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平日里亮堂堂的别院，此刻只有沈栀的屋子点着烛火。
她靠在软榻上看书，安静宁和，像是融入了这静谧的气氛中。
院子里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菀提着灯笼面带倦容地走进来，她幽幽道：“小姐，奴婢真不容易啊！”
“都遣走了吗？”沈栀放下书，从软榻上下来。
小菀吹熄了手里的灯笼，叹了口气：“其他几个拿了银子倒也爽快，就是郭婆子死活不肯走，说是出了别院她也地方去了，原来是她听说那吴婆子今早被姚姨娘给赶出城了，心凉了，说以后只对小姐一心一意。”
沈栀明眸一闪，“呵，也不知对几个主子一心一意了，刚进别院时并不多了解，才让相府那个人有机会插两个人进来，这会儿想赶走都难。”
“不止呢，”小菀苦着脸，“彩莹也不肯走，她说她还有三个弟妹要养，一直靠的就是她的月钱度日。这会儿，她和郭婆子正跪在外院门口呢。”
十两银子足够苦人家吃喝半年的了，这彩莹怕也有别的心思。
沈栀考虑了良久，道：“今日也辛苦你了，她二人要留下来恐怕也没表面说得简单，若是硬要她们走，怕也不容易，今晚不用理会，明早你去说一声，让她们两个去厨房帮忙，以后多注意点。”
小菀应了声，准备给她铺床就寝。
睡之前，沈栀又吩咐道：“明日你去酒坊，让青风找几个干活利落的丫头，最好年纪小些，脸生的最好，还有请几个护院，也好防着点贼。”
“有，贼吗？”
沈栀闭上眼睛，点点头，脑海里浮现出傅锦昱飞身而去的模样，这可不就是一个飞贼么！
……
第二日一早，丞相府门口就闹哄哄的。
原来是吴婆子扮成乞丐，悄悄溜回了城，还特地赶在了沈坤上朝的那个点儿。
正好那时丞相府门口那条路上人多，她立马挤出几滴老泪，趴跪在沈坤的马车前哭喊。
把姚蓁娘派她去别院监视沈栀的事全抖了出来，只是她并没有提沈栀半夜出门的事。
“相爷，夫人她不能利用完了，就卸磨杀驴吧，奴婢也是一条人命啊，昨夜里在那城外可差点进了狼肚子了。”
吴婆子继续道：“奴婢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恳请相爷做主！”
沈坤铁青着脸，抬头一看，百姓已经聚的很多了，还指指点点的，这样的场面他经历过，那是刚娶了翰林千金的时候，在轿门前，那些百姓就是这么看他的！
他怒道：“混账，是什么人让你在丞相府前撒野？”
吴婆子没有说话，就坐在地上哭，她的样子又脏又乱，看着有几分可怜，像极了遭到主人戕害的忠仆。
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沈坤心底的火气越发重了，只是现在还压着没有发出来。
而听了丫鬟禀告的姚蓁娘早就坐不住了，拉着女儿就往大门那儿跑。
她们到时，吴婆子还在地上哭，姚蓁娘脸色一凛，跨出大门骂道：“你这婆子好不要脸，昨日明明就是你来禀报说大小姐半夜三更出门密会男子，现在倒来诬赖本夫人了！”
她一开口，百姓们似乎又听到了什么八卦，顿时好奇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