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献民一家被毒害的消息一下扩散全县,城中百姓唏嘘不已,心情却有些复杂。樊献民鱼肉百姓也不是一两年了,他们自然是盼着这个恶人去死,可他的家人却不至此。
即便这样想着,一些曾被樊献民压榨的人家已磨起了菜刀,家里的猪羊正好到了可以宰杀的时候了……
一方县令惨死,此事自然要上报。秦玉本以为还要费些周折查出凶手,现在倒好,什么都不用做,只用写个详细的文书上奏即可!
樊献民死了,在他的宅院里搜出了不少钱财,通过加起来,以万为单位来注释是最合适不过的。
再说忍着腹部的酸痛去找侍卫长的燕回,此时脸上带着无措。
她本是来找人道歉的,昨日一事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道坎。虽说古代的侍卫护主周全是本职,可她还是无法释怀。
她道歉的话才说出口,只见侍卫长抱拳跪了下来,说那是他们的本职,她说这话就是看不起他们。
燕回看着侍卫长固执的面容,暗叹了一声,伸手将侍卫长扶起,“是我唐突了,但是你放心,那些死去的侍卫的家人,我燕家全权负责。”
侍卫长何时遇见过这样的场景,他们的是死是活,除了家人从未有人关心,想来大人与燕家的这位小姐能走到一起,均是有一颗尊重生命的心吧。
眼眶微红,抱拳道:“属下替死去的二十七名侍卫谢过燕姑娘。”
虽做了一些事,可心里却仍是有一个郁结,生命在以前的世界里,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可这里却似蝼蚁。可她也深知,这么大的世界,她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跟侍卫长道了别,还没走几步,却见他面色焦急地往她这边走过来。
她压了压情绪,迎着笑的看着他,正要开口却被他打断。
“大夫说这些日子你要静养!你这不是胡来吗!”县衙里的事他吩咐好事宜便马不停蹄的回来,结果去了偏院却不见人影。
看着他急中带着怒意,更多的却是关心,燕回只觉得心下一松,也不顾所在何处,伸手抱住了男人,头靠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即便有再大的火,秦大人此时也发不出来了,仅是一个拥抱,却柔化了他的心。
“我听府里的侍卫说五日后你就启程回京了是吗?”她若是不出来,或许五日后,这里是不是就只剩下她?
秦玉本不想她这么快知道,胸口传来闷闷地声音,似乎是在怪他为何不跟她说。
“是。”他没有任何辩解与掩饰,可将怀里的人抱紧了几分的双臂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燕回粲笑着抬头,面带着轻松地看着他黑曜的眼眸道:“好,我知道了。”没有生气,也没有哭闹。
秦玉看着她,想张口说些什么,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才是合理的。
燕回自然是看出他的纠结,可这一次她不想再做那个主动的那一方了。
他们之间之所以有此进度,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像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他要墨守成规,那她就逼着他,让他忘记那些条条框框,而她好像也做到了。
这些天她分充分地感受到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便只是看着他看书,她也觉得开心。
可是这份开心里带着不安,她看过很多旁人的爱情故事,不论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里面最多的便是一方以爱之名离开,以为自己这样做是最好的,却不知只有两个人在一起,一面对那未知的一切,才是最好的。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说出来了。理性透彻的话语,让秦玉先是惊讶,后陷入了沉思。
可再想到在遇险时,自己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不觉得她随自己到了京城后能护她周全……
不想再探讨这个问题,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后深情地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他终是做不到如她所说的那样。
……
五天过的很快,从京城赶来任职新县令做好了交接流程,秦玉一行人便于当日启程回京。
距秦玉回京已有小半个月了,被送回家的燕回不悲不喜,不吵不闹,这可把燕家上下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见小姐拿着以往都没有的工作态度,连审了十几家账簿,齐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想着秦大人竟然是这般无情的人,占尽了姑娘家的便宜后,便拍手走人!想到着,本来很满意秦玉的齐儿,已将他划为负心汉的行列。
且说回京了的秦玉,人还是之前的秦大人,可眼眸中却失了一抹温柔,上早朝也是频频走神。
樊城县发生什么,耀和帝又怎会不知。看着走神的臣子,这气一下也就上来了。
忍了半个月,终于在这次早朝爆发了。
将一本奏折直接甩向立于大殿右方的秦玉,旁的大臣见皇帝发了脾气忙的跪了下来,连道了好几声圣上息怒。
秦玉这才回神,面带着不解地看向龙椅上的皇帝,不明他为何要砸自己。
“朕这些天看到你这张脸就烦,休沐几日,何时把心收回来了,再来上朝!若是没有变化,那你就不用回来了!”耀和帝强忍着怒意,可面色却不善。
一干大臣皆诚惶诚恐地跪着,就怕皇帝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却见那位秦大人拱手道了声谢,就这么走了!极其嚣张。
心有不满,却不敢说。毕竟也不知这位秦大人给皇帝灌了什么药,不论其言行举止再怎么冲撞龙体,却仍是稳稳的当着一品大官。
众朝臣心有不满,却无人敢发一言。
下了早朝,耀和帝找来了齐公公,让他去调查一下让他的一品大臣整日都跟丢了魂似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远在昙县的燕回只是知道有人在查自己,却不知是当今圣上。也不知那个被自己在心底暗骂了几千遍几万遍的男人在京会是那般模样。
燕家商铺在整个大周国统共有三十二家商铺,在京城如此繁华的地带却只开了一家,不为别的,只是想图个安稳。
历来皇城的经济都比其他的地界发达许多,可其中的危险也是紧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