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隶,怎么每次都是你,嗯?”安归从地上优雅的起身,随意的将身上的茶渍拂净,冷眼看着阿依木。
什么叫每次都是她?阿依木不明白。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阿依木心中一寒,依安归的性格,她看到了他这么狼狈的一幕,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一个低贱的奴隶被用来与二公子做比较,伊尔曼的羞辱会让现在的安归杀她而后快。
“您是要杀了我吗?”阿依木的冷静到让安归没有想到,一字一句说的好像要死的不是自己。
“你觉得你会死?”安归弯腰仔细看着跟前小小的人儿反问道。
“奴婢只知道人活着不容易,能活着也绝不想死,奴婢想好好活着然后侍候在二公子身边。”阿依木恭敬而讨好般的答道。
安归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嗤笑道“难道你没听说整个侯府里,唯独本公子的院子里隔三差五的抬出去一个奴隶么?”
“奴婢相信只要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就不会从院里抬着出去。”说完后阿依木抬起头迎上安归的探究的目光。
“还真是伶牙俐齿,你既然这么说了,如果本公子今日将你乱棍打死,要了你的命倒是本公子在草菅人命了。”安归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阿依木。
将她乱棍打死。。。难道他真的想过要杀了她?
不!她绝不认命!“若您真的想要了我的命,就不会与奴婢说这么多,恐怕这时奴婢早就被扔进乱葬岗了。”
安归微眯细长而深邃的双眼,眼里寒气一闪“不过你错了,区区一个贱奴,死了就死了,又有谁会在乎。”
她只想活着。。。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戏弄她。
阿依木失望,慌乱的表情安归尽收眼底,可惜,他期待着能从这个小奴隶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另一样东西,令他意外的是根本没有从她眼睛里流露出恐惧,一丝也没有。
“本公子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游戏,本公子若是高兴了,你就不会从这里抬出去。”
游戏。。。
阿依木不解得看着安归,见他今日穿着一身湛蓝色的袍子,显得贵气而沉稳内敛,茶水的污渍渐渐干涸了却留下一片丑陋的印记。
“跟我来。”
阿依木起身跟着安归来到院中,任谁也不明白安归到底想干什么,他说的游戏到底是什么?
她的心里好似上了一根弦,时刻的紧绷着,一时不敢放松。
安归环视了一眼周围正在打扫的奴使们,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在这时,之前在用餐室抢她胡麻饼并踩在脚底下的女使苏哈竟跑到安归眼前谄媚道:“二公子,不知您有何吩咐?”苏哈笑的魅惑,她低下头眼睛看向阿依木,脸上的嘲讽意味明显。
有的女使惊讶苏哈的大胆,也有女使心中暗骂她是一个狐媚妖精,成天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
苏哈对这些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安归冷的一张脸瞬间燃起一个邪魅的笑容,嘴角挑起一个好看的角度,可谁也没看到他眼中稍纵即逝的厌恶。
“本公子今日心情大好,想玩玩弩箭了,你来的正好。”
苏哈心里早就了的开了花,暗自觉得今日运气不错,或许过了今天她就能跟在二公子身边,说不定将来能得到他的青睐。
安归突然道:“来人啊,把她给我绑起来。”
众人一愣,各个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二公子口中说的是谁?有的以为是小小年纪的阿依木,感叹她命如纸薄。
上一秒苏哈还在得意,下一秒在众人的惊诧的目光中,古柏一把将苏哈抓起来,只见苏哈一脸的不可思议,身体还在不断地挣扎。
“抓错了,二公子要抓的是她!放开我!”苏哈冲着古柏喊道。古柏力气之大,使得苏哈越挣扎越疼。
“谁说抓错了。”安归一脸冷漠的看着苏哈道。
苏哈一惊,心中早就凉了半截,急忙跪在地上“公子,奴。。。奴婢知错了,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安归淡漠不语。
“公子,求您了,饶了奴婢一命吧!”
只见苏哈苍白着一张脸,大滴的眼泪瞬间流下来,双腿跪在地上磨蹭到安归的脚前,不停的求饶,脑袋一下一下的重重磕在青石板地面上,“砰”“砰”一下比一下响亮,不一会儿苏哈的额头破皮,鲜红的血液从她的额头流到脸颊上,染红了地面。
安归眼中的厌恶感尽显,一脸嫌恶的看着苏哈,“本公子向来最讨厌哭哭啼啼的人。”
苏哈闻声后,立刻停了下来,丝毫不敢再发出一丝抽泣的声音,只是眼泪还在不停地流,苏哈满脸的泪水与血水,显得整张脸可怖极了。
周围的奴使们战战兢兢的。
“本公子来了兴趣想玩弩箭,正好缺了个活靶子,你来的正好。”安归冷笑道,苏哈的心终于沉到了谷底。
古柏将苏哈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奴使们面色恐惧,没人敢看苏哈,整个庭院里,宛如一个刑场,它使人恐惧。
恐惧有时候是一个魔鬼,它在每个人的心中埋下一粒种子,在看不见光的地方里如同毒药一样在他们的心里、脑子里蔓延滋长,牢牢地束缚着,控制着,看不见也摸不着,卑微如尘埃的他们只配被踩在脚下。
阿依木也白了脸,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却被他当做游戏一样任意玩弄。
古柏将一把上好的箭弩双手奉到安归手中。
“本公子的箭法超群,射中她易如反掌,不过那就没意思了,所以本公子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
安归指了指阿依木道:“你,过来,你来射。”
苏哈瞪大了眼睛,恐惧在全身蔓延,只见她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着。
阿依木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就像他说的一个奴隶而已死了就死了,有谁会在乎一个奴隶的死活。
阿依木愣在原地,所有人都在看着阿依木,她觉得自己双手冰凉,这与她曾经拿着弹弓打鸟、跟着阿爸到山里打猎不同。
安归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脸颊,细长的眼睛微眯着盯着阿依木的脸,“小奴隶,射中她的心脏,本公子就饶了你。”一张绝色的面容,在阳光下透着一种极致的魅惑,却又那么的迷人心魄如同恶魔的陷阱。
“若我射不中呢?”
安归挑眉看着虽然只有七八岁却表现得如同大人一般的沉着冷静的小奴隶,“本公子给你的机会好好把握,她死了你才能活下来,这,才是惩罚。”
安归的游戏开始了,杀人游戏。。。来自恶魔的惩罚。
阿依木紧紧攥着手里的箭弩,古柏一脸淡漠的看着她。
阿依木盯着苏哈只见她一脸怨恨的死死瞪着阿依木,竟让阿依木有些害怕,她毫不犹豫举起箭弩,箭在弦上。在这一瞬间仿佛空气都已凝结,众人屏住呼吸,一双双眼睛聚在阿依木的手上,苏哈开始拼命地挣扎着,两只手腕都已磨破渗出血来。
这时阿依木松开手指,那支箭飞速的划过冰冷的空气直达苏哈方向,而同时竟让苏哈挣脱右手的束缚,她急于解开另一只手身体转向左面躲开朝她射过来的箭,可惜她未曾看清方向,冰冷的箭从背部刺穿她的心脏。
箭弩从阿依木的手中滑落,安归一脸冷漠的道:“看来有人比你更想活着,可惜,太过愚蠢。”说完便离开了,然后苏哈被院中的奴使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