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情绪复杂,沈栀一时间看不透,只觉得她们之间明明离得很近,此刻却像隔开一条长河般遥远。
“我自小便嗅觉灵敏,受伤那日在暗器上闻到了娘娘佛堂的藏香,只是没多久,味道便没了。”沈栀看到她地目光渐渐暗下来,“还记得你说过那首诗是一个宫女念给你听的,所以我试探了兰霜,她果真露出了马脚,但是兰霜一向处事冷静,定是听了差遣……”
“别说了!”赵琰抬手制止她再讲下去,她捂着脑袋蹲下来,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但她就是不想相信。
“对不起阿琰,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沈栀蹲下身子,想要触碰她的手,却被她狠狠打开。
赵琰抬起头,眼神中是说不出的冷漠:“别这样叫我,沈栀,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朋友,你早就知道,却什么都瞒着我。”
“不是!我是怕你冲动之下会来找皇后娘娘对质,我怕这一切都是我的遐想,我怕你们的误会越来越深……”
沈栀越说越说不下去,她对面的人儿早已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你知道的,我最在乎的人就是母后,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沈栀一把抱住她,像以前母亲抱着因为父亲冷落的哭泣的自己一样,轻轻抚着她墨黑的长发,安静地听她哭诉。
等她渐渐平静下来,沈栀说道:“我们想办法去一趟天牢,什么都比不上娘娘亲口对你说的话。”
赵琰抬起脑袋,她的眼睛哭的通红,表情却十分认真。
……
天牢是皇家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寻常犯错的宫人一般会送去戒律殿,惩罚之后便会放回。
但天牢不同,一般是犯了重错的宫人或者嫔妃,另外还有些惹是生非的皇亲国戚也会被关押进来。
皇后赐死一个嫔妃,本来也不算大事,但陆嫔的身后是陆侯爷,因此她也被关押在天牢,只是皇后的母家是岳家,所以未被立刻废除后位,只是在天牢之中等待裁决。
对于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娘娘们,这天牢已经算是大惩罚了。
朝堂之上,陆侯爷与岳将军为了此事唇枪舌剑,皆不肯低头。
皇上两头为难,只好任由他们去。
“如此说来,有外公在,母后暂时没有危险?”赵琰在殿中来回踱步,心思沉重。
沈栀被她转的眼花缭乱,便站起来拉住她,说道:“目前最难的就是怎么进天牢,没有皇上给的令牌,哪怕是一只苍蝇也进不去。”
“那该如何是好?”
“不如……”
赵琰忙道:“不如什么?”
沈栀放开她的手,仔细考虑道“不如,我们装成送饭的劳役,之前我听冰儿说过,天牢的牢头们都是些贪杯的,到时我们在酒里下点药,你就能与皇后娘娘多说一会话了。”
“好,我们这就去伙房。”赵琰也没细细思考,便直接跑出了云芙宫。
后头的沈栀拦也拦不住,只好无奈地摇头,希望她们母女这次能够冰释前嫌,至少让赵琰不再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