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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二爷刁难,浅蔓遭囚

办妥了招奴的事,浅蔓的心情轻松了不少。这天上午外面天气正好微风不燥,浅蔓跑去馐天下喝茶吃点心。

据说馐天下的点心堪比皇宫内院,自浅蔓十三岁那年赵士心带了一包回去百草苑,尝过之后的她深深爱上了这美味。馐天下有如此口碑,相伴而来的就:贵。在这里吃一顿便饭的花费几乎够一个成年人吃一年的米。不过浅蔓从没为钱发过愁,在百草苑时何罗的病人送去的金银财帛足够四人的衣食开销。后来去了琼楼更是不必说,浅蔓从不向姜汨夹古尧开口讨要钱财,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去接任务赚酬金,即历练了自身又充盈了口袋。

有了经济来源,浅蔓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来馐天下找个靠窗的位置坐着喝茶吃点心。来的次数频繁了,与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很是相熟。进了门伙计招呼她:“呦!印公子,有些日子没见您来,今儿得闲了?”掌柜的也从柜台后面伸着脖子同她打招呼:“呦,印公子来啦?快坐快坐,还是老三样儿吗?”浅蔓笑着与众人打了招呼,点点头道:“老三样儿。”

像浅蔓这样的客人对旁人来说是异类,能吃得起馐天下的非富即贵,基本都不屑于搭理这些身份低贱的伙计。浅蔓是馐天下的常客,却还能跟这些社会底层的人打成一片,店里的其他客人都很是惊异。起初见浅蔓衣着普通,店里的伙计们纷纷猜测她是位行事低调的富家公子,后来逐渐相熟起来见她从不摆架子,伙计们又纷纷否定:

“富家公子都是娇生惯养的,怎么可能这么随和?瞧这又瘦又矮的小身板,估计也是个平民小百姓。”

“小百姓怎么能吃得起我们店?我猜他肯定是个赌徒,谁会把自家的米粮钱拿出来吃这么贵的点心?”

“我觉得有道理,赢来的钱吃一顿我们店也不会心疼,看起来他的手气不错啊。”

“有机会一定得向他讨教几招,要是我也能小赢几把,就有钱给我家那婆娘买几件新衣服了,免得她天天念叨我没本事。”

“嘀咕什么呢?还不快滚去干活!”

“是,掌柜的!”

浅蔓自然是不知道伙计们对她的猜测纷纷,看着窗外的街景想着事情。伙计很快端了东西过来:“印公子,老三样儿,碧螺春、踏雪寻梅、龙凤和鸣,公子慢用。”每次伙计上菜报菜名的时候浅蔓都觉得很有趣,这里的菜式取名真的是别出心裁。浅蔓拿起一块“踏雪寻梅”放进嘴里,舌尖感受着熟悉的味道。悠闲的午后品茶吃点心是上天对他们在江湖中浮浮沉沉挣扎生存的赏赐,浅蔓很是享受这种时光。

正悠闲喝茶的浅蔓余光瞟到旁边楼梯上下来的人似是凤月双,转过头去定睛细看正是凤月双。只见他一身白衣胜雪,手执折扇翩翩下楼。身后跟着的侍卫身着暗色衣饰与凤月双的白衣形成强烈反差,对比之下显得凤月双好似发着光一般耀眼。

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凤月双转过头来对上了浅蔓的目光,微微惊讶:“印姑娘?”浅蔓这穿男装的习惯并未改过来,此时凤月双在大堂里当面唤她“印姑娘”,她直想打开凤月双的头骨看看里面是个什么愚钝的构造。凤月双身份如此张扬过市被注目,大堂里的宾客纷纷看向二人,待看到凤月双称呼这位“印公子”为“印姑娘”时,纷纷恍然大悟:这是个女子扮了男装。浅蔓无可奈何之下问了个很蠢的问题:“少庄主,好巧啊,你怎么在这?”

凤月双走到浅蔓多面坐下,拿起一个空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才道:“馐天下是梧桐山庄的产业,我过来瞧瞧。”浅蔓这才反应过来:“哦,对,馐天下是梧桐山庄的产业,骁哥告诉过我。”

凤月双很是看不透印浅蔓,第一次见时在不思蜀,凤月双见她与夹古骁看似相交甚深,对自己又抱有一种不知目的的善意,很是可疑。第二次见面时在桑伯湖,印浅蔓对夹古勇失礼的冷嘲热讽和对自己遇刺的沉着冷静,凤月双觉得她城府颇深更是可疑。今天这一见,倒教人觉得她……像个傻子。

凤月双浑然不觉浅蔓的失态是因为他刚才当着众人的面称呼男装的浅蔓为“印姑娘”,一众猜测过浅蔓来路的伙计纷纷惊掉了下巴:

“他他他他他,姑娘?喂,我没听错吧?少庄主竟然叫他姑娘?”

“这不是重点,他竟然跟少庄主认识!”

“喂,你不觉得他竟然是个姑娘这事比较让人吃惊吗?”

“当然是跟少庄主认识更叫人吃惊啊,咱们这位少东家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知道吗?听说他性格怪癖不喜与外人交往,怎么会认识这么个赌徒呢?”

“你们俩别争了,哪一件都让人惊奇好不好!看来这印公、印姑娘不是个赌徒,姑娘怎么能当赌徒呢?说不定是哪户人家的小姐,性格孤僻的富家公子和女扮男装的怪癖小姐,啧啧啧,也不知道这姑娘的家世和咱们少庄主相不相配。”

“喂,你扯得也太远了!再说除了官家小姐,一般的富商人家哪里配的上咱们少东家这种家世?”

“你懂什么?你看看咱们少庄主,主动坐过去搭话,啧,你看少庄主的眼神儿,紧盯着那位印公、印姑娘,这一看里面就有事儿啊!”

“你们又在嘀咕什么!滚去干活!”

“是!掌柜的!”

浅蔓与凤月双简短聊了几句,说到桑伯湖那夜,浅蔓问他:“少庄主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进出出,未免也太显眼了,你不怕再遇到刺客?”凤月双看看身后的侍卫似笑非笑:“该来的躲不过,人生在世,很多时候都不能随性而活。”

凤月双今天来馐天下,是来“收复失地”。馐天下自凤钦歌去世以后就落在了凤钦致的手里,所有的账目流水都交由凤钦致过目。凤月双之前屡遭暗算都有惊无险,一直隐忍厚积薄发。可是自桑伯湖那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死亡就在眼前时,他发现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他在世人眼中,在梧桐山庄的一众管事掌柜眼中,仅仅只是个“少庄主”,是老庄主的儿子罢了。

梧桐山庄是父亲留给自己的,父亲对于梧桐山庄的众人来说是标杆,是定心丸。父亲在时二叔三叔不敢妄动,掌柜们做事尽心尽力,管事们忠心耿耿。就是因为自己什么都不是,所以在父亲去世后才被二叔三叔轻易地瓜分了凤家。凤月双最近一直高调的进出各大商铺,虽然一应地契房契早已不在手中,但也暗地里做了些功夫。

首先在外表上让众人知道谁才是梧桐山庄真正的主人,之后再想办法拿回所有契书。是以凤月双才会如此高调张扬的穿街过市,这不仅仅实在宣示身份,更深一层的目的是:宣战。这表示凤月双与凤钦致凤钦远三个人的家产争夺战正式翻到了明面上。

浅蔓不想跟他讨论这种人生哲理的问题,指着盘中点心道:“对了,这店里的菜名是谁取得?踏雪寻梅、龙凤和鸣,真是有新意。”凤月双眼角微抽:“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浅蔓一指那道“踏雪寻梅”道:“芝麻桂花糕取个名字叫踏雪寻梅我还能理解,毕竟样子很像。”再指指那道“龙凤和鸣”很是疑惑:“但是这个核桃花生糖酥取个名字叫龙凤和鸣我就不是很懂了,这里面有什么说道吗?”

凤月双别过脸去:“没有,图个吉利罢了。”浅蔓眨眨眼睛:“吉利?可是我上次来的时候听说有道菜叫折三岁,这名字听起来可不怎么吉利。”凤月双身后的文竹忍不住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折三岁其实就是酒糟童子鸡,之所以叫折三岁,是因为一般的鸡最快四个月才能出栏,而折三岁所用的鸡都是三个月就出栏的,所以才有此名。”浅蔓听完文竹的话很是诧异:“馐天下好歹是京城有名的酒家,这么取菜名也太随意了吧?给菜式取名的人实在是浅薄。”凤月双眉头跳了跳:“印姑娘,我还有事,告辞。”

说完这句“告辞”,凤月双站起身来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出门而去,浅蔓刚想说话他就已经绝尘而去。回过头来看掌柜的,那掌柜的暗竖大拇指:这位姑娘怕是不知道,几道菜的名字,都是凤月双少年时取得。敢说凤月双菜名取得浅薄,真是好胆识。

经过刚才这一番,浅蔓全然没有了品茶吃东西的兴趣,正招手叫了伙计准备结账,又见文竹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站在店门口用全店都能听得清的声音说道:“石掌柜,少庄主有吩咐,为了感谢印姑娘桑伯湖那晚对少庄主的救命之恩,以后印姑娘在馐天下吃喝的一应费用全免。”说完也不等浅蔓反应,又一溜烟的跑回去复命了。留下馐天下里一众惊呆了的伙计和宾客议论纷纷:

“唉,听见了吗,那边那小子救过梧桐山庄少庄主的命!”

“想必梧桐山庄给的谢礼足够他挥霍到下辈子了吧?”

“你刚才没听凤庄主叫她姑娘吗?救命之恩以身相报也说不定呢。”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那凤月双现在还不是家主呢,是凤少庄主不是凤庄主,我可听说二爷今天也来了,你可留心别祸从口出。”

“哎?这话是什么意思?凤少庄主不是跟他那两个叔叔关系不错嘛?”

“你没听说吗?这几天凤月双把京城里凤家名下的比较大的铺面都跑遍了,跟每个铺面的管事掌柜都关门密谈了很久,这几天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大伙都猜测啊,这位少庄主怕是和凤二爷闹掰了。”

“也难怪,就凤家这些家产,别说是亲叔叔,就是亲兄弟恐怕都会眼红,哎?你刚才说凤二爷也来了?”

“对啊,呦!下来了!快看!楼梯上穿暗金锦袍那个!”

浅蔓刚才起身欲走,听到店里其他几桌的闲话又坐了回去,此时听到旁人说凤二爷下来了,抬起头来细细打量凤钦致。凤钦致长相威严,保养的很好不像是四十多岁的人,目光锐利阴沉,衣饰华贵讲究。凤钦致下了楼,身后的侍卫贴到他耳边跟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凤钦致的目光就转向了浅蔓这里,正与浅蔓打量他的目光相撞在一起。

浅蔓实在是从凤钦致的目光是看不到一丝善意,直接起身离开。刚走到店门口听身后有人叫:“留步!”浅蔓只当做听不见抬脚就往外走,刚走出去几步就听身后一声破空,未及多想本能的闪身,堪堪避开一道银光。浅蔓站定身体看清来人,正是刚才凤钦致身后侍卫中的一个,来不及出声银光又至,浅蔓急退几步避开,又从旁边摊子上一把抓过正在售卖的伞一挡,“噗”的一声伞柄应声而断。这银光是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刀,伞柄挡住刀刃的片刻时间给了浅蔓还手的机会,只见她在伞柄断掉刹那间直接丢了伞一个侧身躲过刀锋顺势刁住了那侍卫的腕子,毫不犹豫手上一个发力把侍卫手腕的关节卸了下来,那侍卫吃痛长刀落下,浅蔓一脚踹飞侍卫另一只手接住长刀直指凤钦致:“凤二爷,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大街上看热闹的人把这里围了水泄不通,见一毛头小子刀指凤钦致,大伙纷纷倒抽一口冷气:这年轻人怕是不要命了吧?凤钦致拍拍手:“好身手,怪不得我那贤侄说你救了他的命。”此时巡逻的官兵闻声赶到,大声喝问:“什么人在此惹事!散了散了!都散了吧!”把围观的人赶走之后过来打量了浅蔓一眼,走到凤钦致面前谄媚道:“二爷,有什么需要小的们效劳么?”凤二爷道:“没事,我听说有人冒充我贤侄的救命恩人,所以来试试身手罢了。”说着示意左右,身后有个侍女走上前来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官兵头子手中:“官爷,您也知道二爷是做生意的,梧桐山庄家大业大难免被些宵小盯上钻了空子。不小心不行啊,哝,二爷请各位官爷喝酒。”

那银子足足有十两,这群官兵一个月的饷银加一块儿都没这么多。为首那个见了银钱脸上乐开了花,慌忙塞进怀里之后凑到凤钦致面前一副狗腿子做派:“二爷,冒充少庄主救命恩人的可是这小子?我们这就把他捆了送进大牢。来呀,给我把这个骗子捆上带回去!”此时要是转身逃跑,浅蔓有十成的把握甩掉这群官兵,动起手来也绝不会吃亏。但是这样一来就坐实了自己骗子的罪名,必定会被扣上一顶“畏罪潜逃拒捕抗法”的帽子。虽然不知道凤钦致为什么初次照面二话不说就针对自己,不过即便凤家再财大气粗,她也是不怕的。

浅蔓由着官兵给她戴上镣铐,她要看看凤钦致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这一路招摇的到了大牢,浅蔓被扔进了最角落的一间牢房,见刚才经过那么多间空牢房单单选了最僻静的一间安置自己,浅蔓就猜想这位凤二爷是有话要说,只不过这种说话的方法实在独特。

果不其然,没一会就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这间牢房之外。浅蔓盘坐在地上,抬头去看,牢头已经打开了门,搬了把椅子进牢房里面之后,凤钦致迈步进来坐下。

浅蔓看着牢头锁了门离开,戏谑道:“二爷胆子可真是大,进这里连个侍卫都不带,你就不怕我在这杀了你?”

凤钦致很是淡然:“你不会。”

浅蔓挑眉:“哦?”

凤钦致打量着浅蔓眼:“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不会吗?”

浅蔓摇摇头:“说来听听?”

凤钦致说道:“因为我知道你刚才没跑不是因为你跑不掉,而是因为你即便是进了大牢也有办法出去。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在这里动手落下实证呢?”

浅蔓很是好奇:“哦?凤二爷知道我有办法出去,还要把我送到这里来,看来是为了跟我来一场监牢谈话?”

凤钦致站起身来踱了几步,气定神闲的开口:“印姑娘是吧,刚才馐天下,我听说是你在桑伯湖到梧桐山庄的半路上救了月双?”

看来那夜的刺客是凤二爷安排的了,浅蔓的心里把凤月双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小人绝对是故意的,明知自己二叔在店里,还要文竹那么大声的说什么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简直是恩将仇报丧尽天良。这些可到好,凤钦致来找自己算账来了,虽然出手的是时念槿和温若黎温若明,但是比起他们,还是自己担了比较好,毕竟自己有法子自保。

浅蔓打定主意之后开口讽刺道:“凤二爷,您如此恼怒我救了少庄主一命,难不成是因为您其实对少庄主的家产感兴趣?”

凤钦致冷笑一声:“凤月双的家产?这份家业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凭什么就是凤月双的?你也不必与我绕弯子,我听说救凤月双的三人中有两个穿着天机殿的弟子服,你是天机殿的人?”

浅蔓心里咯噔一声,她那天忽略了时念槿和温若黎穿着天机殿的弟子服,当下一咬牙:“是又怎样?”

凤钦致的脸色瞬间阴冷起来:“你不是。”

凤钦致很笃定的说浅蔓不是天机弟子,浅蔓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穿天机弟子服,分辩道:“行走江湖总有需要隐藏身份的时候,我只不过今天上街不想太张扬所以才没穿弟子服罢了。”

凤钦致摆摆手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你不是天机殿的人,今天我来这也不是问你是不是天机弟子,我看你身手不错,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浅蔓以为自己听错了:“交易?堂堂梧桐山庄二当家还需要跟我这种无名小卒做交易?”

凤钦致听见“二当家”三个字眉头戾气骤然凝聚,说话声也带了压抑的怒气:“对,交易,你要是答应,我就给你享用不尽的融化富贵。你要是不答应,就在这大牢里待一辈子吧。”

浅蔓面带嘲讽:“不知在下能为二爷效劳什么呢?”

凤钦致心里笃定她除了从命别无他法,弯腰看着浅蔓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进梧桐山庄,埋伏在凤月双身边找个机会杀了他。”

浅蔓像是听了个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二爷还真是直白,看来您与少庄主连表面功夫都不屑于做了,不过您既然有这个想法,想必这些年已经行动过很多次了。恕我直言,江湖杀手都杀不掉凤月双,二爷凭什么认为我能呢?”

凤钦致气哼道:“若不是你们干扰,我早就得手了!”又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有了相救之情,我想凤月双是不会对你有所防备的。顺便提醒你一下,刚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知道你有法子出去么?想必你也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你不是天机弟子,现在我就告诉你,因为就在你前脚刚进大牢,后脚竟然就有人使银子来捞你,看数目就知道你出身也算金贵,必然不是天机弟子。”

凤钦致说完又眯起了眼睛一脸的嘲笑:“只不过被我用双倍银钱挡回去了,如果你不答应,那你就只好在大牢里待一辈子了,我凤家最不怕的就是跟旁人拼财力,我倒要看看,你的家人能拿出多少钱来捞你。”

浅蔓心里很是无语,救自己出去的法子千万条,师兄竟然选了最简单粗暴而且最蠢的一条。凤钦致明摆着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怎么可能轻易的由着旁人把自己捞出去呢?不过琼楼不愧是琼楼,想必自己刚被带上镣铐就有人去通知师兄了。想要出去,师兄必然还有别的法子,不必着急。

浅蔓心思转了几转,抬头对凤钦致道:“既然凤二爷也说了,我出身金贵,又身手不错。二爷就不怕得罪了我惹祸上身吗?”

凤钦致哈哈大笑几声之后像看傻子一样看她:“若你家是为官的,知道你进了大牢何须花银钱来捞?想也知道你家顶了天是个富商,我梧桐山庄凤家富可敌国,在经商一道无人敢争霸,惹祸上身?哈哈哈哈哈哈,虽不知你是哪家富户的女儿,不过如果你家人敢来报复,我正好可以一并吞了你家产业。”

浅蔓心道胃口还不小,吞了琼楼?你怕是疯魔了。

懒得与凤钦致废话,浅蔓站起身来伸伸懒腰道:“凤二爷,我对你们的家事不感兴趣,这事儿我办不了,二爷还是另请高明吧。唔,时候差不多了,我该走了。”话音未落就听一女子哭天抢地冲进来:“哎呦,我的宝贝外甥女呀,你怎么被关这来了?哪个天杀的把你送进了大牢?舅妈这就给你出气!”这女子衣饰很是讲究,梳着整齐的发髻攒着一支鎏金的步摇,举手投足之间皆能看出贵妇姿态。

这女子直冲到最后一间牢房,见到男装的浅蔓后明显愣了一下,心说:怎么回事?明明告诉我是个女的,怎么变成男的了?难道我走错牢房了?牢头是说最后一间牢房的呀?

浅蔓憋着笑:“舅妈,是我呀,穿了男装是不是更加俊朗了?”说完冲那女子眨眨眼,那女子反应过来扑到那正在开锁的牢头身上就打,边打边骂道:“天杀的,你们竟然给我宝贝外甥女关在这种地方!还不快打开!赶紧的!”牢门一开忙不迭的冲进来看看浅蔓有没有受刑,见她无事这才拉住浅蔓的手就往走。

走了两步之后又停下,回过头去对凤钦致冷冷说道:“我方才在外面听牢头说我外甥女是因为骗凤家的钱才被抓进来的,想必这位就是凤二爷了吧?凤二爷,你不过就是个做生意的,我夫君却是当朝吏部侍郎周敬,正三品,我外甥女儿骗你的钱?真是笑话。我警告你,少来招惹我家宝贝外甥女儿,不然~哼!凤二爷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民不与商斗,商不与官斗的道理,告辞!”说完狠狠瞪了凤钦致一眼:都怪这该死的,自己还得跑一趟地牢,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还有自家那挨千刀的夫君,好好做他的吏部侍郎不好吗?非得搞什么贪污受贿,你说你受贿倒是别让人发现啊,偏偏还给那煞星抓住了把柄,害得自己茶都顾不得喝完一盏就得跑这鬼地方来。哎呦,那煞星说的什么师妹可算是带出来了,还顺便警告了这该死的凤什么东西一顿免得自己以后还得来这一遭,那煞星该把证据烧掉了吧?

这位侍郎夫人着急忙慌的把浅蔓带出地牢,一出来使劲拍打自己的衣服,又使劲在胳膊上嗅了两下:“哎呦,这鬼地方,臭死了,我得赶紧回去沐浴更衣。喂,小丫头,我已经把你弄出来了,原本是答应了那位把你送回去的,可是现在我必须得回去沐浴更衣了,你自己能回去吧?”浅蔓摆摆手:“多谢‘舅母’。您慢走。”侍郎夫人上了马车又回头叮嘱道:“唉,告诉他要守约。”浅蔓虽然不知道守的是个什么约,但大抵能猜到,师兄请这位侍郎夫人办事多半是答应了她什么条件的,不过一个连正三品妻室都能打动的条件,想必是这位侍郎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师兄手上。

浅蔓好心情的笑笑抬腿欲走,瞥见凤钦致正从地牢走出来。凤钦致也看见了浅蔓,狐疑的开口道:“姑娘的舅母竟扔下姑娘一个人先走了?”浅蔓得意笑笑:“这个啊,我还没玩够,所以叫舅母先回去了,二爷,看来我没这个口福吃一辈子牢房了,真是遗憾。”凤钦致走到他跟前咬牙切齿道:“我没想到你竟真是官家的人,哼,算你走运。”说罢甩袖而去,留下浅蔓在原地笑弯了腰。

回到御茗轩,浅蔓很是好奇:“师兄,你竟然连吏部侍郎这种官都使唤的动?说,你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姜汨本来正扎在地下一层翻阅情报,突然就听属下来报说二掌柜被官兵带走了。姜汨以为浅蔓犯了事险些气吐血,又听说是凤钦致使绊子把浅蔓送进大牢的这才放下心来。姜汨猜到凤钦致必定是为桑伯湖那夜的事来找麻烦,一面打发了夏至带着银钱去地牢看看,姜汨的原意让夏至使法子见浅蔓一面,告诉她在自己去救她之前不要激怒凤钦致。万万没想到夏至以为姜汨说的“看看”是把浅蔓捞出来,所以才给了凤钦致错觉,以为浅蔓不过是个富家小姐。另一面姜汨命人火速翻查了手中所有关于朝中官员的信息,在众多情报中选定了有贪污史的吏部侍郎周敬。这个周敬品级合适,他的夫人周杨氏又正好有个外甥女儿刚刚成年。

姜汨正经从侍郎府大门求见的时候周敬还不见他,早有准备的姜汨把来之前手抄的一页周敬贪污受贿的账目递给门房,那门房进去回禀不一会周敬就连滚带爬的迎了出来。所谓行善拒报恩,作恶怕报应大概就是这样了。

姜汨为浅蔓的事奔走这半天耽误了许多时间,此时正忙着又被浅蔓磨得不耐烦,把一叠文书塞进浅蔓怀里道:“你帮我把这些整理出来我就告诉你。”浅蔓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一个头两个大,转身把这厚厚一摞“啪”的放到冬至的案头,冬至和姜汨一样的忙,案上横七竖八的散落着各地传回里的情报,还未来得及阻止浅蔓给自己增加工作量,浅蔓就已经撒丫子开溜了。

见浅蔓出去了,姜汨手中的笔毫不停顿,脑子开始思虑起来。半晌后开口道:“冬叔,告诉夏叔,敲打敲打凤钦致,手都伸到师妹身上了,真当我是个摆设?”冬至在姜汨对面的桌案后把头从几摞文书中抬起来,应道:“二掌柜一回来夏至就去准备这件事了,小主人请放心。”夏至和冬至也算是浅蔓的半个师父,姜汨更是只有浅蔓这么一个师妹,浅蔓如今在琼楼里这无法无天的态度都是这三人宠出来的。凤钦致竟然敢动浅蔓?夏至一听说这件事之后登时就怒了,等姜汨把浅蔓完好无缺的接回来之后立刻召集了人,说是要然凤钦致知道知道,他是在跟谁作对。

姜汨心知自己要是不稍加阻拦,只怕夏至怒上心头会一剑捅死凤钦致,既然师父都不好插手凤家的事,那就说明凤钦致还不到死的时候。随即开口道:“冬叔,让夏叔别失了分寸。”冬至点点头,又想到两个人都是埋头抄写,他可能看不见自己点头,随即说道:“是。”

凤钦致在馐天下听到底下人来报说那天救凤月双的人就在一楼,这才下楼来看看。雇佣的杀手来复命时,说的是受到两男一女三个武功高强的年轻人阻挠,其中一男一女穿着天机殿的衣服。而眼前的人又瘦又小,实在不像有能力从那批刺客手中救出凤月双。所以凤钦致示意了个侍卫前去试探浅蔓的武功,发现她不仅反应迅速身手敏捷,更是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卸掉那侍卫手掌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凤钦致相信,她绝对有救出凤月双的实力,不过既然有实力救凤月双,那就一定有实力杀凤月双,于是才上演了“监牢谈话”这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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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群江湖儿女,也是一群秘密特工,男儿侠肝义胆,女子飒爽柔情。叱咤于江湖之上,杀人于无形之中,远在千米,取人性命只弹指之间;近在咫尺,夺人魂魄于细语之际。杀人者手必沾血,但所沾的是仇敌之血,敌人,乃侵我国土的日寇;仇人,是辱我中华的倭贼。他们行动隐秘,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姓名却人人知晓,那几个字振聋发聩,感天动地——姓为抗日,名曰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