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在都城有十几年常暂居第一世家的头号,这城里城外有多少佛寺道院基本是陆家修的,据说这文殊院修的宏伟不消说了,这文殊菩萨像是东海白玉雕刻成的,又有黄金镶边,玉石打座,资金帆布遮盖,真是人人称赞,家家绝口。
陆朗进了马车,马车很大,能承十多人。陆海陆星见了行了军礼。陆朗笑道:“搞得我有点不习惯了。”陆海陆星相视而笑,怀中抱得陆筱思,陆朗接过,摸了摸额头,又摸了摸手背,眼中笑容满面。陆海道:“小妹生的好福气,看她额头饱满丰腴,将来肯定有大智慧,二叔就不要把一些家里的琐事挂在心上,仔细耽误了身体,到时享小妹的富起都来不及了。”陆朗道:“我何尝不想清闲,大哥常年在外打仗不说,你们两个也不回家,军队有什么好的,竟让三个人去。母亲虽说还没到老的什么不懂的地步,可是老人家喜欢清净,将家中所有的杂事都推给我了,你说我怎么办,是将这担子给扔了,当个甩手掌柜,还是也去军队,所幸一家人靠军粮过日子。”陆海闭口不语,面带红色,神态拘泥。
陆筱思在陆朗怀中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样的暴脾气,自己以后可怎么办,前世都没有人管自己,今世风水轮流转,竟然遇到这样的父亲。马车缓缓向前开,陆星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道:“二叔,这张二婶子要把自己的大儿子让我们带入军队,不知这大儿子是不是当兵的料?”陆朗道:“前些日子董家欠我们库房钱没还,我急着用,就让张大去要,结果不出半日那银子就到手了,你放心吧,张大虽然不着调子,但骨子里还是满义气的,脑瓜子尽有些别人想不出的混蛋法子,办事手脚也干净,你们放心用去吧。”
陆星道:“那二叔这边没有得力的人手,岂不是……”陆朗摇摇头道:“他虽然好但就是好酒好色,一个大男子就被酒色毁了,我留在身边也用不着他,自家的张管事沉稳厚重,可以重用,所以不用担心二叔。”陆星点了点头,陆朗看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春祺在外面和人争吵,陆星下了车,春祺道:“这个人非要见下小姐和老爷。”
陆星见那人身穿破袈裟,手提破玉帛,整个人破破烂烂,飒飒灰灰的,让人好不恶心。陆星取出几两银子道:“这些够你过冬的了,愿佛主保佑你们,保佑苍生。”陆星是军人,生死由天,自古认为头顶三尺有神明,而这神明最大的恐怕就是佛祖了吧,所以对和尚还是极恭敬的。
烂和尚没接过银子道:“我要带我徒儿走,离开这红尘,去往西天极乐净土,尔等休要阻拦。”这时陆朗和陆海相伴下来了,见了疯和尚说的乱语,陆朗气道:“什么徒儿,她是我女儿,你带她那里去,也得经过我的同意,这么贸然前来,我看你是人贩子看我女儿长的俊俏,说一些愚夫蠢妇们才信的话来拐骗我女儿,你信不信我让人抓你回去报官。”
烂和尚急了,道:“大官人你先不要生气,且听我讲。三百年前有个混世魔王,力大无穷,欺压苍天,祸害百姓,做尽所有恶事,后来得了了真君,浮生道人收服,斩杀魔王与无稽崖,荒生石上,但是这个魔王并没有灭绝,而是生了个女儿,轮回转世,生于现代,我用无上得法力将她魂转世投到贵府,现在就是来收她为徒得最好时候,待着日后魔性尽除,我再将她送回贵府也不迟啊。”陆朗喝道:“休得胡说,那到什么时候,倘若一辈子不放回来我们妇女一生再不见了吗?你妖言惑众,编造谎言,拐骗幼女,来人把他给我抓进官府,好生治罪。”陆府跟来得庄丁不容分说便把烂和尚五花大绑起来。
烂和尚突然大笑起来,道:“你今日不给我他日后悔了陆家定要栽在此女得手上,我再给你最后的警告,勿得相疑。”
一江若春去,六朝皆覆灭。足金三尺深,地府无关门。
说完化成一缕细烟走了,众家丁见了,手里只有空落落的绑人的绳索,并不见人,方知才是能人异士。陆朗半日不言语,回到车上,看着陆筱思,神色颇有悔恨之色。陆筱思不知,用笑脸迎逢着陆朗,细巧的小手抚摸着陆朗紫色的胡须,时不时便拔几根下来。陆朗全无神色,陆海在旁道:“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能遮人耳目,我在军中时常碰到这些,穿着道人和尚的衣服,能呼风唤雨,招呼地狱恶鬼,只不过都是假的,未开始我们并不知道这是假的,以为是神仙,吃了不少亏,后来有一个道人千里迢迢跑到我们那儿去,说明了原委,原来都是些唬人的东西,用一些鸡血狗血之类的污秽东西才行,这些哄人的东西便原形毕露了。”
陆朗听了,神色倒有几分停留,道:“真的?”陆海道:“是不是真的,小侄也说不上,且说这文殊院极灵,二叔去了给小妹算一卦,卦象上显示什么可与烂和尚不同便是真的,明日可在都城寻找烂和尚的踪迹,定能找到。若卦象上显示的真如烂和尚所说,二叔还是要早做打算。”陆朗道:“极好,极好。”
陆筱思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好的不好的,又是什么卦象,难道跟自己的身世有关,自己屁大点的孩子有什么威胁的。
马车使出东区,向东又走了几百里,出了城,便在东南角下落了脚,这儿有一家茶馆,众人行的累了,陆朗慷慨解囊,从怀中取出几十两银子,给家丁付喝水的钱。家丁因为抬轿子累,海喝了七八碗,喝的肚子都鼓起来了,才心满意足地抬着桥子继续前行。到了文殊院已经是响午了,太阳发出巨轮的红日挂在天的正中间。秋天的天气还是很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