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万媛媛跟我说,她之所以猜我心里有人,是因为她经常会看到我在寝室写日记,就猜是不是心里有人。
我会写日记,但不是不间断地天天写,我只是隔一两天会写一下,大多数情况是记录我的服药情况、治疗进程、情绪的起伏,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方便我在复诊的时候告诉我的主治医生。
我偶尔也会在日记里提起祁煊,不过是只言片语。
就当作是我喜欢他吧,心里有人,是拒绝别人最好的借口。
不过我没想过这个借口有一天会成为张嘉惠诽谤我的借口。
我们寝室几个人上专业课的时候,都是坐在一起的,课间的时候经常聊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能是谁无意间提到了我有喜欢的人这件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鞠慧听见了,然后可能告诉了张嘉惠。
其实我不太清楚,后来这件事到底经过怎样的传播,才变成了江湖“胥凛然喜欢上了别人的男朋友”这样的谣言。
幸好那段时间是期末,考完试大家的放假回家了,这件事情就没有人再去说了。
或许祁煊现在真的已经有女朋友了吧,可是我不是……
诶,我分不清,我到底是喜欢他,还是执念于他最后的一个笑容,执念于想知道他的故事。
总之,我到现在都没有再见过祁煊。
我不是不想打听祁煊的消息,我并没有高社长的联系方式,他那个时候已经是在实习了,不在学校,而且我听说他很爱他女朋友,从来不和别的女生多说一句话,所以问我的师姐要联系方式的时候,我的师姐跟我说,他不同意把联系方式给我。
我想,就算联系到了高社长,我也没那个胆子去直接问他祁煊的消息。
所以我和高社长唯一的交流,也就是那天在活动中心后面,我说的一句“学长好”以及他的一个“嗯”。
大四那年元旦前夕,我去找夏怡,我和夏怡去看了一场电影。
内容大概是两对分手的情侣,一对复合了,另一对却越来越远。我不觉得这部电影有什么好哭的,我已经看惯身边人的分分合合了,不过是分手和前任而已,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夏怡那段时间和她男朋友闹矛盾,拉黑了她男朋友,所以从电影后半部分开始,她就一直在哭。
被夏怡拉黑的她的男朋友,也就是我们俩的高中同学华渊,他找到我,让我帮他。
看完电影,夏怡眼泪还是哗啦啦地掉,妆都花了。
我趁她去上厕所的时候,我悄悄把她男朋友从她的手机里的黑名单里放出来。
我们在广场等跨年,夏怡男朋友的电话如约而至,夏怡又把妆补了,欢欢喜喜等着她男朋友来找她。
华渊在零点之前就找到了我们两个人,他解释了一通,两个人又冰释前嫌了。
“这个世界上有缘的人会再相遇的,你们之间只能是这一面了,我劝你还是忘记这件事情吧,当你从来没遇见过他,试着去接受别的人。”夏怡说。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没有缘分呢?”
“你没办法找到他,难道他不会找你吗,人家就是不喜欢你,你们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他肯定已经不记得你是谁了。”夏怡说话总是这样一针见血,不留情面。
确实是这样,我心心念念的,不过也只是一个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于他而言,我无足轻重。
她没想到我毕业后我毅然决然跑来了横城。
“不就是个男人吗?”她恨得牙痒痒,“我认识那么多男生,随便介绍你一个,顶一万个祁煊!”
我们两个曾经构想过,毕业后要在同一座城市里打拼,要住一起,要一起吃饭一起上班一起蹦迪,老了还要住同一所养老院。
我来横城,是她从来都没想过的,我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分隔那么远。
我只是想,来他呆过的地方,会不会离他的故事近一点。
有没有缘分,我也不是很在意,毕竟也过去这么久了。
回忆到这里,我感觉到有些冷,伸手一摸,发现我帽子没盖好,露出来头发丝都有些湿了。
刚想从包里找纸巾,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冯主管,冯悦。
“喂,悦姐?”财务主管冯悦,也是我的顶头上司。
“是小胥吗?昨晚是不是你倒数第二个走的?”
听她严肃的语气,我心里一揪,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