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自古时起,便是诸侯王相争壤之地,现今,更有“药圃天国”的美称,无疑,无论从天时,地利,人和那一角度评论江南,皆赞口不绝。
林向晚便是在这么一个钟灵毓秀的地方成长的,十岁不止,凭借天赋过人,识百草千药,后来,自制药方,为了林家谋了一些福利。她本不姓林,只是一个孤儿,意外被林天收养,随了他的姓,这一身绝学,天赋家努力得来的。
江南以药材买卖为主的商人近百家,林家着实不是很突出。她虽天赋异禀,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出面招摇,如此一来,更显平淡无奇,偏偏,两年前的一个转折点,将平静如海的林家激起千层浪。
帝都傅氏,商界大鳄,百年世家,位高权重,本来小药商与大佬级别人物没有任何交集,二者可是云泥之别的象征。
事情起因就发生在五年前,傅小公子突染疾病,双腿麻木,夜如刀绞。请了国内外所有医术高明且得过奖的医生,奈何天公不作美,病情更严重。
最后逼得傅老夫人求神拜佛,还别说,就真成了,算了几卦,指出江南有贵人能渡此劫,也不知道那大师是不是真有能耐,算出生辰八字,所属地。
于是乎,她就悲凉了,贵人本不是她,是她养父的女儿,她名义上的妹妹,林向安。
算卦的人说是直系亲属才行,可她上一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梦醒来,等来的是什么?是两年的辛酸苦辣,冷嘲热讽。至死,她都不知道是谁提出的馊主意,她也没有和林家在联系过。
为了林向安的自由,林父连林氏祖籍都注上她长女身份,她若不成全这份用心良苦,岂非太忘恩负义了。
清晨,雨夜初歇,空气潮湿,屋前几簇栀子花是她闲来无事,随手一拨便在这富饶之地开了花。一朵朵带着露雨的栀子花,清冷浓香,淡逸而出,宛如蓝天悠悠飘来的朵朵白云,轻灵淡然。闻着味道,身心愉悦了许多。
几番确认无误之后,她才相信她不会在有这种玄幻的变故。可是,当她确定了重生的阶段,狠吸一口气,果然,够狠!
她双眸散发着微微寒气,又是两年前的转折点。前两日,傅氏已经派人传话,认林氏长女为傅小公子的妹妹,冲喜并入驻帝都豪门,时长两年。小鱼小虾焉能与鲲鹏对抗?林家,只能交人。
前一世她无从选择,这一世呢?明知困境,明知解法,她只需逃便可,以她的一身绝学,何愁无用武之地,可,她会如很选择?无疑,很难。奈何再难也要有个选择,而这个选择直接关乎她今后的命运。
世情薄,人情恶,上一世还不以为然,现今,怕是想不相信也不行了。
她坐在屋前的小板凳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冥思苦想许久,已经有了决定。她站起身,明亮的眼睛迸出一丝坚决,即已经做出迎难而上的选择,便扶摇直上九万里。有一个人,曾经影响她好久,她说过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林向晚啊林向晚,重活一世,你可不能再畏手畏脚了,前世欺辱你的傅家人今后最好能连本带利讨回来,否则,对得起你自己吗?”嘴角玩味尽显,眼中灿若星辰,似诉无关紧要的事,又似下定决心。
再三确认林家的情况,得知,林向晚名义上的妹妹,那个跟她没有过多交集的妹妹,因拒绝当傅家养女,已被关在小黑屋两天了。说起林向安,她没多少印象,因为她前一世痴迷药学,鲜少与人亲近,绝大部分时间是在世界各地实验考察,研究药理。
因此,她每年与林向安打过的照面也就那么几次而已,对于这丫头印象,也算好的,记忆里,单纯可人,清明如水,比她小点,至于具体小多少,她也不知道,因为她是在一个枫叶林里捡来的,连自己出生日期都不知道。
深深叹一口气,接下来,她要去小破屋见一见这个林向安了,至于见她之前吗,还有一个重要事情要做,那就是,泡澡,她低头闻了一下衣服,妈呀!这一身汗味。
其实吧,除了研究药学时她可以不拘小节的任由自己胡来,其它时间,她还是有洁癖的。药圃的山脚下有农工的住所,比山上这间仅仅是供人休息的小房间好太多。她下了山,往林家农工那里走去。
这些农工都是有技术含量在的,是她亲自挑选出来培养这片药圃,他们从第一天来这里就一直叫她向晚小姐,在林家,她也是这么被佣人这么称呼的。
他们见她从山上下来,也不稀奇,自顾忙着。
林向晚去了住所区,一番清洗过后,精神了许多,出水芙蓉之美,清丽脱俗之资,又有着惊鸿素颜,妥妥的大美女一枚。
林家别墅是在高档小区,去那里需要两小时,还好这里有备用车,她开车离开了药圃,往林家开去。
当站在别墅的门口,她恍惚了一下,两年了,她如一只困顿的小兽般,在傅家销声匿迹了两年,没有联系过一次林家,一方面是她心中有怨念,一方面是她无依无靠,在傅家任人欺负,她不想让他们知道。
后来,她想明白了,她不怪当初换她的人,并非她圣母,是想通了,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值她两年相换,怪只怪她命不好,生前最后一幕,她满心欢喜坐车回林家之际,她的小命就不明不白的没了。
“吱呀。”门从里面打开了,打乱了她的回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人,是林家的管家,为人老实忠厚。
见林向晚杵在那不进去,道“向晚小姐,你站在门口干嘛?快进来,家里快乱成一团了,你快劝劝向安小姐,她死活不同意去傅氏,老爷都将她关了两天了。”
“你说说,傅家那何等地位,要是真认了,可风光一辈子呢。”
“……”
管家不是贪权之人,可他只知其表不知其理,她嘴角蠕动,似要争辩,想了想,她两年的辛酸岂是几句能概括的,风光无限只是表。
理就是,在傅氏那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中,没有绝对的靠山,你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她比较惨,把命也搭进去了。
“林向安呢?”林向晚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管家的喋喋不休。
“向安小姐不在这里,被老爷关在富康街道077号。”管家素来敬佩林向晚,虽不是林家亲生的,可那一身药术绝学,不张扬的性格,足以忽视血缘关系,被全府上下称呼一句向晚小姐。
贫困街?这倒狠了,林向安还在那里待了两天,啧啧,苦了这娃儿了。
“有钥匙吗?”她得马上见林向安。
“有。”随即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来,递给林向晚,问“向晚小姐,用我带路吗?向安小姐性子急,怕你应付不来。”
“不用,应付得来。”她淡淡一笑,随后将要离去,管家叫住了她,“向晚小姐,你不先回屋坐坐吗?”
林向晚听后,背脊一僵,从前只要她有空回来,就迫不及待进去,这次吗,她说“不了,先解决这件事再进去。”,说完之后就离去了。
留下一脸狐惑的管家,他挠挠头,心想,向晚小姐似乎那里不一样了,她从前好像不管这茬子的事,怎转了性?他刚刚明明做了被拒绝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