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后厢暖阁内。
姚蓁娘躺在贵妃榻上,听着吴婆子声泪俱下的哭诉觉得无趣,后听到沈栀嘲讽她不配做丞相府的主母时,便有些坐不住了。
“那个小贱人真这么说?”
看到吴婆子狠狠一点头,姚蓁娘顿时气得将手旁的茶盏拂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正在里屋练字的沈檀溪眉头一皱,立刻放下笔,朝贴身婢女锦儿使了个眼色。
锦儿会意,立即带着其他几个丫鬟退出了暖阁。
“母亲别生气了,她都是个弃女了,半夜出门定不是什么好事,让丫头们出去胡乱传一下,咱们只要看戏就好。”沈檀溪从里屋走出来,身姿婀娜,容貌更是绝色,一双美目透着股勾人的媚意,红唇欲滴滟如红花。
“再说了,诰命可以让父亲向皇上求一道圣旨,您什么时候做主母,还不是父亲的一句话么。”
姚蓁娘怒气未平,拉住沈檀溪的手,有些不满:“溪儿,你有所不知,我和你父亲说过好几回了,他一直拖着就是不肯答应。”
“父亲一向最疼我们母女,母亲您就再多等些时日吧。”沈檀溪拍拍她的手,宽慰道。
吴婆子见姚蓁娘并不想为她做主,急迫道:“夫人,奴婢为了昨个儿夜里大小姐偷偷出门的事,被她赶出了别院,奴婢眼下没处去了,您就留奴婢在您院子伺候吧。”
姚蓁娘厌烦地看着吴婆子,让她和郭婆子一起看着沈栀,结果没几天就被赶回来了,这种奴才,要来何用?
“我这院子人手也够了,况且你做事如此冲动,留你在身边岂不是添堵吗?”
“夫人?”吴婆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向前爬了几步,死死地抓着姚蓁娘的裙摆,“奴婢对您是忠心耿耿啊,您怎么能这么说?”
她的劲儿很大,吓得姚蓁娘花容失色,沈檀溪也不耐烦地看着吴婆子,将锦儿和几个丫鬟叫了进来,“吴婆子疯了,你们将她赶出城去,别让她这儿吓坏夫人。”
“是。”锦儿几人硬是拉开了吴婆子,费力地把拼命挣扎的她拖出暖阁。
吴婆子这时才明白,自己已经是枚弃子,她痛喊:“夫人,你怎么这么对我?”
“你不能没有良心!啊,放开我!”
“夫人,你……”
暖阁归于平静之后,姚蓁娘母女相视一笑,早已见怪不怪。
沈檀溪撩起吴婆子拉扯过的裙摆,凑近鼻端嗅了嗅,几欲作呕:“母亲,这吴婆子拉过的地方竟有股臭狗屎的味儿,您还是换套衣裙吧。”
“什么?”姚蓁娘自个儿闻了一下,也差点吐出来,“臭死了,来人呐,快,我要沐浴更衣!”
……
此刻沈府别院,沈栀坐在大厅主座之上,冷眼看着下面站着的七个人。
她一个一个扫过去,清声道:“本小姐的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到底是谁偷的?如果现在那个人主动承认,我便不再追究,否则,被我抓到,送交官府只怕会被乱仗打死了事。”
“想清楚了吗?是谁?”
下头的几人互相看了几眼,谁也不敢说话,小菀看到沈栀示意,说道:“小姐给了机会,可别白白浪费,是谁偷的赶紧交出来!”
还是没人敢说话,沈栀佯装叹了口大气:“既如此,那你们不要怪我了……”
“小菀,给他们每人十两银子,遣散了吧,另外报备官府,只要有人典当了那颗夜明珠,立刻去抓,生死不论。”
这下子,下头的几个人都跟炸开了锅似得,纷纷表示清白。就连平常最是稳重的郭婆子也不免着急起来,吴婆子已经被赶走了,她要是也被赶出别院,那谁来给夫人通传消息?
“都别说了,机会不是没给过,刚才怎么不自证清白?这个别院是本小姐做主,一个吴婆子都敢闯到我那儿出言不逊,你们恐怕都不把我当回事儿。”沈栀从主座上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下方。
“小菀,让他们都走!”
说完,她直接甩袖子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