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森林氤氲着清新美妙的气息,阳光洒落在草木上,让一切都变得闪闪发光、晶莹剔透。
河畔边,两个少女坐在那里,沐浴着久违的暖阳。左边的身影披散着一头火红色的齐腰长发,一对尖尖的三角耳朵竖向脑后,每个耳朵的尖端都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另一个女孩披着紫色斗篷,兜帽下还能看见尖耳朵的轮廓。
“真的是糟透了。”亓蒾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说道。
木槿叹了口气无奈道:“很可惜,我的羽毛并不防水。”一边轻轻压着湿透了的翎毛披风,排干里面的水渍。
“我不喜欢下雨天,尤其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暴雨。”亓蒾伸了个懒腰,“这种湿透了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也是。”木槿眨了眨眼,静静地看着亓蒾。
亓蒾打完哈欠,瞥了木槿一眼:“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吗?”
木槿噗呲一笑,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我就是感觉,你这个样子还挺好看的。”
“什么样子?”亓蒾摸了摸头顶两侧光滑白皙的尖耳朵,“你说的是这个吗?”
“差不多吧,而且斜刘海也很好看。”木槿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只是因为湿了水太重了,梳不到后面去。”亓蒾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觉得我绑个马尾怎么样?”
“或许会不错?”
“不过我手头没有头绳。”亓蒾扯了扯嘴角。
木槿伸出手臂,将手腕上戴着的一个圆环一样的东西扒了下来。
木槿笑眯眯地说:“诺,这个送你。”
“这个是……”亓蒾伸出食指勾住了那个圆环,放到面前仔细地打量着。
那是两片长长的羽毛——梦幻般的粉色和华贵的紫色相互编织,首尾相连。唯美的层理间隐约浮动着点点荧光,像星子一样唯美闪烁。抚摸起来感觉非常柔顺,轻轻拉扯就能够感受到不错的韧性。
亓蒾认得出来,这两种不同色彩的羽毛都是木槿身上的。即使每天都看见,如此近距离地端详还是能感受到它们的华美,如同大自然的瑰宝。
“送给……我的?”
“嗯嗯。”木槿歪了歪头,露出了斗篷下细长的脖颈,“喜欢吗?”
亓蒾由衷地说道:“很漂亮。”
“需要我帮你绑吗?”
“我想我自己应该可以。”亓蒾微微笑道。她轻巧地用手梳拢起头发,用头绳固定住,然后头发在外面绕了一圈,动作很娴熟。
木槿仔细地打量着亓蒾说道:“其实头发短一点比较好,一直垂到腰边显得太累赘。”
“我也这么觉得。”亓蒾点了点头,随后她身后多出来的那截头发化作血色的雾气消散在看空中。发丝的末端垂落到精致的锁骨边上,看上去更加干净利落。阳光照耀到亮晶晶的羽毛头绳上,给亓蒾更增添了几分唯美的气质。
“哇,这样也行的吗?”
亓蒾吐了吐舌头:“不然你感觉我这耳朵怎么来的?”
“感觉好厉害。”
亓蒾的血肉躯体有着极强的可塑性,溶解而出的血雾可以根据意愿构筑出不太形状的肢体,甚至头发也不例外。她的伪装能力,在暗裔中都是极其顶尖的。
“谢谢你。”亓蒾微笑道,“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礼物呢。”
“啊……不用客气呢。这一路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吧。”木槿咬着浅粉色的嘴唇说道。
“没有,倒是千叶曛那个家伙,挺麻烦的。”亓蒾撇了撇嘴,“现在她不在了,真的是极好的。”
“我们走的时候,还是在落日森林外围等她吗?不过怎么联系上她?”木槿疑惑道。
“这个不用担心,暗裔可以感知到彼此的方位和距离,我们不会找不到她的。除非……她压根不想让我们找到。”亓蒾耸了耸肩。
“那好吧。”
一阵温暖的风吹来,拂起了木槿的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亓蒾的发丝在空中舞动着,如同跳跃的火焰。
波光粼粼的河流里不时有漂亮的彩鳞鱼跃出水面,溅起一朵朵美丽的水花。远处的白树林静静伫立着,它们不是簇拥着的彼此间都间隔着很远的距离,温柔的、从不互相侵犯。那些树木的枝干都呈现梦境般的乳白色,枝干弯曲着彼此纠缠,光滑的表皮如白玉一般通透。那些心形叶片的色彩和落霞一般绚丽温暖,赤红与淡黄彼此相间。风吹过便沙沙轻语,似乎在呼唤来访者的生名。
远方的天空都泛着温柔的鹅黄,接近地平线处染着一抹渐变的火红。这里似乎每一天都是傍晚,无法感知到时间的变化,只有黎明、傍晚和黑夜。
“真的好美啊。”木槿轻轻捂着胸口,由衷地说道。
“比起你的故乡呢?”
“一样美。”
琉璃岛和落日森林,都是奥格丽萨最美的圣地。与这两个齐名的,还有东北边的凛冬之角。不过这三大圣地,亓蒾也是第一次造访。她的内心也为落日森林的美丽触动,也暗暗决定有机会要去造访其它的两座圣地。
亓蒾站起身说道:“我们走吧?”
“去哪里?”
“那座沐浴在晚霞里的城市——日晖城。”
背对着身后那庞大的红色魔法符文屏障,两人的影子逐渐淹没在白色的密林中。
日晖城内那座白色的逐日塔依傍在白树林的背景下,如同最高的白树,撑起了落日森林的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