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木终究是开口“子贡师祖中毒已…”眼见桓靑不等他说完,已经飞身而去。
桓木见到桓靑颤抖着手就要推门而进“已经昏迷醒来,不算太好,而师祖之前交代我不可说”,希望他有些准备。
桓子贡就像是一直蜘蛛,编织着他的网,桓家“信子”一生不可受招,这是桓家与田西王的约定,现在田西王已不再,田西也亡,他没有再守的道理;
世代信子只认每代家主一人,子贡将在闭眼之前把这力量汇聚到桓靑手里,要求只有一个他不可屠戮津百姓,守好信子家人;
津就是津,没有战死田西他有亏,该把这些孩子早些送回来的。田西一战过后,原本的田西白虎桓家不再,如今只能慢慢绞杀,难为桓靑了。
谁也不知道桓家信子,只因为他们是田西王的耳目,却养在桓家手里,却从不为桓家办事,田王就是这么监视着津东的一切,可还是亡了,他底估了人心。
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不如眼前的利益来的直接,生逢乱世破立不过是吹灰之间,世家大家皇家个个警惕着,一方有难跑的比谁都快。
桓家也算是为田消耗殆尽,太惨累了,桓家虎子只剩下了些青年,这津东风雨飘摇,若是桓子贡不催着桓靑成长,如何能活好!
桓子贡不允许任何人打乱他最后的成算,他自己的死也不可以,桓靑必须足智多谋、必须心硬如铁、必须骁勇善战、必须掌控住桓家所有余力。
等津东仕族知道信子的时候,桓家已经不可动摇,牵一发桓家在龙亢就要动一动,绝对的压制却从不滥杀无辜,让桓家进入一个鼎盛时代,桓靑更是人提人惧。
兵营为点信子为线,将整个津东笼罩在犹如一张巨网之下,除非民走则无可反。
子贡就这么吊着最后一口气不散,他一直教导着桓靑,这是一个心恨的孩子,也是危险的孩子,却也顾念恩情,他最后这一点悲悯就让随他而去吧。
桓子贡只给桓靑想要的,他把桓家给他就是,子贡信桓靑定能守护好。
桓家家规家主永远一个,除家主不可传位,若是家主死于非命,桓家自散谋求生机,桓家子嗣不可继权,只可再次争权,违令者死。
只有当一半以上信子都收到子贡的亲笔信后,才会认桓靑并为他所用,刚刚他刚好把所有信件都寄出去,完成了他全部的使命。
子贡就这么帮桓靑梳理桓家,他果然是聪明的孩子没让他失望,和他父亲一样聪明,比他父亲心狠,龙亢越来越稳当了,竟然逼的这些老家伙亮出家底刺杀他。
将桓靑下达的命令和自己亲笔写的信放在一起封好,一封封的传出去,桓子贡才安心躺下,他大势早去,这天下是他们的。
桓子贡要看看,这次桓家不再做虎做,主动出击,到底还有没有人敢来送死,蜘蛛结网他把遍布天下的暗探收拢到桓靑手里,为桓家所用。
“听说李家的小子不日前来过,带了不少祸患,你可处理的好”?
桓靑摇头“不算好、不算好。怪我祖父才会中毒,让小人钻了空子。”
桓子贡包裹住桓靑的手掌:“你该知道这毒药对我算不上雪上加霜,倒是令我更有气力了些,拖它的福连年战伤的伤痛不疼了,我竟难得安眠几日。”开起玩笑。
桓靑放子贡躺好“祖父,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他会去找到解药!
“不着急,和我说说他来都发生了什么”?李家人,凡是和顾家沾边的人,都不能在此时和桓靑有关。
桓靑给子贡讲述李璟到此后发生的事情,以及那三个孩子。
弥留之际子贡好奇又生:“那女子就是当年在顾家村救你的故人之子?她又救过李璟,还带来了那孩子,竟然如此巧合,可有查的清楚些?”
“祖父放心我已经查明,今日过后她带来的孩子是真是假,自然见分晓,倒是这李璟究竟要干什么,我始终看不清。”
到底是子贡,他早就看清李璟来者不善,只是他却并不能把这仇恨往他身上看,会分散桓靑的注意力,现在守住龙亢最重要;
他的死这可以是桓靑的助力、出箭的由头,却不可以使桓靑被仇恨蒙蔽双眼,李家那孩子好成算,分明有成王之略,他的孙儿棋差一招差在的是时辰,假以时日倒是可以比试比试。
“李家那边你先不要管,我已经派信子调查,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弄清楚的,若是他有异动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他到底是求助还是趁机作乱,还要看看,可无论如何危机是随他而来,太巧了些。
“记得他始终是个威胁,假以时日若是他敢在西边扎根有这个魄力,你一定要除掉他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不可让他成长起来,”若是他图谋的是这天下,今天这一场算计他委实做得太好。
“祖父放心,我定不会让他危及桓家,会派人盯紧他。”
子贡还是心理难安:“也不可再顾念那两个孩子,龙亢西边是缺口若是留一个李家,龙亢岌岌可危。你当下一心不可二用,他先放一放,接下来答应祖父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被仇恨蒙蔽双眼,不可失智!”
“好,我保证。祖父休息我明日再来”,给子贡盖了盖被子,让他躺好些。
“记得不可贪情不要学你父亲与我,别被妻家所扰;记得当下守住龙亢最重要,把这最后一步走好龙亢清理干净;记得保护好自己,好好带领族人活下去!”
子贡却不肯放他离开:“当年事,是行儿对不住你,即知有你,却不能管好路晋,让她因爱生恨,祸及你,一步错步步错,但你要知,是你母亲算计再先,后有偏执,孰对孰错算不清,我已罚他,路晋也随他而去,莫要恨我不搭救你母亲,她糊涂”。
当年顾宜莱一心求死,也确实管了用,只是这些话桓子贡必须烂在肚子里,等桓靑做父亲时,若是爱子自会不再想着他们这些人;
他也好宜莱也好桓行也罢,爱他都用了自己的方式,替他铺了一条路,自私又无私。
桓靑点头:“我明白,祖父把我这狼崽子带到身边,还把桓家给我,是给了我最光明的身份,我必不会偏执。”
子贡开心:“好好好,是我教养出的孩子,不糊涂,其余的要靠你去挣,桓家给你也是注定,是权力也是责任,不必宽厚带他们,在这乱世走条活路路,你弟弟们”开始咳嗽。
桓靑扶起子贡轻轻拍:“就是我弟弟,祖父休息我再来,先休息不要勉强,”他无意多说家人,除了祖父对他来说都一样,又放子贡躺下。
“咳咳,是我糊涂,你算得最明白,他们和你亲厚被你养大,怎会不为你所用。”再无声息,桓子贡双手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