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徒都走了,林向晚也放下了举了半天而酸涩的手,完了,装逼装大了,这可怎么收场,小学徒那副见了鬼的神情跑去干什么?
诺大的中世堂只剩她自己一人站那,说具体一点就是傻站在哪,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卡,思绪万千。
傅励寒啊傅励寒,你给我黑卡干什么?就不怕我跑路了,再也不回来了?你我只是一场利益交易,至于给我这么重量级的东西吗?这份殊荣是她承受的起的吗?还是说,你算到了,我压根不会跑?
不知为何,她没由来的轻笑出声:“还说是大总裁,傻死了。”她林向晚重活一世,猜忌太多,每个人的心思都猜的个半透,而你的所做所行,着实难猜,傅励寒,你到底什么意思?凡事不说明白?就不怕我那天误会点啥?
几分钟后,一堆细碎的议论由远及近,来了将近十个人,看这穿着,皆西装革履,步伐沉稳有力,看样子应该是管事的,他们看她的眼神和学徒如出一辙,活见了鬼。
既然卡拿出来了,代表的是傅励寒的势力,不论他给她卡是因为什么,他的脸面,不能丢。
她表情漠然的看着他们走来,人群中的领首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老者,面带皱纹,可怎么也挡不住那精神抖擞的劲,看中世堂堂中间站一俏丽女子,心下佩服这份气度。
只见林向晚孑然一身青裙默立,芳丽俏容,荣辱不惊,显露睿色,眸目生辉,单单一人云淡风轻的气度,足以碾压他身边这几位以及他在商场几十年的商利之气。
领头老者走向女子,恭敬的低头招呼:“鄙人姓谢,是中世堂的一个管事的,贵人若是不介意,叫我谢管事就行。”
“方才的事,是我中世堂的失误,还望贵人能放那小学徒一马,这小子也没来几天,没学好规矩。”
“这样,作为无礼之失,我个人愿自损百万,熄贵人怒火。”
林向晚很有耐心的听他的说辞,听到要赔偿,朱唇微勾,笑道:“中世堂行商数年,其行其德是医学界有目共睹的,一点言失,的确不必放在心上,本来就是我破坏规矩在先,赔礼就不必了,多见外。”
谢掌事这番言论,听着是好,可实际上不过是用自己的钱跟她搭上关系,要知道,和一个有黑卡的人搭上一层关系,那对于他来说可远远比一百万更有价值。
谢掌事见她的谈吐举止颇有贵族气质,心下更加确认这年轻人至少不是那家小姐派来的丫鬟,在这框他,即是如此,万不可怠慢,他惯会接客,立马将林向晚请到贵宾单间厢。
林向晚从药理这么多年,自小就从父亲那里耳读目染了不少事,中世堂学医水准高,全世界无数个连锁店,在西方药学的冲击下,还久经不衰。
她父亲只是一个小药商,药田千百顷,但一年的收益还远远不及中世堂一个规模小的分店一月的收入高。而这个谢管事在中世堂的地位不会太差,分店的领导,那可是一个大官。
她今日能得此逼格待遇,少不了傅励寒赐予的这份殊荣,内心深处对抵触和恐惧不免少了几分。
他带林向晚走过一条古色古香的长廊,将她请进一个布置别具一格的复古房间,无论是从色调,格局,光线,都堪称一绝,这房间真的布有心了。
真是多了一张黑卡,多了一条门路。
林向晚走进去,一进门就又闻到了那种迷人清新的药香,谢掌事跟着她一起进去,转身关门之际拦下了身后一干人士,态度很明显,不让他们进去,说
“你们先回去吧。”
被拦下的人也想趁此机会和持有黑卡者打好关系,要是真打好关系了,对自己的事业可是平步青云,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让谢管事捞去了,他们心中难免不服气,可谢掌事是比他们地位高,他们只能不爽在心中,只得气呼呼走了。
谢掌事还不知道他们什么心思,他可没空照顾这群人的感受,他当了掌事已经五年了,掌管十余家分店,但他一直希望调回到总部工作,兴许这贵人的到来是他升级的一个助力。
他关上门后,殷勤的问:“贵人,你喝茶吗?这里什么茶都有,花茶,白茶,绿茶……”
林向晚从容地坐在沙发上,伸出请的手势,让谢掌事有一种她反客为主的感觉,又见她拿出黑卡,放在手上把玩,一举一动风情万种,又自带一种无形的尊贵与压力。
要是在谢掌事年轻的时候,必会为这种尤物折腰,可现在,他事业心日继增长,早已不问侯那茬子事了。
“不喝茶,谢掌事,坐。”
谢掌事依言局促的坐下,林向晚开始了自我介绍
“不用叫我贵人,我姓林。”她只说了姓,没有说名,毕竟暴露太多无用。谢掌事听后马上改了口:“林小姐,不知林小姐今日到这里来,是有什么需要钱?有的话你大可告诉我,我直接给你办成,不用经过那些繁琐流程。”
谢掌事是商人他做事的原则是趋利避害,进而得到最大的利益,他有那等气量敢说赠予林向晚东西,看重的不是钱,是利。
“真的?无论是什么你都会赠予我?”她故意拉长声线,增加神秘感,林向晚岂会不知他打得什么算盘,想用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换取自己没有的利益。
“是,林小姐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谢掌事摆出一副要忍痛割爱的样子,实则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响响的。
林向晚是聪明人,岂会直接因为眼前利益把自己老底露出来,她今日来仅仅只是探探路。
她半开玩笑道:“不如我要你整这个中世堂分店吧?谢掌事可给?”
谢掌事没想到她会戏耍他,顿时脸色就变了一点,皮笑肉不笑的回过去:“林小姐真会跟我开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你看看,你这分店,布置巧妙,乃上上品,地域又宽广,正好适合改建一家美容院,给我用。”她做出一副有钱爱美的女子。
谢掌事可没那么好忽悠,他道:“嘿嘿,林小姐不会是闲来无事,戏耍我吧。”
“怎会,开个玩笑而已,谢掌事不必当真,我今日来,纯属偶然进来,不过,进来后倒真有一物勾起我兴趣,这还要看看谢掌事能不能割爱了。”
“什么东西?林小姐看上的我定会倾囊相授。”要是在他范围之内他定会舍予。
林向晚淡淡的说:“我看你这店里的香不错。”眼中明显是有兴趣。
谢掌事还以为是什么难的要求呢,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奇珍异宝,这点熏香算什么,特豪气的说:“林小姐想要多少熏香,我这就去准备上。保证林小姐用上个一年半载的。”
林向晚低头轻笑,带有解释的说:“谢掌事说笑了,单要现成品,我还用得着在这和你谈?我要……”
谢掌事一听这话知道没那么容易,这个女的还真是难缠,他提心吊胆的听着,她提出的要求。
“制方”她咬字清晰的说出了两个字。
制方!谢掌事看她的眼神生出几分怪异,要说这制方,可不单单只是几味熏香能说的明白的,最直接的是,连他也不知道这药方的配料。
他略带为难道:“林小姐要的东西太难求了,谢某付不起啊。”
“怎么个付不起?大不了我给你付钱不就行了,一个方子能有几分珍贵?连谢掌事都为难?”嘴上说着,但心里想,要是连一个制方都那么隐匿,中世堂还真是卧虎藏龙,那她以后进中世堂得查到啥时候啊。
“实不相瞒,若这药方乃是我个人所有,我定会以礼相赠,可这药方是我们中世堂的副堂主所创,我们每次也只能收到现成品,没有制方。”
看这谢掌事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她道:“那你们副堂主是何来历?连一张制方都遮遮掩掩的。”
谢掌事还以为林向晚因为没有得到制方生气了呢,没想到和她说起了副堂主的事。只要能搭上话,又不损己,他还是很乐意和她说的。
“我们的副堂主,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有一点我还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他自己比我们堂主还要神秘,十年前来的中世堂,怎么进来的不得而知,之后的一年,屡写出惊世药方。”
“当年我们以为他会继续创作奇迹,可是一年后,鲜少有他的消息了,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张制方还是今年制出来的。”
林向晚听着,仔细琢磨着,只要是中世堂的人,她的求知欲还是有的,她问:“那他去那里了?平时很难见到吗?他不是你们中世堂的人吗?倒是随性。”
“是啊,平时很难见到,我还记得上一次见是三年前呢,具了解,连我们堂主对他的行踪都不清楚。”
“这么神秘?”她对这副堂主的行踪也起了兴趣,她说:“他平时没有要去的地方吗?”
“这倒有,他隔几个月会去医学讲坛出现。”
“讲坛?他都去什么讲坛?有时间规律吗?”
谢掌事思酌了一会,才开口道:“好像没有时间规律,哦,好像是有……”
林向晚皱眉道:“到底有没有?”
谢掌事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仔细想了下,解释说:“他十年前来时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至今也到了二十左右岁,自从第一年名气大噪后,之后平平淡淡,除了讲坛能找到他身影,我真是找不出其中有什么规律。”
“那你为什么又说有规律可找?”
“因为他参加的讲坛大多都是围绕一个题材的。”
“什么题材?”她已经确定,这个副堂主觉得不一般,不求功名,名气,利益,怎么和她这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