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微风一吹过,院子里的白杨树苗就一下发芽了,地里的野草也“扑通、扑通”的冒出来。很快,不拘是花坛里,树根旁,还是地砖缝里都长了一簇簇的绿油油的青草。
而这些生命顽强的野草,却没逃过话痨小魔王唐晚晚的手心。从小傻子唐晚晚变成小话痨唐晚晚,杨律是见证整个历程的人,最开始一个劲儿的问:“杨律这是什么?为什么你要写作业?那个小姐姐见你为什么要脸红?”杨律一边写作业,一边扒拉着唐晚晚乱动的手,将她从桌子上按下去。“叫哥。”“为什么?”“……”
后来,又跟杨奶奶说话,杨奶奶有些耳背,两人牛头不对马嘴也能聊上半个小时。再然后,唐家夫妻俩讨论教育学生的问题,唐话痨也能插两句嘴。“后桌的欧晓鹏老是笑我的蘑菇头,还扯妮妮的头发,像这样的学生就该罚他抄写作文100遍!看他还敢不敢笑我。”夫妻俩对视一眼,林老师先下桌去备课了。唐主任快速扒了碗里的饭。“妈,您吃完饭喊我一声,我也去备课了。”“奶奶,奶奶,你看我爸爸吃饭不好好吃,还挑食。”挑食是指不吃她挑给唐主任的生姜块儿。葛老师慈祥一笑,“奶奶也吃好了,你吃完去找杨家的哥哥玩儿。”
青春期迅速长个儿的杨律,在第18次踢到大桌子下的唐晚晚,唐话痨从桌子的另一边钻出来。“杨律,你看你一直打扰我看书学习,以后考不上北大怎么办?”“北大怎么会收你这个会在桌子底下看漫画的傻子?”杨律算完最后一道数学题,拎着唐话痨扔在院子里。唐话痨却不死心,趴在门槛边。“杨律,你才是傻子,你是大傻子,你肯定是吃饲料了才长这么高。我告诉你,等我考上北大,你就高攀不起了!”杨律头疼,唐晚晚还在唧唧呱呱说着乱七八糟,语无伦次的东西。杨律放下笔走过去,对着唐话痨的头发一顿乱揉。唐话痨此时手短腿短,反抗不能,头发已经被揉成鸡窝。“唐晚晚,你再吵我,我要是考不上一中,你就等着被剃成光头吧。”唐晚晚在高危胁迫下安静了一会儿,将漫画杂志摊平放在地上,坐下来对着砖缝里的青草。“杨律才是大傻子,就知道欺负弱小……以后我一定要变成一个除暴安良的大侠,第一个就除掉杨律这个大傻子!”
当杨律刷完一套物理题后,揉着酸疼的脖子,抬头就看见唐晚晚已经将院子里的杂草拔个干净,一边拔,一边嘟囔:“杨律,你个大傻子,等我长大,我就剃光你的头发!余阳也是个大傻子,嘲笑我头发,下次考试考零蛋!哈哈哈……”“哟,晚晚啊,真勤快,拔草呢?”余老师买菜回来,想起杨律数学竞赛得了一等奖,赶过来送奖金和奖状,就看见唐晚晚蹲那儿拔草,心想这孩子今儿怎么这么坐得住。唐话痨“哦”一声,“余老师好!”吐舌头心虚跑掉了。
杨律好笑的看她一眼,心想,嘿,跑得还挺快!转身将余老师迎进屋里来。
第四章胡萝卜蛋糕
林老师将一个数字“1”,一个“0”插在蛋糕上面。嗯,黄橙橙的蛋糕,真是……让人一点胃口都没有呢!唐晚晚朝着唐主任龇大门牙。“唐主任,你看你的宝贝女儿都要变成胖兔子啦!”唐晚晚趴在饭桌上,像是糊掉的煎饼。“看你最近看电视视力下降,多吃点胡萝卜,明目的。”唐主任顺手揉一把香菇头。“去,叫奶奶出来吃饭了。”
唐晚晚鼓着脸,在四月尚且算作明媚的阳光下。“哗啦、哗啦”的啃着胡萝卜,唐主任说,家里囤的二十斤胡萝卜要尽快吃完……
尚算作明媚的阳光里,一群少年少女嘻嘻哈哈,青春洋溢。树荫底下的光影斑驳,流淌过他们的脸颊。老旧的院子因为他们的到来,仿佛也一同年轻起来。连同那老树的新芽也愈发鲜嫩。
杨律最先发现靠在家门口不停啃胡萝卜的唐话痨。许久没见,好像长高不少。啧,怎么头发不见长?“唐晚晚!过来。”那群少年们见他说话,纷纷停下嬉闹,一起看向那个留着蘑菇头,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胡萝卜,长得却蛮可爱的小少女。
唐晚晚拿着胡萝卜,傻愣愣的走过去,杨律心想,倒还是个小傻子,小傻子唐晚晚走过来,乖乖喊人:“杨律哥,什么事?”又向着旁边一堆人喊:“哥哥姐姐好……”长命百岁,差点脱口而出,牙齿急急闭上,咬到了舌头。
“喏,生日快乐。”递给他一个长长的盒子。盒子上印着“英雄”字样。原来是一支钢笔。“唔…谢谢。”舌头疼得她眼泪花儿都出来了。“哇!唐晚晚,不就一支笔嘛!看把你感动的,没出息的样儿。”说话的人是前院的余阳,青春期的男孩子窜个子,像雨后春笋似的,看得到的长高小孩子长高,只有努力抬头看他,一看吓一跳。“余阳哥,你怎么这么黑啊?跟头熊一样,噫…”语气嫌弃意味浓重,却也看得出的熟捻。周围的同学们已经笑声一片,杨律却转身往家里走了。
余阳恶劣伸手给唐晚晚揉个鸡窝头,趁她不注意扔个魔方给她,边跑边喊,“唐晚晚,拼出来哥请你去国色天香吃大餐,杨律,等等我……”一群人又乌央乌央的消失个干净。
当余阳在家吃饭又收到一盒毛毛虫的时候,唐晚晚已经啃完了三根胡萝卜,并暴力肢解了余阳给她的魔方,虽然拼不起来,但也还蛮有成就感。
唐晚晚捧着一堆魔方碎片,跟杨奶奶打过招呼,进了杨律的房间,将魔方碎片“哗啦”倒在他的书桌上。杨律用中性笔拨了拨滚到他数学卷子上的红色方块,挑了挑眉毛,看向她。“杨律,你把这些拼起来,我们就可以去国色天香吃大餐了。”她的大眼睛闪啊闪,好像他无所不能。
余阳被余老师狮子吼吼出大门的时候,有一种特别不详的预感。“余阳,你个臭小子!下次再把毛毛虫带进屋子里,老娘打断你的腿!!!”余阳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