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站起来道:“母亲是想听戏还是想猜谜语?”
顾母见说,摇摇头,神色有些暗淡,顾芳度其意,便暗暗地找了个借口出门去了。屋里人好久没见都不敢先出言,直愣愣坐着。许久顾芳从前门进来,手中拿着几个玩意儿递给顾母,顾母不知其意,未敢接入。顾芳将手中的玩意放在桌子上道:“我知道母亲的意思,是想让大家热乎些。可是虽说是一家人吧,这脸面竟比街坊邻居的陌生,想要先起头,须得母亲说一句,下面的人答一句,倘若母亲没问的了,岂不又成了空头宴席了,依我看,还不如来玩耍的热闹,人多说话,你一句我一句,说过几句便就熟了,也比强扭的瓜甜。”
顾母寻思前后,果觉顾芳说的有理,是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就欣然拿起桌子上的玩意,看了半天,道:“这是你从那里淘回来的玩意?竟然敢放在桌子上。”
顾芳道:“不是什么玩意儿都敢望家里拿,这其实是一副骨牌,我看别人玩耍的乐趣,私自藏了一副,摸清其中的奥妙,果觉比看着有趣,就拿了出来供大家取乐。”
这时张诗观取过骨牌,看了半天,也道:“我怎么没见过你有这东西?”
顾芳夺过道:“你没见过的多了,难道什么东西都要经过你的眼方可以吗?这副骨牌规格其实很简单,要是众位不想玩,我也不敢强求。”说着就要把骨牌放下去。顾母见了,拿过来道:“谁说过了不想玩的话样,竟是你这嘴里冒出来的吧?”
顾芳见顾母来了兴趣,内心喜悦,随把骨牌的玩法都告诉了大家。陆朗听完后,果觉着有趣,又想,竟是北方人会玩耍,竟发明出了这种有趣的牌。
顾钟也道:“有趣是有趣,但谁先开头了?”
顾芳看了顾母一眼道:“今天母亲做大,竟是母亲先开吧,下来是大哥。”
顾钟笑着道:“仔细被你骗了去?”
顾芳瞅了一眼顾钟,陪笑道:“规格都大家心知肚明,就算平日里我被大家当成是神算子姜太公,也跳不过母亲天生的火眼金睛啊。”说着顾母哈哈大笑起来。
顾芳先要下一辈出去玩耍去了,其余人都留在了餐桌上,旁边有棋墨书影墨白夏草伺候,院子门外亦有上了岁数的婆子跟年轻气盛的小厮站岗。顾芳遂把牌一一发给众人。
众人拿起牌看了一眼,都不作声,默默等着顾母发话。陆筱思看了一眼春祺的牌,才想的明白原来这跟现在玩的跳行棋差不多,遇到相同的就输了,不同的,须得看牌的大小与样式,每一张牌都有各自的规格,总共有五十四张牌。另外有四张补发的牌,这四张牌是不带有任何特效的。
顾母手里拿着牌,看了一眼,脸露喜色,忽然指着顾芳道:“你光说了规则,还没说输了怎么惩罚了?”
顾芳道:“任凭母亲发落。”
顾母想了想道:“输了须得喝酒,只有喝酒才能助兴。”
顾芳看着顾母高兴,就假装生气,也逆顺顾母的心,让其更加放得开,就道:“母亲好狠的心,明知道我不会喝酒,偏要把酒来当惩罚,须是妹夫面前要我难堪么。”
陆朗道:“三姐不必谦虚,我常听爱妻说,三姐酒量过人,就是一些男人也伏不住你。”
张诗观在一旁道:“是呢,是呢,我家拙荆这酒量是无疑了,快快发牌,别让大家等着急了。”
顾芳见说,道:“稍等一等也不迟,须得把规则说清楚了,免得赖账。如今都说明了,我就发牌了,母亲让翻那个我就揭起谁前面得牌,绝不留情。”
顾母道:“这样最好。我看你站了半天,也说了一车的话,须是累了,先就把你的牌翻起来。”
顾芳一面道:“母亲好狠的心,只挑着我的翻。”一面果真翻起了自己的牌。顾母看了一眼,又从怀里取出自己的牌瞅了一眼,道:“先放着取下一家的。”
顾芳在一旁候着,听顾母要翻谁的牌。顾母瞧了一眼桌面上的牌道:“这一回须是要翻女婿的牌。”
陆朗张诗观听了,都小心翼翼。顾母道:“把张诗观的翻开,让你们夫妻两个好喝碰杯酒。”
顾芳听闻顾母这样说,便知顾母手中的牌了,悄悄走过去,巴望了一眼张诗观的牌,发现牌面竟然比顾母大,就急忙从怀中藏私的牌取出来与张诗观原先的牌换了,两人都心知肚明,具不言明,果然张诗观的牌比顾母的小,顾母呵呵地笑了。
顾母翻开自己的牌,众人都看了,都觉得张诗观夫妻的小,都将自己的牌看了一眼,有的内心嘘了一声,有的则稳坐泰山。
顾芳和张诗观喝完酒后,又发了一轮牌。顾母道:“现在翻一下春祺的。”
顾芳经过春祺的面前,亲自将骨牌翻了起来,顾母看了一眼,强装不笑,这时又把身旁顾钟的翻开,发现顾钟的竟然比自己的大,不但大还大三倍,自己得喝三碗酒。
顾芳看了,喜滋滋地走过去道:“母亲喝酒,须得挑满三碗,少一碗,少喝一些都是不行的。”
顾母玩的高兴,全然不顾这些,只想更加愉乐起来,就道:“疯丫头你来倒,你来倒。”顾芳走过去满满倒了三碗,春祺倒了一碗,与顾母一起喝了。这酒是西方朝贡过来的,面色红的像雪,西方叫什么葡萄酒,什么椰子酒,不与中原的白酒像,所以顾母放开让春祺也喝一点。
春祺端着酒看似吓人,凑到嘴边闻了一下,酒香沁人,随押了一小口,果觉好喝,于是慢慢喝了一大碗,入到胃里也不觉得发烧。
陆筱思见了拉过春祺,悄悄写道:“给我也喝一点。”
这可是古时候的葡萄酒,要是放到现在指不定要卖多少钱了,须得亲口尝一尝。
春祺趁人不注意,拿了一小半碗下来,凑到陆筱思的嘴边,直觉酒香扑鼻,陆筱思喝了一口,喉咙润滑,毫无苦涩感,便知是上好的精品,果然古代的酿酒技术更高一层。陆筱思喝完半碗,便问“还有没有?”
春祺看了满桌人,不好动手自己拿,就道:“暂时就这些,须得再输一把,但顾母好像不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