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谢掌事的话直接令她如雷贯耳,措不及防。
谢掌事说出了两个字:“毒术。”
这可把林向晚震惊不少,毒!竟是毒!堂堂副堂主了解毒术,她想,要是她不厚道的把副堂主供出来,拖傅励寒个几日,不逼她先给药方,是不是她能拖到和傅励寒打好关系的那天?
家宴过后只要他帮她扶正地位,过后她得好好巴结傅励寒,要是给了他药方,她对他没有用处,那她不是玩完了?
她面上平静,看不出有多少关注这位副堂主,淡淡说一句:“中世堂是买药的,堂堂副堂主竟背道而驰,研究毒术,呵呵,真是闻所未闻。”
谢掌事越来越摸不清林向晚的心思了,笑笑道:“哈哈,是啊是啊。”
问了半天也就副堂主的事情引她关注,她意兴阑珊道:“好了,我来这里待的时间也够久了,想要得到的东西也没得到行了,这便走了。”言外之意,他对她印象不好,更别提深交。
说罢,林向晚起身就走,谢掌事连忙跟上她,在她身后道:“你看你难得来这一趟,我没什么可以招待的。”说到这,他从西服里掏出一张名片,说:“林小姐,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若以后林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提,谢某只希望能为林小姐尽绵薄之力。”
谢掌事将他的名片递了过去,林向晚白嫩如玉的手接了过去表面上不当回事,心里开心的打鼓了,她这趟没白来。
谢掌事送走了这尊大佛,心里乐开了花,她能接他名片,就证明今后她有要用的到他的地方,对了,她似乎对副堂主的事感兴趣,他得好好查查副堂主,等她下回来多说点,日后好平步青云。
林向晚不疾不徐地从中世堂走出来,待走远了,不在中世堂的监控范围之内,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她不能让中世堂的人知道她连私人车辆都没有。
她来到傅励寒公司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内,拿出来那张名片,她过几天再加他的联系方式,让他有一种几天后才发现后的怠慢感觉。
她把名片放进包里,余光中有一抹黑色进入她视线,是它,林向晚小心拿起它,把玩在手上,指腹一点点在上面摩擦,冷硬的质感,自言自语说
“和你主人一样,冷冰冰的,好像我欠了钱没还似的。”
和一张卡说话,她怕是疯了,看了一眼腕表,决定拿起手机,翻看通讯录,找了一个新添的号码,见到这个号码,隐约间,仿佛再现早上那男人手速极快的敲打她手机屏幕那一幕,她碎了一口:“靠,没见过男人,怎么会想起他。”
她点开他的手机号,编辑了一条短信,说明了她在他公司附近的咖啡馆,也不知哪来的紧张感,她迟迟不发出去,一想到屏幕后那张寒彻的脸,她微妙的感觉上来了。
什么吗?怎么会为了一条短信扭扭捏捏的,这可不像她,她暗自腹诽。手一按,发出去了,看到只仅一秒瞬间,短信提示发送成功,她的紧张感不减,反倒又多了,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时间,她做了她二十年以来最无聊的事情,那就是,她跟个二傻子一样,一直盯着她的手机屏幕看,有一种看不出来一个洞不罢休的架势。
十分钟后,他没回她。
二十分钟后,他没回她。
三十分钟后,还是没回。
一小时后
……
三小时后
……
他怎么不回我?他是不是还在忙?他一天得工作到几点?一种诡异的寂静始终围绕在林向晚身边,挥散不去。
她都在这里待了三个点了,就在她要给他找理由,自己打车回去时,
“叮叮”短信的提示音打破了林向晚准备自己回家,不等傅励寒带她回傅家的决心,她快速的拿起三个点都没有亮起的手机。
[出来]
很简单的两个字,没有过多的字码,很像他沉默寡言的性格,她几乎泪流满面,有着苦尽甘来的感觉,大BOSS,你这么工作,是找不到总裁夫人的。
她照他所说,出了咖啡馆,见不远处侯着司机伯伯,可能是傅励寒觉得她找不到车,特意让司机站在那引她瞩目。
其实林向晚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男人的车,不是司机的缘故,是他的车这么显眼闪亮,除非是瞎子才看不到。
车内,一片压抑,她上车后坐在了傅励寒身边,傅励寒见她上车,吩咐司机去傅宅,之后,没有说过一句话,一室无言。
车内有一股幽冷的寒香,很像他的处事风格。
他还在闭目,和上午一样,靠在车椅背上,如一只沉睡的雄狮,让人不敢靠近,林向晚进入车内,连呼吸声都放慢了,时间流逝,起初她以为他会问她什么问题,比如去哪了?或者要回黑卡之类的,后来发现,他真的没有问她的打算。
她试着转动一下脖子,看向他那边,才发现他英气的眉宇间尽是倦色,一时间,她喉咙有些发紧,发硬,像是有东西卡住了,上不去,下不了。
见此景,她的蛾眉已不知何时形成一个‘川’字,傅励寒,原来你也会累。
“有事?”唐兀的冷声打碎了她的思绪,不知何时,他已经在看她,他依是亘古不变的冷意,令亲人见之疏远,令敌人见之胆怯。
“没事。”
她没有说出副堂主的事,本来也没副堂主的什么事,他不过是研究毒术而已,她原本想拉他下水,让傅励寒好好查查他,多走走弯路,先不逼她交出药方,这样她还有时间巴结巴结傅励寒,熬到下一次她遇难的时候。
可是……刚刚见他眉宇间的倦色,她决定不这样做了,不动这小心思了,要是她说出副堂主的事,他是不是势必查个水落石出,这样的话,他是不是更累,她对他动了恻隐之心,她不想他这么累。
想了想说服自己的原因,就归咎到了她身为下属,理应关心主子的身体,为未来的总裁夫人谋福利,对,就是这样,这是她身为下属的职责。
傅励寒道扫了她一眼,没打算继续说下去,继续闭目不语。
没了……就这些?他真的一点都不问黑卡的事,她真的好像说他一顿,大哥,那是黑卡!你不问问它的死活吗?
她严重怀疑这家伙主次不分,算了,兴许他是在考验她呢,大不了下车时候把它放在她坐过的位置上,他应该会看见。
车缓缓行驶着,林向晚一会向外面看,一会双手拖住小脑袋,盼望早些回去,一会偷偷朝某人看了几眼。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傅家老宅门口,同一时间,傅励寒也睁开了眼,黑眸比刚才更亮了。
林向晚打开车门,下了车,回头看了傅励寒,见他没有下车的打算,情不自禁地问了一下:“七爷,你不下车吗?”说完自己跟着后悔了,他下不下车跟她有什么关系?
傅励寒抬眸向她看去,眸底有着与外界隔绝的一层冷雾,他有些意外她会问他,沉静了半分钟,他还是回答了她:“我不住这里。”
不知是不是林向晚的错觉,她总有第六感觉,那就是傅励寒不喜欢傅家老宅。
“原来啊,那时候不早了,七爷快些睡去吧,晚安。”她傻呵呵道。
他深如黑源的眸子自动无视她的问安,关上了车门,车子如黑夜里的猎豹,疾驰而去,一纵即逝。
夜本就深,才几秒,他的车子被黑夜吞噬,他完全离去她才走。
林向晚来到傅宅的后门,推门进去,有什么悄无声息的溜进行路园的大门,她猫着身子进行路园,等到确认没人看到,她关上了大门。
可能是到自己住的地方了,警惕性也松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黑暗中那道身影,悠悠的走过来幽幽道:“向晚小姐,你怎么才回来?”
“啊!”刚才那道苍老的声音把她吓到魂飞魄散,三魂没了七窍。
兰姨立马上前捂住她的口,防止她再叫把人引来,林向晚借月光看清她的脸,是兰姨。
片刻,她受惊的小心脏缓过来之际,兰姨才放下一直捂她口的手,道:“向晚小姐,大晚上的你要招狼啊?”
她才不要招狼,回过神来的她气呼呼道:“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我这干嘛?疯了?”
兰姨看林向晚生气了,连道:“向晚小姐,我已经是你院中的人了,我得看你睡觉了我才安心。”
“所以?你一直都在我这?就算我一晚上不回来,你也等一晚上?”
兰姨点点头,带有一点傻气地忠诚说:“对啊。”
林向晚怒了,不客气的说:“兰姨,你是不是有病吧?我替你说情,不过是我院中缺人,只要你干好活,咱俩平安相处不好吗?一定要来个午夜惊魂吗?”
兰姨刚才就看出来了,林向晚的脾气是有的,只是没发,她委屈道:“向晚小姐,我错了,上次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到,让你对我还产生芥蒂,不过,你放心,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林向晚快被气笑了,她不喜欢自己的院子每天有人留下,打扫完不就行了,留在那等菜呢?再说了,怎么又扯到听话上了?算了。
“你说,一切都听我的,是吗?”
“是……”
林向晚学着傅励寒命令别人似的口气命令兰姨,
“现在,抓紧回去睡觉。”
兰姨见状听话的走了,她想,林向晚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她,她能理解,来日可期,以后在让她知道她的真心。转身离开了行路园。
林向晚见她走了,松了一口气,回到房间里,倒头睡了。
……
车内仍是一片压抑,伴随着黑暗的延续,车子一点点缓慢行驶在马路上,傅励寒的脸隐匿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眸色黝黑,宽大且温暖的手把玩着一件什物。
那件什物全体通黑,冷质感十足,小小的面积代表的是恐怖的势力。
不确实是不是一直被某个女人一直拿在手里的缘故,恍惚间,还能闻到不属于它霸气的药香。黑暗隐去了他黑黝黝的眸子,但隐不去其中的犀利与明亮。
他刚才听完一直跟踪她的人汇报她这一天的行踪,从她进府第一天他就派人跟踪她,今天她在中世堂的所作所为,他全知道了,可是他猜不透她到底要干什么?
傅励寒轻挑手中黑卡,将它凑近一点,因为这上面有她残留的药香,缕缕药香沁鼻,眸子加亮了几分,带着几分舒心。
林向晚,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来傅家?你的毒术是谁教的?最重要的是,你和我查到的人又关系吗?想至此,他黑黝黝的眸子浮现丝丝缕缕的复杂。
他拿起手机,拨过去一个号码,低沉的声音响起,这是林向晚下车后说过的第一句话,他说:“将你手中关于林向晚的资料全部交给无离。”
那头吞吞吐吐的:“七爷……无离大哥……不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吗?怎么找他……”那头人回怕傅励寒,说个话舌头好像要打结了。
傅励寒也意识到了无离被自己派走了,他道:“传我命令,即可召回”
那头人知道该怎么做了,道:“是!”他对傅七爷口中的林向晚升了好奇,能让无离首领亲自去查,还真是厉害。记得无离首领五年前被傅七爷派去追查一个人,现在还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