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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保她不死

朱氏一进殿就自招罪行,大出魏千珩的意外。

而她说得也全然是真,不像是假话,太后与魏帝不由相信了。

魏千珩却是不信的。

他不相信朱氏一个后宅妇人,有这么大的胆量与略谋,更不相信她敢买凶杀人。

所以他逼问朱氏,是花钱雇的哪家杀手替她办事?

朱氏在听到他的逼问后,却毫不慌乱的答道:“罪妇请的是无心楼的杀手,亲找的他们的护楼长老苍梧,白银五万两,刘家一门二万两,顾勉那厮三万两,太子可还有疑问?!”

此言一出,不止魏帝怔住,连一直不相信的魏千珩都怔住了,眸光露出了惊色——

苍梧此人,行事十分的隐秘低调,连江湖上知道他的人都鲜少,朱氏竟然能直说出他的名字,难道此事竟真的是她一人所为?!

不等魏千珩回神,那朱氏红着眼睛狠狠盯着她,冷冷嘲笑道:“太子爷未免太看不起我们后宅的妇人。你可知道,我们这些当母亲的,为了自己的子女,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说罢,她牙齿咬得咯吱响,盯着魏千珩咬牙切齿的恨道:“我辛苦养出来的女儿,花朵般的呵护长大,从小到大没让她受过一丝的委屈,可嫁给你后,你给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将她丢弃在后宅里,让她守活寡般的过着,她与你成亲六年,你可去过她房间里六次?她想为你生个孩子都不成,活活被外人笑话了五六年,最后她被逼无路,狠下心来学那贱人般给你下药引你同房,却被你当众扔麻袋般扔了出来——魏千珩,我儿今日做出这一切,何尝不是被你活活逼出来的啊……”

说到最后,朱氏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恨不能冲上前去与魏千珩同归于尽。

朱氏身为叶玉箐的生母,这些话憋在她心里许久,今日她却再也忍不住了,她知道自己左不过一死,临死前能痛痛快快的将心里的话骂出来也是好的。

魏千珩端坐着,眼皮也不眨一下的任由朱氏责骂着。

等她骂完了,他冷冷抬眸看向她,问道:“敢问朱夫人一句,当初本宫执意不肯娶叶氏时,是不是你们叶家执意要将她嫁过来的?你们强逼着我娶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还希翼本宫将她捧在手心里哄着宠着么?”

魏千珩在娶叶玉箐过门之前就明确同她说过,他心里没有她,若是她执意要嫁,他只能给她燕王妃的尊号,却给不了他的心。

是叶家贪图权贵,硬要将女儿塞进燕王妃,如今岂能反过来怪他不宠爱一个他厌恶之人?!

魏千珩的话,如蛇打七寸,一下子问住了朱氏。

叶贵妃与叶谦的脸色都很难看,魏千珩冷冷又道:“何况在你眼中千好万好的女儿,却是一个娇纵跋扈、心肠歹毒之人,她嫁入王府这么多年,欺凌后宅、心计歹毒,稍不如她意的人和事,不是打骂,就是虐待,她又何尝想过自己的身份?她又有哪一点值得本宫去信她宠她?!”

魏千珩说得一点没错,这么些年来,先前看在叶贵妃的情面上,魏千珩对叶玉箐也相敬如宾过,可叶玉箐心太贪,心气也太高,再加之行事毒辣,从不计后果,让魏千珩对她越来越厌恶,也就越行越远。

看着理亏低下头的朱氏,魏千珩又嘲讽笑道:“你们只会为自己女儿鸣不平,可你们何曾想过,当初你们叶家不择手段要霸占这个燕王妃之位,将女儿送到我身边,让我日夜对着一个不喜欢之人,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痛苦!”

魏千珩一席话说完,朱氏再也开不了口,叶贵妃与叶谦也无言以对,魏帝却颇有感触,太后也是一脸心痛,终是明白这些年魏千珩心里的苦,不由对朱氏叱道:“你这个毒妇,教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还好意思怪罪别人?这天下女子又有几个是与夫君两心相悦、相濡以沫的?若是像你这样说,夫妻不睦,妻子就要做出这等不耻之事,岂不是天下的女人都要去背夫偷汉?!”

“而你自己呢,在发现自己女儿做出这等丑事后,非但不制止,还替那个**遮掩隐瞒,甚至买凶杀人灭口。呵,叶夫人真是好大的能耐啊,难怪你的女儿敢做出这样的事,有其母必有其女罢了……”

太后越说越气,对魏帝道:“皇帝,事情已明了,没什么好再犹豫的,叶氏一门做出这般欺君罔上之事,足以抄家灭族;而这叶氏母子,更是不可再留,统统凌迟处死罢!”

太后此言一出,叶家三人皆是变了脸色,朱氏与叶老爷身子筛糠般的抖了起来,而叶贵妃也面容惨白,连忙转身向魏帝求起情来。

“皇上,此事我兄长与叶家其他人确实不知情,他们何其无辜,求皇上网开一面,饶过叶家其他人罢!”

叶谦也跟着嗑头求起情来,顿时殿内一片凄风楚雨之哭求声。

魏帝头痛不已,此事处置起来容易,不过砍头抄头。可他却要顾及魏千珩和皇家的名声,若是大肆处置了叶家,虽然解恨,却也等同于向天下昭告了这件大丑事。

寻常百姓家妻子偷汉,夫家尚且脸上无光,更遑论魏千珩还是堂堂太子,若此事传扬出去,被有心人故意挑唆,到时指不定闹出怎样的波折和脏水出来。

想到这里,魏帝拧紧了眉毛,看向下首冷凝着脸的魏千珩,问他:“你有何意见?”

见魏帝询问魏千珩,叶贵妃心里瞬间明白过来,此事处置轻与重,不在魏帝,而是在于魏千珩。

说白了,此事全在魏千珩的一念之间,他若是想重判叶家,就像太后说了,足以诛叶家九族。

但若是他愿意轻轻揭过,只需要处置了朱氏母女,此事也就悄然过去了,叶家就算以后被皇室所弃,但至少保住了根基。

想明白这些,叶贵妃眸光一亮,竟是跪行来到了魏千珩面前,朝着他重重嗑着头,直嗑得砰砰做响,额头鲜血直流。

“太子,你十岁丧母,本宫亲自将你背到永春宫……这些年,本宫对你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的,求你看在我的薄面上,饶过叶家这一次罢。”

魏千珩拉她起身,叶贵妃却不肯,任由额头上的血四下横流,可怜之极的对他求道:“千珩啊,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怨恨我当年让你娶了箐儿……我本以为当年出现那件事后,你受到欺骗伤害,而箐儿与你打小相识,也算半个青梅,就想着将她许配给你,让你忘记悲痛,却不曾想,本宫当年的想法却是错的,强点鸳鸯谱,竟是害了你……”

“而如今,箐儿做出这样的事,本宫不敢再为她辩解半句,只求你看到我们母子相依为命一场的份上,看在敏姐姐的情面上,饶了叶家这一回吧……”

叶贵妃声泪俱下,情真意切,她伏在他面前哭起,魏千珩看着她发髻里隐现的几根白发,心里终究生出了不忍之心。

其实,魏千珩在处置此事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与叶玉箐彻底摆脱夫妻关系,并没有想要置叶家于死地。

毕竟,他登上太子一位,叶家也曾出过力,这才过去不到半年,若是自己此时就处置叶家,也让底下的大臣寒心,于他并不是好事。

如此,魏千珩再次伏下身子拉叶贵妃起身,淡然道:“叶娘娘对我的恩情我自是铭记的,不然今日也不会在此悄悄处置此事。”

闻言,叶贵妃全身一松,那叶谦也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连着那朱氏都松下了一口气。

太后惊愕的看着他,心疼道:“太子,你此番受这么大的委屈与羞辱,愿意就这样放过他们?”

魏千珩淡然道:“孙儿与叶氏夫妻不睦,对她并无感情,所以她做出这样的事,孙儿也自然不生气,反而是种解脱。孙儿只求与叶氏解除夫妻关系,其他一切但由父亲定夺。”

有他这句话,叶家当是保住了,叶贵妃对他千恩万谢的感激起来。

魏帝权衡再三,为了不让骊国公一家独大,终是没有将此事牵扯到叶家。

但对叶玉箐与朱氏却不能放过,魏帝下令将两关押进大牢,连着那个孽子一并处死,对外只宣称她们遭遇劫匪丧命……

但叶家与忠勇侯两家死罪可免,活罪能逃,后面魏帝又借着各种由头削了忠勇侯府的爵位,叶家也是被翻出许多陈年的旧帐,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日益衰败……

而叶贵妃也因悲痛侄女‘遇难’大病一场,年前都没有再在宫里走动,只守在永春宫‘养病’,魏帝趁机收回她的掌宫大权,另交给淑妃掌宫……

乾清宫里风云突变,可燕王府里却静悄悄的,超乎寻常的安静,长歌一进门就感觉到了。

她带着两个孩子从宫里出来,本来想直接去北善堂看望初心,可两个孩子都还没用晚膳,彤儿已是饿了大半天,早已不安分的在她怀里钻来钻去了,长歌只得先打道回府,照顾好孩子,明日得空了再去北善堂找初心。

可是她一进府就发现了不对劲,平时这个时候,正是府里最热闹的时候,丫鬟婆子们忙着给各房各院张罗晚膳,小厮们也趁机聚在一起吃个小酒玩乐嬉闹,府里人来人往,人语声不断,可今日进府,里面却像个空院子,见不到人影不说,连着屋檐走廊下的灯都没点亮,黑乎乎的一片。

长歌不解的回头问白夜,白夜道:“大抵是白日里府里闹过劫匪,这会儿大家都还害怕着,不敢点灯,也不敢出来行走。”

叶贵妃一心想瞒下叶玉箐被劫一事,可此事就发生在王府里,岂能瞒过府里众人?

所以这件事早已在燕王府传开了,人人都知道光天化日之下劫匪绑了太子妃,一个个担心害怕极了,再加之长歌也不在府里,一时群龙无首,大家只得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敢出门。

听了白夜的话,长歌很是吃惊,“府里竟然进劫匪了?”

心月一听有劫匪也害怕得不行,缩了肩膀连忙往白夜身边靠近过去,害怕不已。

她那里知道,当时冲进府里抓人的劫匪头子就在她身边。

长歌毕竟见多了世面,不像心月这般慌乱怕害,心里更是生起了疑云,疑惑道:“可先前磊公公亲自派人守在燕王府,磊公公还同我说,府里一切安好,怎么会又闹起了劫匪?”

她不禁想,难道是有人趁着今日城门兵乱,混水摸鱼冲进了太子府绑走了叶玉箐母子?

可是,这天下有几个人这般大胆,敢闯阎王爷的府邸?!

想到这里,长歌心里闪过亮光,神情一震,不由朝着白夜看去。

白夜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知道瞒不过她,嗫嚅道:“被绑走的人,是太子妃与康王,还有春枝春卉两个贴身丫鬟。”

白夜心里暗忖,想必此时,那两个助纣为虐的丫鬟已去见了真阎王了吧。

听白夜一说,长歌彻底明白过来,心口猛然一跳,终是明白魏千珩留在宫里所为何事了。

想到叶玉箐做下的事和即将受到的处罚,长歌心口怦怦直跳着,连忙急走几步回到了主院。

青鸾一见她们回来,高兴不已,看着她们一个个又累又饿的样子,连忙吩咐厨房上菜,彤儿早已一头扎进了奶娘的怀里去了。

吃饭期间,长歌简单的同青鸾说了宫里的事,魏千珩回来的事也同她了,青鸾听得咂舌不已,尔后激动得同她说叶玉箐被绑一事。

青鸾高兴道:“真是老天开眼,收拾了这个毒妇,这一下看她还如何再欺负姐姐和府里的人。”

长歌如何好同她说,绑走叶玉箐母子的人就是魏千珩,只得岔开话题问她,今日送孟简宁回孟府的情况。

长歌猜到,以青鸾的火爆性子,只怕今日孟府鸡犬不宁。

果然,青鸾将手中的碗筷一放,气愤道:“我送四妹妹回去,一进府,果不其然,还没到她的院子,就听到了打骂声,那庄氏像只母老虎般,竟是当着一院子下人的面,打骂着四妹妹的生母费姨娘,拖着人家的头发往地上踩,简直像打畜口一样……”

“所以你出手教训那个庄氏了?”

长歌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后面发生的事。

青鸾怕长歌骂她太冲动,讪然道:“姐姐你不要怪我冲动,当时看到庄氏那样子欺负人,就算是你也会出手教训她的……我也不过拿马鞭抽了她几下,让她不敢再欺负四妹妹和费姨娘。”

看着青鸾害怕自己责怪,又忍不住暗自高兴得意的样子,长歌不觉笑了,嗔道:“你真的只是抽了她几鞭子就将她制服了?!”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了,她发起怒火来,岂会是几鞭子就能熄得了火的。

见再次被姐姐看穿,青鸾不由羞赧的笑了:“有十几鞭子呢,若不是孟清庭来了,我恨不能抽足她百儿八十条,让她满身开花才好。”

长歌筷子一顿,抬眸看向青鸾,轻轻问道:“他认出你了吗?”

青鸾眸光一沉,前一刻还兴高彩烈的脸上立刻涌现嫌恶来,冷声道:“认出来又如何,难道还想让我认他不成?当年我虽然年幼不懂事,但也记得我与姐姐是被他们活活逼出来的——不论是庄氏的主意,还是他狠心不管,两人都一样的可恶!”

长歌理解青鸾的心境,莫说是爱憎分明的青鸾,就是她自己,都无法原谅孟清庭。

青鸾又道:“我打了那庄氏后,庄氏向孟清庭告状,哼,还说要到官府告我。我直言让她去告,我才不怕呢;可孟清庭反而打了她一巴掌,让她闭嘴,还勒令她不许再欺负四妹妹和费姨娘,那庄氏当时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憋气身亡。”

长歌冷冷道:“那是孟清庭做给你看的。当初他答应我处置庄氏,为母亲讨回公道。可后来,我们离开京城,他以为我们再不会回来,就阳奉阴违的放过了那庄氏——”

“他从没有真心想为阿娘讨回公道过,在他的心里,他只怕早已记不得我们的阿娘了,连我逼着他为阿娘报仇,他都不愿意;如今不过看我们又回来了,看我们有太子和端王做靠山,怕我们寻他麻烦,这才打了庄氏做做样子!”

青鸾呼的一下子站起身,惊诧道:“姐姐,我们的阿娘不是病死,真的是被那庄氏害死的吗?”

以前青鸾小,长歌没有同她说母亲的事,所以青鸾并不知道母亲夏氏当年被逼死一事。

事到如今,长歌自是不会再瞒她,于是将她所知道的、当年孟清庭为了攀高枝舍弃阿娘另娶庄氏为妻的事一一告诉给了青鸾。

听说阿娘死在了孟清庭娶新妻进门的当日,青鸾瞬间就红了眼睛,也明白过来为何姨母当日一直叮嘱她们姐妹为母亲报仇讨回公道了。

之前青鸾还以为是姨母看到孟清庭另娶,心里为母亲抱不平,却没想到母亲真的是被他们活活逼死的!

青鸾胸口气血翻涌,想也没想就要冲出去找孟清庭与庄氏寻仇。

若是早让她知道母亲的冤屈,她今日就应该将那孟府与庄氏一并夷平了。

长歌连忙拉下她,劝道:“到了今日,你还怕不能好好为母亲报仇么?你这样打杀过去,反而便宜了那庄氏;只怕如今,不管是庄氏,还是孟清庭,都如那热锅里的蚂蚁,慌乱害怕得紧,我们且看看,那个薄情寡义的孟大人最后要如何处置庄氏。”

青鸾却不明白了,不解道:“姐姐,如今我们自己就可以收拾那庄氏,你为何硬要让那孟清庭处置她?”

长歌心里一片冰凉,缓缓道:“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当年他为了庄氏娘家的权贵抛弃母亲,如今我也要让庄氏看看,当年她踩着别人的尸骨也要嫁的男人,如今又因为更高的权贵,是如何抛弃折磨她的——我要让庄氏亲身体会到母亲当年的痛苦!”

其实长歌早已想过,事隔多年,庄氏当年陷害母亲一事早已寻不到证据,所以她无法治庄氏的罪,只能借助孟清庭自私为已、薄情寡义的性子,去替母亲讨回公道。

她知道,时至今日,看到她重回燕王府,还为太子生儿育女,孟清庭在权衡了她与庄氏娘家的势力过后,定是更怕她一些。

如此,孟清庭为了不惹怒她,自会如她所要求般处置了庄氏。

一家之主处置后宅女眷,自是不需要什么证据理由的。况且两人当年对母亲做过什么事,心知肚明,再加之庄氏这些年来在孟府嚣张跋扈,犯下的错事随手一抓都是一大把,以前孟清庭顾着她娘家老太师的面子,任由着她胡作非为,可如今要治她了,这些全成了她自寻毁灭的由头……

她就是要让庄氏尝一尝被枕边人背叛抛弃的痛苦。

青鸾听明白了长歌的意思,眸子一亮,冷声道:“对,我直接将她打死了,她反而痛快,不如让那个薄情郎好好折磨她一番,让她体会一下我母亲当年被抛弃的痛苦滋味。”

说罢,她放心下来,重新坐下吃起饭来。

乐儿饭才吃到一半就忍不住打起了嗑睡,长歌让奶娘抱他回屋里,给他洗漱后,就让他去暖烘烘的被窝里睡着。

乐儿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扒着长歌的脖子喃喃道:“阿娘我不睡,我要等阿爹回来……”

长歌放下他的手拢进被子里,哄着他道:“阿娘替你守着,等阿爹回来,我让阿爹陪你睡,这样你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了。”

以前在甘露村,长歌怀孩子那段日子,乐儿没少跟魏千珩睡,只是那时,都是魏千珩巴拉着要跟他挤一张床,时时被乐儿嫌弃着,到了如今,乐儿却开始想念他了。

不到片刻,乐儿就睡着了。而彤儿也在奶娘的怀里一边吃奶一边就睡着了,心月伺候长歌沐浴更衣后,也劝她早些歇下,可长歌想着叶玉箐一事,心里却紧张的睡不着。

她心里隐隐的不安着,怕魏千珩逼得太紧,叶家与叶贵妃如被咬紧的兔子,会与魏千珩鱼死网破。

无心睡眠,长歌披上外衣来到院子里,看着深沉的夜色,盼着魏千珩早些回来。

她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却发现院子里四周多了许多燕卫值守,以前守夜的下人也换成了佩剑带刀的燕卫,心里越发的难安,连忙唤来白夜,问他是怎么回事?

白夜沉声道:“娘娘,无心楼的余孽几乎全数歼灭,可苍梧却逃走了。此人睚眦必报,殿下将他辛苦筹谋的一切都破坏了,怕他回来报复,所以加派了整个燕王府、特别是主院的值守。”

闻言,长歌的心咯噔一声往下沉,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

而彼时,从鬼门关走一趟的叶贵妃回到了永春宫。

幽澜如井的大殿里,叶贵妃死气沉沉的坐着,眸子里却如刀刃般闪着寒光。

粟姑姑从外面进来,泣声道:“听说三日后就要送太子妃上与夫人上路了,太后亲赐的鸠酒……”

“真是狠毒啊!”

叶贵妃幽幽的吞着话语,尔后哑着嗓子压抑着桀桀冷笑着,咬牙切齿的恨道:“早知今日,我当初就应该将那孽子与他母亲,一起按进太液池里!”

粟姑姑颤声道:“娘娘,如今你被幽禁在这永春宫里,叶家满门必定会受牵累,依着皇上对太子的宠爱,那怕今日不处置叶家,以后也会寻各种由头打压叶家……娘娘,这以后可如何是好?难道叶家就更无翻身之日了吗?”

叶贵妃眯起寒眸,像静静等着食物出现的野兽,冷冷笑道:“别怕,我们不是还有一个人吗?是时候与他相认了。”

说罢,她起身去妆台的暗格里拿出一根银质的流花项链,交到粟姑姑手里,冷冷道:“想办法将这个交到箐儿手里,让她好好戴到脖子上。如此,就能保她不死!”

粟姑姑看到那项链,全身一颤,心里明白过来,哆嗦着接过项链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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