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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出 游

“哇……”大家欢欣不已,由衷地为他发出一阵喝彩。受叔雍的鼓舞,夫差站在另一端,左手抓牢松树干,右手紧紧拉着季子。在夫差的精心保护下,季子开始往前挪步。

“慢点慢点……”夫差不停嘱咐着.:“脚下踩稳了,注意!别往下看!”随着季子向前走,距离一点点增加,夫差双手渐渐拉伸,直至完全伸直。现在,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季子,脸上焦急担忧的神情,一目了然。季子明白此处不同于山路,不能错乱分神。于是,放掉所有心事,心无旁骛地游走在石背上。

其实两人男人在两侧各张开臂膀,再加上季子伸展双手,完全可以凭借他们的帮助,平安到达。但夫差仍然放心不下,眼睛一直落在季子身上。直到季子够着叔雍手臂,在他的照护下,稳稳地抱住老矮松,兴奋地冲着夫差挥手,展露甜滋滋的笑靥。

季子终于平安到达!夫差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恰好一阵清风袭来,额头发凉,才猛然惊觉,竟出了一头汗水。夫差揉搓着紧张得酸胀的手腕,对季子报以微笑。

这时,芊芊嚷嚷着也要去。夫差便让荀誉如法炮制,护送她过去。

荀誉绑束好衣袖,一如夫差,紧张而又害怕。方才夫差送季子过石,他在一旁观着,心里就暗暗捏了把汗,轮到他,更是怯怕。此时方才明白,心中所爱,心有所累!在意她,才如此害怕失去她!

好险!荀誉望着对向的芊芊,心悄然松懈。才发觉,自己的手似夫差一般,酸麻僵硬,不得不休整一会。夫差、荀誉平复心绪后,两人一前一后,缓缓穿行过险石。一行五人,总算汇合。紧接着,他们攀越于树林间。此山未经开垦,尽是丛林荆棘,行路艰难。还是叔雍,将难事揽过来。他负责在前开路,执剑劈出一条小径,勉强通行。山林茂密,石形亦多奇特,沿途遇有惟妙惟肖的石龟、石兔等,虽形神颇似,却无一石状如灵芝。季子一路辛辛苦苦,独奔‘灵芝石’而来,就此放弃,心实不甘,意欲继续找寻。芊芊乃闺秀女,今日跋涉,早已疲惫不堪,无力再寻,决定在牛背石处等候。芊芊留下歇息,荀誉自然陪在身边。所以,剩下三人继续搜寻前行。

夫差一行穿越于树木、山石中,当登至山顶时,发现此处竟十分平坦宽阔,不见高挺树木,惟独见一石屹立其中,形如灵芝。看来,这无疑就是他们苦苦追寻的‘灵芝石’。

“哇……”季子一阵惊叹:“好神奇啊!”围着石头,左观右看,欢呼雀跃。夫差、叔雍也十分高兴,找到了‘灵芝石’,见识了它的奇异,总算不虚此行。

季子拉着夫差在观瞻‘灵芝石’,叔雍则在稍远处寻了棵粗壮的松树,躺在枝干上闭目养神。看得出,他也有些乏力。毕竟,过巨石时,他亦十分紧张。这种紧张,不是源于体力,而是出自内心。现在他要趁着夫差、季子游玩的时间,好好放松一下。接下来,还有下山的路要走呢,那可不是一件轻松事儿。

季子、夫差嬉闹着不久,荀誉扶着芊芊也上来了。原来,芊芊经过一阵休憩,体力恢复一些,想着自己若就此回去,等于白费气力,一咬牙,坚持登上山顶。致此,一行五人皆汇聚于顶峰。

芊芊看到‘灵芝石’,亦如季子,欢欣不已。

峰顶风景自与别处不同,站在高处,四下一览无遗。山峦重重叠叠,绿意亦深深浅浅。远眺中,石峰高耸兀立,径路宛转曲折。往下俯瞰,翠峰争相竞秀,云烟缭绕其间,美不胜收。夫差与季子,荀誉与芊芊,这两对佳偶,凭风而立。微风吹掀起裙袂,环佩发出清脆的声音。美人,美景交相辉映,实为人生最美之处。若时光能停住,两相欢悦,莫过于此时!

他们在山上赏游许久,直至天色将晚,方才依依不舍下山。回来的路,另取别道。至山脚,经过一片荷塘,时节近秋,夏日盛荷景况全然不见,零星散落着几枝瘦小的花苞,反倒是莲蓬密密麻麻地挺立在青绿荷叶间。一妇人驾着小木舟穿梭于密不透风的荷叶堆里,不时捡择着饱满厚实的莲蓬,扔进竹箩里,舟里已经装着满满的两只竹箩。看样子,这位大姐收获颇丰。

季子见她轻盈灵活,跃跃欲试。夫差见她对什么都新奇,有些无奈,问道:“会游水吗?到时掉水里,还得我来救。”

“公子放心,荷塘不深,无性命之虞。纵使不小心落水,顶多弄脏衣裳而已。好在离家不远,及时回去更换即可。”芊芊帮着说好话,“这样吧,我陪姐姐前去,您看如何?”

“你是木府千金小姐,亦懂采莲?”夫差诧异道。

“公子小看了,生长在荷塘边的女子,谁人不会呢?此处荷塘绵延数里,主人与木家有亲缘,每年莲蓬成熟之即,我亦来相帮。所以,姐姐随我去便是了。”芊芊笑语如珠地说着。

“既然有芊芊陪着,想玩就去,我们在塘边等你们。”夫差对季子说。

“太好了!等下我采最新鲜的莲蓬给你吃。”季子娇俏地望着夫差。

夫差摇摇头,一幅奈何她不得的神情。

“姐姐,跟我来。”芊芊拉着季子向妇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荀誉折下几张荷叶,铺在在上。三人坐在光洁的荷叶上,边说着话,边等待她们采莲回来。

芊芊对着舟上的妇人大声喊道:“玉婶!”

“哎……”一声长长的回应后,玉婶拔开莲叶,探出头视询。

“我们想下来摘莲蓬,您把船靠过来!行不行?”芊芊高声地喊着。

玉婶看清了芊芊道:“等会儿啊,我马上撑过来。”说着把手中的莲蓬扔到竹箩里,拿起竹竿将木舟往外撑。不一会儿,玉婶的木舟就停在塘埂上,她看到芊芊身边的季子,不禁夸奖道:“芊芊,这是谁家的姑娘呀,长得真好看!”

“这是我新认的季姐姐,美吧!”芊芊开心地介绍。

“芊芊啊,跟你这姐姐相比,你可就被比下去罗。”玉婶快言快语。

“那是,我这姐姐美得跟天仙似,我这个凡人怎么能跟仙子比呢?”芊芊亲热得拉着季子的手道。

“玉婶,您真会说话。”季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她从未想过,要与芊芊比美。说话间,玉婶上了岸,把舟上的竹箩搬到田埂上。芊芊便拉着季子往木舟走去,玉婶帮着扶住木舟。季子跨进木舟,水面受力,木舟发生摇晃,季子坐在摇摆不定的舟里,心里惶惶然。

玉婶连连叮嘱道:“小心点,坐稳了。”接着芊芊也跟着进了木舟,她到底是水乡边长大的,很快就控制好木舟,不再摇摇晃晃,季子随即安下心来。两人一前一后坐着,轻轻拨动水面,木舟轻盈得往莲间飘去。

“当心杆上的尖刺!”玉婶大声叮嘱着。

小木舟浸没于片片莲叶中,“咔嚓”轻响,一朵圆润的莲蓬被芊芊摘下。芊芊跟季子说,莲杆有刺,越往下刺越多,所以要捏住上部,轻轻一折,莲蓬就完整地落入手中。

季子好奇地问:“芊儿妹妹,你是如何懂得采莲的?”

芊芊笑笑说:“家父管教虽严,但他觉得,一个人,应当会认五谷、识蔬果。否则,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何以为生呀!所以,春来采茶,秋起摘莲,很早就会的。”

“想不到木老爷这么开明。”季子称赞道。

“是啊,父亲常与我说,同人来往,勿计较于门第。所交之人,品行和善,就足够了。”芊芊柔和地说着。说话间,又择了一株莲蓬,将之采下。

季子照着芊芊教的方法,摘下几只圆溜溜的莲蓬。荷塘很大,翠叶层层叠叠,人在其中,一眼难以企及。

芊芊掰一个莲蓬,取出嫩白的莲子,递给季子:“姐姐尝尝,很好吃的。”

季子接过来,放入口中细细嚼着,一股清洌甘甜的弥漫在口齿间,赞不绝口:“嗯,又脆又爽口。人说莲子清心,果然不错。”

“莲蓬周身都是宝,莲子补益脾肾,莲蕊可清湿热,莲蓬外壳亦可入药。”芊芊说起来头头是道。

季子听得出神。忽然,芊芊莞尔一笑,询问道:“姐姐,想不想采并蒂莲?”

“并蒂莲?”季子惊讶道,她采了许多,却未发现一朵。季子从诗文中知晓,并蒂莲由并蒂莲荷结成的果实,乃莲荷之珍品。相传,得到它的姑娘,夫妻欢合、恩爱幸福!

“这儿的荷塘里有吗?“季子急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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