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祺关好门,结果就听见大门咚咚咚地响,春祺不耐烦地隔着门缝向外面道:“你老又怎么呢?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会子定是又想起了什么事,定要嘱托我去办吧。”
门外传来莺歌的声音,这莺歌是陆母的贴身丫鬟,天已经黑了,只见她在门外喊道:“春祺是我,陆母让我来喊你过去,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看起来很着急。”
春祺一听是莺歌,急忙打开了门,莺歌继续道:“陆母说小姐一人在房中无人照顾,把小姐也一回带过去,只是如今天色晚了,寒气重,陆母说今晚过去就在她那住一晚上,到第二天再过来,另外该给小姐拿的东西拿上,陆母那边都没有小孩子用的东西。”
春祺将莺歌请了进来,莺歌也不客气,直直进了门,看到陆筱思爬在炕上,忙上身去扶起陆筱思,双手在陆筱思的脸上抚摸着。陆筱思无情愿地撇过去。
自己脸上有什么,怎么人人都喜欢摸。她在前世就长得漂亮,爸爸把他抱在人前炫耀,好多人伸手来摸她,只有这样才显着亲热,才能更好地讨好自己的父亲,从来就不问问自己是否愿意让她摸,所以陆筱思从小的时候就讨厌跟人在一起,这才导致了她性格内向,没有深交的朋友。
春祺将燕窝拿了上来,道:“她还没吃饭了,今天忙了一天,连小姐的饭都给耽误了。”
莺歌在一旁劝道:“那怎么可以呢,不管人家怎么忙活,你得给小姐把饭吃了,你说这小小的肚子,从小饿下个病可怎么好了,这可不是看玩笑的,仔细认真点。”
春祺道:“何尝不是呢,可我今天自己都没吃呢,光忙活着别人的事了,到头来也不见好,反倒惹人烦。”说着眼角有泪珠流下。
陆筱思知道春祺说的是张二婶子的糊涂事情,春祺是个老实的姑娘,而张二婶子眼界狭窄,只能看到跟自己有关的事,跟自己家里有关的事。前几日张二在朋友家赌博,输了好几两银子,结果回家,张二婶子两天没有给吃饭,说是用饭钱还,哄得张二再也没去过赌场。
陆筱思将饭碗给了春祺,在地上写道:“两人两碗,你也吃点。”
春祺道:“燕窝就这么点,别管我了,厨房里我去拿点点心,垫垫就行。”
莺歌看着陆筱思趴在地上,手在地上涂涂画画,画着弯弯曲曲的符号,又看到春祺答应着,好奇地道:“你看她写的什么,你就说。”
春祺瞥了一眼莺歌道:“你在陆母那也不是一年半载了,怎么字还不认得几个?”
莺歌道:“我一天忙这忙那,虽说陆母那有几个一等的丫鬟和二等的奴仆,可你也知道,陆母使唤我比较熟,用我也比较放心,所以所有的大事小事都是我亲力亲为,哪有什么闲杂的时间去学什么字,况且那字是男人门学的,考取功名的,一个女娃娃学会那么多字干什么,竟跟自己男人争嘴吗?”
春祺捣了一下莺歌,红着脸道:“竟望别处去想,不跟你说了,给,你来喂,我去收拾一下小姐的用品。”说着将燕窝给了莺歌。莺歌将春祺拉到一边道:“早听说小姐会写字,是真的吗?”
春祺翻着白眼,朝陆筱思挤了一下,道:“你不是都看着呢吗?”
莺歌摸了摸头发,头发上带有黄翠凤凰珠钗,又有紫金抹额,头发偏了,莺歌好里调整了一下,道:“你说小小年纪怎么能认得那么多字,不会是妖怪吧。”
春祺将莺歌的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道:“你才是妖怪了,看我不告诉二爷,仔细打断你的脊梁。”
莺歌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陪笑道:“好姐姐休要对外人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只是前几日听别人说起烂和尚的事,总感觉有点半信半疑,所以才来问你的。”
春祺道:“仔细晚上路边有孤魂野鬼,趁你不注意捉了你去。”
莺歌吓了一跳,脸色一白,忽有转为红晕道:“你说这个干嘛,凭白吓唬人,你还不快去,陆母等急了就骂你个懒婆娘,平时也不知道收拾东西,临出门了再浪儿啷当地。”春祺拍打了莺歌一下便去收拾了。
莺歌拿着玉翠白金碗走到陆筱思前,拿起翡翠药匙,一勺一勺将燕窝喂进陆筱思白嫩幼小的嘴里,粉彤彤地超可爱。
陆筱思吃着燕窝,感觉嘴里干燥涩口,喉咙处使者劲才能吞咽下去,今日吃的燕窝跟平日里不一样,味道倒是如初。陆筱思也不在意,大口大口吃了吞了进去。
春祺也去里屋将陆筱思换洗的衣服拿了几件,又拿了几件睡觉前爱玩的玩具,以及尿布之类的东西。收拾完后,莺歌早就喂陆筱思吃过了,两人正在炕上戏耍着。
莺歌见春祺收拾好了,道:“现在从北门过去,咱们也绕的远一点才好,免得进过南门被二老爷瞧见了,又说陆母怪着小姐,把罪名在咱们头上撒勒。”
春祺道:“就你数的最轻,谁还不知道,你跟张管事的儿子有一腿,张管事的儿子在北门任差,你定是去要看他哩。”
莺歌抓着春祺的脑门道:“你个没人要的小蹄子,谁给你说的我跟张管事的儿子有一腿,今天要不说出个一和二来,老娘就在你屋撒野了。”
春祺笑道:“你再迟到了陆母也就忘了你了,再不走,北门门也关了。”
莺歌仍是不依不饶地拽着春祺,春祺低气赔了不是才松手放开春祺,两人带着陆筱思到陆母这来。临过北门时,莺歌瞅着春祺不注意,悄悄向北门的小房子里偷偷瞧去。小房子里隔着窗户,忽然冒出一个俊俏的小伙子,也望了过来,两人目光一旦在空中接触,便迅即般地转移过去,都低头红彤着脸,陆筱思看了一眼,这两人肯定有猫腻。
两人走到陆母院子里时已经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陆母在房子里听到两人来了,道:“怎么去了这么久的时间?”
莺歌走进房子,道:“东西收拾的晚了些。”
陆母看着跟进去的春祺,招招手让她过去,春祺将陆筱思抱着怀中,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