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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娘子,你于心何忍?

直到亥时末,魏千珩才从宫里回到主院。

看到他的那一刻,长歌心头大石放下,连忙让人端上温着的饭菜。

她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定是没有功夫吃上饭的。

魏千珩确实饿了,从中午进城开始,他就没吃过东西,在大安国寺里也是清汤寡水的斋食,他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顿时将长歌端上来的饭菜,吃了个精光。

长歌陪坐在一旁,给他盛汤挟菜,看着魏千珩黑脸的面容,心痛道:“殿下这段日子辛苦了,回来后好好补补身子。”

魏千珩边吃饭边笑吟吟的看着她,“嗯,是得好好补补了。”

他的眸光太过火热,看得长歌脸一红,侧过身子轻声道:“乐儿一直等着你回来呢,我答应他让你回来后陪他睡觉,他才肯上床睡觉……”

闻言,魏千珩哭笑不得,扳过长歌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好不容易回来,你就将我往儿子的房间赶。娘子,你于心何忍?”

长歌同样哭笑不得,脸也红了,只得道:“实在是乐儿太想你了,这段日子以来,我都没敢同他说你的事,他有时外出听到别人议论你,他还同别人吵……他是长大了,如今能分清你与煜大哥的区别,所以更是盼着你能在他身边……”

乐儿之前一直以为两个阿爹是一样的,直到来到了京城,奶娘带他出去玩,他听多了,心里渐渐明白了两个阿爹的区别,虽然心底对煜炎的感情不减,但对魏千珩的感情却明显更加热烈依赖起来。

这或许就是骨血里带来的亲情,分不开隔不断……

听了长歌的话,魏千珩虽然不太满意长歌对自己的态度,但想到儿子对自己的依赖,他又是十分的知足。

吃过饭后不顾辛劳,他先去女儿的房间看过女儿,尔后再去到乐儿的房间,看着熟睡着的宝贝儿子,感叹道:“这才是我的亲儿子,感觉就是不同的。”

长歌几次想问他叶玉箐的事,还有晋王围剿他的事情,但又怕他太过辛劳,夜也太深了,就叮嘱他赶紧上床歇息,不要吵着了儿子。

魏千珩却猿臂一伸将她抓到了怀里,带着胡茬的下巴有意无意的蹭着她的后脖耳垂,低哑着声音轻声道:“从这一刻起,再没有人打扰我们了,也没有人能随意的插进我们的生活里,以后,你就是我惟一的妻了。”

长歌身子轻轻一颤,回头怔怔的看着魏千珩,胆颤的问道:“她……被处置了吗?”

魏千珩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到外间坐下,道:“父皇下旨将她与她母亲朱氏处死。”

长歌颤声道:“那个孩子呢……康王也?”

魏千珩眸光沉下去,再次点了点头,“我原本只是想与她解除夫妻关系,让她带着孩子离开燕王府。可我们毕竟是皇家,那怕我不追究,父皇与太后都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一迸处置了。”

长歌早已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但亲耳听到还是心里颤颤,她只是觉得那个小小的孩子太过可怜,他与彤儿一般大,来到人世间不过短短数月,就这样没了,实在是可怜……

魏千珩看穿她的心思,拥着她轻声劝道:“身在皇家,莫说我,就连父皇都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何况叶氏做下的是这样有损皇家颜面的人,她与那个孩子必然是留不下的……”

长歌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那个孩子是叶玉箐做下错事留下的罪果,留下他,就会让人们永远记住这件丑事,不止皇上与太后不想再看到他,只怕叶家人更不愿意留他下来……

这样的孩子,那怕活下来,也是可怜可悲的……

长歌犹自在伤感可怜那个孩子,有双大手却从后面伸过来,不安份的往她衣裙里撩,吓得长歌连忙一把按住。

她惊慌的回头看了眼内室床上的儿子,再看着某人如狼似虎的眼神,连忙离开他远些,红着脸嗔道:“殿下忙了一天也累了,快些歇息吧。”

说罢,转身就要走,却又被魏千珩拉住了。

魏千珩拉着她不肯撒手,凑到她耳朵轻声道:“今晚我跟你睡,明日……明日再陪儿子睡可好?”

他鼻息间喷出的滚热气息烫得长歌身子直发颤,不等她回答,他的双唇已覆了上来,紧紧贴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长歌怕吵醒乐儿,生怕发生声响来,只能顺着他。魏千珩越吻越入迷,身体也越发激动难受,再也顾不得长歌答应与否了,一把打横抱起来她,打开门就要抱她回自己的卧房去。

就在此时,床上的乐儿好像被吵醒了,不满的嘟嚷着,还唤了一声‘阿爹’,吓得魏千珩连忙放下长歌,赶紧回身上床,拍着乐儿哄他继续睡觉。

等乐儿翻身睡着,魏千珩再回头时,长歌早已趁机出门溜走了,魏千珩无奈之极,想跟着去又怕乐儿醒来,只得强力按下身体里的躁动,痛苦的熬着。

所幸他也困倦不住,最后终是伴着儿子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长歌就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了,她唤心月进来,皱眉道:“谁人在外面吵?殿下昨晚睡得晚,莫要吵着他睡觉,让他多睡一会。”

心月无奈道:“主子有所不知,今日一大早,整个京城人都知道咱们殿下还活着的消息了,不光后宅的其他妾室们在院外求见殿下,还有好些与殿下交好的故友啊,官员啊,都在外面求见。”

闻言,长歌清醒过来,对心月迭声吩咐道:“你让人领了殿下的故友和官员去前面的花厅等着,让人奉茶上点心不可怠慢,府里的女眷就劝她们先回去,等殿下忙完了,再举办家宴与大家见面。”

心月领命连忙下去了,长歌也不敢再睡了,起身下床,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跑去乐儿的屋子唤魏千珩起床。

长歌悄悄推门进去,屋内父子二人头挨着头睡得正香,看得长歌实在不忍心叫他们起床。

可她一进门,魏千珩就醒来了,睁开眼看着她,满脸的幽怨。

长歌心虚的朝他笑笑,轻声道:“殿下,国公府的吴世子等人听说殿下回来了,一大早就在外求见了,我让下人引了他们在花厅等着,殿下若醒了就起身去会客吧。”

说罢,上前帮着他将乐儿搭在他身上的手脚拿下来。

魏千珩却眸子一闭,没好气道:“这些个没眼力见的,一大早就寻来……让他们等去,不想见!”

长歌无奈的看着他,片刻后只得道:“如此,我就去替殿下回了他们,让他们先回去,改日殿下再亲自登门拜访……”

魏千珩黑着脸从床上坐起身,满脸不悦道:“罢了,我去打发了他们。”

长歌连忙折回身伺候他穿衣洗漱,魏千珩一直黑着脸,直到在长歌红着脸在他脸上碰了一下,他才一扫黑容,神采奕奕的展颜出门去了。

出门前,他又跑回来抱着长歌啃了一顿,恶声恶气道:“晚上再回来吃你!”

长歌脸红滴血,生怕被外面的丫鬟下人,连忙拿帕子遮了脸做贼般躲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说是打发他们,可魏千珩这一去,一大早也没见到人回来。

长歌带着孩子们吃过了早膳,正想着亲自给他送早膳去,白夜回来告诉她,殿下已被魏帝召进宫里去了。

长歌知道他有事要忙,也就不再等他了,将两个孩子交给奶娘,自己带着心月离府往北善堂去了。

初心既然回不了,她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她了,如此她才能安心。

临近年关,街上行人如流,长歌让马车先去一趟糕点铺子,买了几色初心喜欢吃的糕点,再转道往北善堂去了。

在糕点铺子买糕点时,长歌听到铺子里的食客们都在议论着燕王府的事,说是太子并没有死,已平安归来,之前是诈死,瞒过天下众人,却私下悄悄消灭了无心楼的余孽,除了朝廷一大隐患祸害,实在是智勇双全,厉害得很。

长歌静静听着,心弦却并没有松下。

自从昨晚听白夜说苍梧逃走后,她的心里一直不安着,那是一个极危险可怕的人物,他们在明,他在暗,若是不能尽早除去他,只怕整个燕王府都后患无穷。

在百姓们的谈话声中,偶尔有几声关于太子妃的,但谈论此事之人都格外的小心,只是稍稍提了下嘴,就没敢继续往下说,所以很快就被太子的事情盖下去,没人去注意。

长歌想,叶玉箐‘遇劫’一事终究是瞒不住的,府里那么多下人,只要一个不小心说漏嘴,消息都会传出去,何况还有叶家那边,总会有消息传出来的。

倒是晋王,长歌听了半晌,却没有听到大家提到他半句,长歌心里不由疑云重重,他这次伙同无心楼剿杀魏千珩,竟没有半点他的消息传出,也没有听到魏帝处置他的消息,很是反常。

带着这许多的疑问,长歌赶去北善堂找初心。

北善堂所在的巷子里倒是很安静,路面的积雪存了厚厚一层,都没什么踩踏过的痕迹。

马车一路辗下两道车轮,最后停在了北善堂的门口。

长歌亲自前去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开门,是一个面生的发白老头,见长歌拿出了陌无痕给她的石牌,二话不说就开了门引她们进去。

长歌一进去,见到满院的孩子在院子里堆雪人儿,跑来跑去拿雪球打雪仗,一片热闹暄腾的景象。

长歌被老者引去了上次见陌无痕的那间房间,长歌刚要踏进门去,木门从里面被打开,初心端着一个红漆托盘从房间里出来,陡然见到长歌,眸光一亮,眼睛瞬间红了。

“姑娘……”

长歌见到初心也很是高兴,两人从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再次见面都是激动不已。

心月乖巧的连忙接过初心手里的托盘,初心看了眼屋里尚在沉睡的陌无痕,将长歌拉到隔壁自己的房间里,一把抱住长歌,哽咽道:“姑娘,我终于又看到你了。”

长歌打量着她,见她消瘦了许多,从前圆乎乎的脸颊都尖了,心疼道:“你瘦成这样,定是吃了许多苦,所幸一切都好了,没事了……”

短短数月不见,初心脸上稚气尽褪,如今站在长歌面前的,俨然已是一个沉着坚韧的大姑娘了,眉眼间难掩沧桑之色,仿佛换了一个人。

初心苦涩笑笑:“人总是要经历磨难才会成长,过程虽然艰辛痛苦,但总好过一辈子懵懂无知……这些都是我必须面对的事情。”

说罢,初心开始不停的问着长歌大家的情况,特别是两个孩子,初心一直挂念着。

长歌笑道:“本想带着乐儿他们一起来看你,但昨日他们进宫折腾了一天,今日就留着他们在家里歇息,我也好清闲的与你说说话。”

初心恬然笑道,一直拉着长歌的手舍不得松开,嗫嚅道:“我本想一回来就去找姑娘的,可我舅舅被苍梧那厮折磨得太狠,再加之先前受的伤没有好好根治痊愈,我就留下来照顾他了……”

其实初心里还有她的担忧,魏千珩是太子,她若是去燕王府,虽在宫外,也是半只脚踏进了离皇室,她虽然心中放下了仇怨,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对皇室的一切抗拒逃避着。

长歌何尝看不透她的心思。

面上,她却了然的点点头,听着外面传来的孩子们的欢笑声,叹息道:“北善堂确也是一个好地方,只是……”

“只是什么?”

初心不解的看着她。

长歌想起昨日在宫里,皇上已同太后坦露了她的身世,不由道:“只是你的身世本是皇家公主,如今皇上也已同太后说明,只怕他们不舍得让你继续流落民间。”

换做以前,初心听到这样的话只怕是想也没想就要拒绝的,可如今的她却比之前成熟了许多,蹙着眉头淡然道:“我早已过惯了这种生活,自由自不无拘无束,根本适应不了皇宫那般沉闷呆板的日子。我如今在这里照顾舅舅和这满院的孩子,我觉得挺好的。”

最主要,初心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对魏帝的仇恨,虽然当年之事不能完全怪他,但一时间完全原谅他,她还做不到。

长歌道:“若是你真的此打算,你可以好好同魏帝说,相信为了你好,他会答应的。”

初心神情漠然道:“如今,我也放下仇恨不再想着拼个你死我活了,我只希翼他不要再来找我烦我,就当一切都没发生,我还是一个没父亲的孩子。”

长歌知道她一时半会放不下对魏帝的怨恨,更不会容易接纳他。可是,皇室会容得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吗?

见长歌锁紧了眉头,初心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对魏千珩的仇怨,不由轻声道:“这一次跟着太子对付苍梧,太子殿下帮了我许多,若是没有他,舅舅根本无法得救,而我也会被他欺骗,给他做杀人的棋子,只怕最后我与舅舅都要死在他手里。”

长歌一愣,尔后心里不觉松下一口气来。

初心又道:“回来的路上,殿下带着我去了母亲的坟前祭拜……我才知道当年是他埋葬的我母亲,没有让她曝尸荒野……何况当年之事,都是苍梧的阴谋,所以我不恨太子了,他救了我和舅舅的性命,早已还清了当年的债。”

闻言,长歌心里彻底一松,笑道:“如此就好,那以后,我就不用再担心你们兄妹兵刃相见了。”

两人又说了许久的话,时间过得飞快,眼看要到晌午,长歌同初心告辞,初心十分不舍。长歌又去看了陌无痕,只见他骨瘦如柴的躺在床上,一直昏睡着,长歌不由想起与他初识时,他的意气风华,很是心疼,嘱咐初心好好照顾,也想着,等沈致回京了,请他过来帮陌无痕看病,要让他尽快恢复才好……

初心她出来时,长歌对她叮嘱道:“听白夜说,苍梧逃走了,你千万要小心,我怕他会回来寻机报复。”

初心想到苍梧害死母亲,又差点害死舅舅和自己,咬牙切齿道:“我巴不得他来呢,若是再见到他,我一定不会再让他有机会逃走,将他大卸八块以慰亡母在天之灵。”

听了初心的话,长歌好奇道:“苍梧到底是何底细,他为什么要害你母亲?”

初心眸光冰冷,咬牙狠声道:“左不过是因为他对朝廷有恨,就加入无心楼,怂恿母亲与朝廷做对,但当初我母亲建无心楼,一是因为对魏帝的恨,还有一个却是因为这个北善堂。”

说到这里,两人刚好走到了院子中间,初心看着满院的孩子,眸光柔下去,话语间也不觉染上了悲色,低落道:“因为我自小生下来,就被人嘲笑是无父的私生子,大家不但嘲笑我,连其他的小孩都不愿意同我做伴;母亲最开始是想给我找玩伴,就从外面捡了丢弃的孤儿回家养着,后来,母亲干脆办了这个北善堂,专门收留可怜的孩子,再加之无心楼有些兄弟出事后留下的无人照养的孩子,母亲也一并替他们养着……”

“人一多,吃喝拉撒都要银子,母亲才开始收钱替人做事,但那时也只是杀一些贪官污吏,地方恶霸。”

“可自从苍梧进了无心楼后,他不止明面上怂恿母亲与朝廷做对,暗下里更是带着他手下的兄弟大肆残杀朝廷命官,强抢贡银,连灾银却劫,这才引起了朝廷的愤懑,派兵围剿了无心楼……听说,最后出卖母亲的也是他,他将官兵引到了我的住处,母亲为了救我才出的事……”

听了初心的话,长歌直觉这个苍梧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为了自己的仇恨,将别人的性命置若罔顾。

回去的一路上长歌都不由在想,这个苍梧与朝廷之间,到底有何仇恨?

回到王府,魏千珩还没有回来,有侍卫回来禀告长歌,太子在宫里与皇上商议册封大典的事议,要晚些回府,让她不要等他。

长歌默默叹息一声,知道这一来,他又得忙得脚不沾地了。

回到主院,下人们已经在准备午膳了,长歌刚要回屋换身衣裳,青鸾却站在她房门前,一个劲的招手让长歌过去。

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长歌顾不得回房换衣服,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青鸾一言不发的拉着她进屋,指着内室榻前坐着的一个戴着幂篱的人高兴道:“姐姐,你看看谁回来了?”

长歌朝那人看去,幂篱下一刻掀起,露出夏如雪清丽出尘的面庞来。

“姐姐,我回来了!”

夏如雪上前一步跪在了长歌面前,激动得眼泪直流:“姐姐,我自由了,我真的自由了……”

长歌拉她起身,也是激动得泪花闪动,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确定她完好无事,欢喜的迭声道:“太好了,这段日子没有你的消息,我们都担心死了……我真怕自己筹划失误害了你,幸好……幸好你回来了。”

夏如雪一生的夙愿就是能摆脱奴藉获得自由身,如今这个愿意实现,她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激动,欢喜得眼泪直流,颤声道:“这一切全靠姐姐相助,才让我得见天日。姐姐,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我给你嗑头吧。”

说罢,夏如雪又要跪下给长歌嗑头,长歌拦下她,笑道:“傻姑娘,我们是姐妹,我帮你也是应当。”

青鸾在一边笑道:“这一次不止姐姐帮忙,沈太医也功不可没。听说,那江南妓楼的老鸨一见到妹妹,就将她当成头牌和摇钱树,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赎身,是沈太医花钱又出力,足足替那老鸨的母亲治了大半个月病,硬是治好了她多年的眼疾,那老鸨这才肯放人。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时间的。”

“原来如此!这次真是多亏了沈大哥,不然换了我们去,都不能救妹妹出来的。”

听两人提到沈致,夏如雪一张娇艳的小脸红得要滴出血来,眸子里柔情似水,一切的心事都写在了她幸福又娇羞的脸上了。

经过这一次,夏如雪越发的确定了沈致对自己的心意,他贵为当红太医,愿意为了她低声下气的求人,确实让她感动,也将她心里最后那一丝不确定打消,决定死心踏地的跟着他。

因着身份的敏感,夏如雪没有在王府久留,悄悄从后门离开了,长歌派人直接送她回了黄果巷的新家。

可不诚想,夏氏在听说了夏如雪从王府脱身出来后,竟是勃然大怒,不让夏如雪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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