,你以为你能幸免吗?”
听到这里,沈栀拽紧胸前的衬衣,眼里微酸,她早猜到他会这么说。
沈坤会来别院,最主要的目的应该是让她老实进宫。
不论皇后娘娘是出于什么原因会指名要她入宫相伴,作为一个臣子,他都不会违抗的。
何况他那么在乎自己的声名权势,拿一个女儿去讨好皇后娘娘,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的家早在姚姨娘进府那天就没了,如今母亲也驾鹤西去了,独留我一人在这别院,敢问父亲,我与你们怎么称得上一家人?”沈栀句句诛心丝毫不留余地,那是他先对不起她们母女,对此她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
“你!”沈坤怒目圆睁,一口气憋在胸口,是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小菀立在一旁,惊得手心全是汗,她斜眼看到张嬷嬷正巧也在看她,两人眼神相接,同样都不解小姐为什么要激怒相爷。
在这种凝滞的气氛中安静了好一会儿,最终被沈栀故意装出的咳嗽声打乱。
“罢了罢了,”沈坤咽下火气,甩手朝门口走了几步后又突然顿住,他侧着头,像是解释般说道:“皇后是你母亲出阁前的故友,想见你也是情有可原的,并没有什么不妥,你不用如此谨慎小心,病好了便叫张嬷嬷安排马车进宫去陪陪她吧。”
说完,他便踏出了门。
张嬷嬷朝沈栀行礼后也退了出去,跟着沈坤的背影去了。
“小姐,小姐?”小菀挑起纱幔,却看到沈栀呆着不讲话,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
沈栀扶着脑袋坐起来,回想着方才沈坤说的话,觉得他没必要说这种谎来骗她。
可她从来没有听母亲提起过这件事,如果当今皇后真是母亲的故友,怎么她没见过皇后以前召见过母亲?
这倒是让她对此次皇后的召见更加疑惑了,不过,既然躲不过,那就去看看她召见她是为什么吧。
反正沈坤已借口她受寒向传旨太监说了会晚些天去,那她便可以在处理完酒坊接手人之后再去皇宫了。
“小姐,您方才出了好些汗,沐浴一下换身干净的衣衫吧。”
小菀为她拭去鬓角的汗,把她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沈栀抬头一看,发现青如她们抬了两桶热水回来,听着小菀的吩咐,正将热水倒入浴桶中。
她将手搭在小菀手中,撩起纱幔站了起来,说道:“后日我们偷偷去趟酒坊,这事你提前和张嬷嬷说一声,让她安排一下,切莫被相府的人知道了。”
“是,奴婢明白。”
小菀扶她起来,走到浴桶前,看着烟煴如仙境的水面,沈栀抓起一把玫瑰花瓣撒入其中。
花瓣落下,每一片都像轻舟一样浮于水上,有种别样的韵味。
沈栀用手一拨,水中翻涌。
一如她此刻的心思,一点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