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官贵人一般都在京城,消费能力自然是大周国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燕回自也是看出这一点的,但京城的诱惑太大了,人如果被欲望掌控,只会掉入那无尽深渊。
在一个君主专制的时代,你拥有钱财,并不能与一位帝王相抗衡,燕家若是在京城名声大噪,势必会有心思叵测之人前来拉拢,那燕家将永无安宁之日。
她活了两世,世世唯求一个稳字。
可自她决定去樊城县找他之时,她就已经有所准备了。
想到这,合上最后一家分店的账本,深呼了一口气,这可是她半年的要做的事啊!
等她到了京城,看她怎么收拾他!想到某个再次不辞而别地男人,她的牙齿已经痒了半个月了!
“齐儿,你简单的帮我收拾一个出远门的包袱。”将审好的账本交给正好前来的福叔。
福叔暗听着记在了心里,小姐喜欢那个钦差的事,燕府上下都知晓,半个月前小姐一头热的去追人家,结果呢,那人将小姐撇下,义无反顾地回了京城,连封信都不留下。
现在小姐明显着是想去京城,不行,他得把这事告诉老爷!
“什么?她又要去找那个小子!”燕霸天气极,手大力了拍了一下一旁的茶桌。
福叔连连点头,他也希望小姐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可女方太过主动,在男方那总是会掉价的!
燕霸天抬手扶额,心底也知他这个女儿平日里是乖巧可人的,可做的决定,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心里暗叹一声,想着把人关起来算了,可心里实在是不舍,以前他也试过,觉得一个女儿家抛头露面做生意实在不该,便将人关了起来,结果竟然给他不吃不喝来,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这个老父亲……
本来燕霸天还想着宝贝女儿在来跟自己说她的去意时,打算劝劝她,结果倒好,人是来了,但是来吃晚饭的,任他怎么旁敲侧击,都不说要去京城的事。
让他不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诓骗了。
就在翌日清晨,燕霸天得到了一封信,便知自己的宝贝女儿是真的去了京城了。
心中有气,却也无可奈何,女儿自小就很有自己的主见,别人家的女儿都是想着自己未来夫君是怎样的,他的女儿却想着怎么赚钱。
结果与女儿同龄的女娃,现在都已相夫教子,生活美满恣意。
想到这,燕霸天心中的气下了半分,气消了,方才打开女儿写的信。
上面很直接了当的写着她去京城的目的,归期是一个月后。
燕霸天看着信,不由忆起自己年轻时腆着脸追求妻子画面……
京城,户部尚书府书房。
“你真是胡闹!圣威可是你一介小儿能此番冲撞的!”下了早朝,户部尚书秦育先回到府邸便连忙叫下人去叫大儿子来书房等着自己。
秦玉面无表情地看着主位上对着自己冷眉呵斥的男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男人变得陌生了。
秦育先看着此时不发一言,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心中突生了一抹不适,很想要避开那道目光。
“为何不说话?”秦育先不想承认自己对大儿子产生了怯怕的情绪,便继续开口。
秦玉回以浅笑:“父亲说的事,儿子下次会注意的。既然没有别的事,儿子回去了。”这个人再怎么变也是自己的父亲,他不想与他针锋相对。
话音才落下,人已经走了。
秦育先看着大开的书房门,表情怔楞地靠在了椅背上,大儿子的疏离他不是看不出,却不知是何时,是因何事,他们父子之间变成了这样?
京城此时早已下了雪,虽银装素裹,秦玉看着心底泛着一份凄凉。拢了拢披在身上的挡雪披风,思绪万千,也不知她……过得怎样了?
刚迈步走进院子,却差点与小六撞上。
“何事这么焦急?”秦玉侧身避开。
脸上的皮肤被刮得有些微裂小六稳了稳身形,焦急着道:“公子,不好了,留在昙县的探子传了信说燕姑娘她……”觉得这个消息对公子有些残忍,小六支支吾吾着。
秦玉下意识地以为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双手忙的抓住了小六的手臂,急声道:“她怎么了?你继续往下说!”
小六何时见过公子这般模样,咽了咽口水,“她嫁人了!昙县的一户普通人家。”看到公子踉跄了几步,小六是又心疼又觉得解气!
当初燕姑娘不顾一切地说要与公子一起回京,公子倒好迷晕了人家,将人送回。现在好了,燕姑娘嫁人了!
秦玉脑海有些恍惚,她会嫁人是他料想到的,可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快……
“公子,这是那探子飞鸽传书过来的信,你若是不信,也可差人再去确认一二。”小六看着公子六神无主的模样,顿觉得可怜,可那有怎样,都是他自己作的!
秦玉伸手接过那信纸,上面只写着“燕家小姐今日大婚”,昙县与京城路途遥远,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到京城,想来她已经为人妇三天了啊。
看着那张信纸,念念有词着:“我又有何脸面……”
“嗯?”声音太小,一旁的小六听不清。
却见公子径自进了里屋,看着他落寞地背影,小六忍不住合手祈祷着,心地善良的公子啊,请原谅小的欺骗吧!
愁思难解的秦大人哪知,他心心念念之人正坐着马车悠哉悠哉的往京城来。
“小姐,你这样骗秦大人,他会不会转身就娶了旁人啊?”齐儿有些担忧的问道。
燕回此时正剥着一个橙子,橙子皮裂开后的味道蔓延整个马车,将橙子掰成两瓣,一瓣递给了齐儿。
齐儿见怪不怪地接过,两眼还是看着她,很想知道小姐的想法。
吃下一片,嗯……真酸……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橙子都给了齐儿,方才回道:“他若是娶了,那也无妨。”
齐儿看着手里的橙子,便知道它们定是酸的,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的经验。
小姐说的是洒脱的话,齐儿却知自己说错话了,提什么不好,非提这般丧气的话。
马车里瞬间安静了起来,见小姐闭着眼,以为她要睡了,却隐隐听到:“他若是敢娶,看我怎么收拾他!”
齐儿挑了挑眉,要不要这么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