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木看着苏哈从院里抬出去的那一刻起,她压抑的从心口涌上的恶心感,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抱着院里的栏杆止不住的呕吐起来,胃里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揪在一起的感觉。
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起来,可苏哈最后的样子总是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杀了人,她没想过要她死,可苏哈却真的死了。
这一切在安归的眼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她在害怕,可他却只当着是一场游戏。
这一刻,她的内心是恨得。
她不停的呕吐,直到后来胃里实在没有可吐了,便扶着女奴院里的墙干呕,额上冒了很多虚汗,阿依木苍白这一张脸,一个人摇摇晃晃回到住所后,直挺挺的倒在了门口。
“阿依木,阿依木。”凉山与阿奴惊呼,两人赶紧扶起昏迷的阿依木,凉山抚上阿依木苍白的脸颊,一脸担忧,她可以了解这个小女孩的心情和她的挣扎,可就算这样,也别无选择。
“凉山姐姐,她身上好烫,阿依木她。。。”阿奴小心翼翼问道。
“她发烧了,得赶紧退烧。”两人将阿依木抬到床上,掩好被子,阿依木浑身滚烫,嘴里还断断续续的说着胡话。
“凉山姐姐,她看起来病的很严重,她。。。她会不会死啊?”阿奴害怕的问道。凉山面上依然清冷,但眉头紧皱,安慰阿奴道;“不会的,放心吧,她不会死的,对了,一会儿你打些水来给她擦擦身体。”
两人轮流照看阿依木,可阿依木依旧昏迷,高烧依旧不退。
凉山像是想到了什么,嘱咐阿奴道:“我出去一趟。”说完便转身离开,阿奴拉住她的袖子满脸疑惑问道:“凉山姐姐,你要去哪?”
“我去去就回,你照看好她。”没有说很多便急忙离开,只留下阿奴一个人,谁也没有看到阿奴看着阿依木的眼神流露着些许复杂的神色。
凉山急匆匆的走出女奴庭院,绕过在一座座庭院后最终走到一间最僻静的庭院门口,比起侯府院中的其他奢华的庭院此处显得尤为冷清,然而院里种的一些花草养的格外好,院中一处的鱼池,花花草草与水中畅游的鱼儿相得益彰,看的出来院中主人安静而雅致。
她四处观望了下,见周围无人便悄悄走了进去,她一间间屋子寻找着什么。
凉山正此时趴在一间房门口悄悄观望着,不料后面有人正向她悄悄逼近,“你在干什么!”
凉山吓了一跳,那人打量了凉山,见不是本院女使又逼问道;“你是哪个院里的女使,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胆敢擅闯三公子的庭院。”说话的正是三公子尉耆屠的奶娘洛禾姑姑。
凉山沉声回道:“回姑姑的话,奴婢名唤凉山,是二公子院里的女使。”
“为何来时不通禀?”
“奴婢。。。奴婢有要事,是二公子让奴婢来寻巫医的。”
“寻巫医?二公子的身体可有不适?”
“是。。。二公子他近日偶感风寒,听说巫医正在与三公子医病,不想误了三公子的诊治所以特地让奴婢来此寻巫医抓几味药材。”
“哦?是么?可我刚刚见过三公子,我看他好的很!”洛禾姑姑说完,凉山心中一寒。
“大胆贱婢,到现在还在诓骗,来人啊,将她抓起来,给我严刑拷打看看到底想干嘛,然后给我送到玉龙农场去。”
不一会儿来了两个奴使将凉山抓起来。
“姑姑,奴婢是为了救人啊,姑姑,奴婢真的不是恶意诓骗。”凉山被拖至院门口。
尉耆屠房中巫医正在为其诊治,脸上花白胡子的巫医片刻说道:“公子,最近你的病恢复的不错,给您的药按时服用,才能稳定您的病情。”
“谢谢巫医了。”
门外凉山还在大喊:“姑姑,奴婢真的是要寻巫医,求您网开一面。”
房里的尉耆屠被吵闹声打扰,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比起之前脸上还是有了些气色,好奇的问道:“外面因何事如此吵闹?”
侯在旁边的内侍答道:“回公子,好像是二公子院子里的女使偷溜进来了,谎称二公子抱病,来此寻巫医开药的,洛禾姑姑正要把她送到农场去。”
“哦,是么,”
“三公子,三公子,求您救救奴婢吧。”凉山在院中中大喊。那两个奴使就要打她一嘴巴,便听到三公子说道:“住手!”
尉耆屠起身走到门口,看到地上的女使。
“这不是凉山么?”
凉山见尉耆屠走出来,心中一片欣喜:“三公子,求您帮帮奴婢。”
“凉山,到底有何事?你慢慢说。”
“二公子院中,与奴婢我在一起的一个孩子发了高烧,什么办法都用过了一直不退烧,再这么下去怕是没救了。”
“公子,这个小奴隶刚才满嘴的谎话,我看她偷偷溜进来一定是图谋不轨,带我严刑拷打好好教训。”洛禾姑姑道。
“奴婢真的没有任何不轨的意图,但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公子。”
“巫医,你看人命关天,麻烦你去一趟吧。”
“三公子,老朽行医几十年,但从来不为奴隶看病,请您也体谅我的难处。”
“不为奴隶看病啊”一向温柔和善的尉耆屠眼眸瞬间黯了下去,脸色不太好看。周围几个奴使听到不敢再说什么。
“公子,府里的规矩,身为奴隶是没有资格看病的。”洛禾提醒尉耆屠。
“奴隶怎么了,奴隶也是人,洛禾姑姑,难道你忘了我的母亲?”
呵,奴隶么。。。。
尉耆屠清咳了几声,那巫医像是想到什么似地,脸上恐惧的神色蔓延,深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了下去:“三公子恕罪。”
“巫医,望你心中能有所衡量。”
“三公子说的是。”
“走吧,我与你一起去”
“什么?这可万万不可,一介奴隶与您的身份天差地别,怎么可以。。。”
“有何不可”尉耆屠温柔的笑道,俊俏的脸上有一些孩子气般的固执。
当尉耆屠来到所谓的女奴住所,见到了凉山口中的奴隶时,她的那因病苍白的小脸,干涸着的嘴唇,头发被汗水打湿,一副令人心疼的模样竟让尉耆屠的心中一紧,那样安静的睡颜与之前那个小刺猬不同,她才多大的年纪不知遭受到了什么事情,会让她的眉头紧皱,睫毛下粘着水汽。
可不一会儿,尉耆屠脸上笑意微现.
又见面了,小奴隶
“公子,老朽已经为这个孩子诊治过了,一会儿她服了药烧就能退了。”
“巫医,今日的事麻烦你了”
“不敢,公子。愿意为您分忧和效劳,这是老朽的荣幸。”
巫医离开,只此一次,他不会再给一个低贱的奴隶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