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轩
云媱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看着顶帐,叹了口气!已经戌初(21:00)了,从躺到床上到现在,都有一个时辰了,还是睡不着!
叶知秋听到叹气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云媱道。
过了一会儿,云媱翻了个身,只觉得腹内越发饥饿了。
只听叶知秋的声音从隔壁传来:“你又在翻腾什么?”
“没什么。”云媱闷闷道。
哎!还是饿的很!昨天晚上就有些饿,不过没这厉害,最后还是睡着了,今天是怎么了?
云媱又重新翻了个身面向外面,却忽然感觉到床前好似立了个人影,吓了一跳,忙将被子拉起,一把将头捂上,惊道:“谁?!谁在哪儿?!”
“是我!”男子的声音中略含无奈。
是叶知秋!他站在这儿干嘛?他不应该在床上睡觉吗?
云媱将被子往下拉了一点点,只露了半个头出来,气道:“你干嘛站在这里不出声?吓死我了!”
叶知秋一时不语。
“你到底要干嘛?问你也不说话!”见他不说话,云媱又问了一遍。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翻来覆去的不睡觉,你想干嘛?”叶知秋道。
“我,我睡不着。”云媱道。
“嗯?”叶知秋有些疑惑。
“我饿了。”云媱小声的说了一句。
“……”
忽然间,屋子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云媱有些不适,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看到叶知秋举着蜡烛来到他床前:“起来!”
“起来干嘛?”云媱问道。
“干嘛?大晚上的你说干嘛?”
“我不知道。”云媱摇了摇头。思考起来:除了睡觉,着实不知道晚上还能干什么。
“让你现在起来读书,起不起?”叶知秋没好气道。
“不起!”云媱忙道。
叶知秋不想再逗她了,有些无奈道:“快起来吧,你不说饿了吗?你不起来怎么吃东西?难道还要我拿到床上来喂你?”他实在没想到,他故意逗她的话,她也听不出来。
“哦。”云媱推开被子,乖乖的下了床,来到桌前。
叶知秋坐在旁边,看着她不一会儿就将碟子内的糕点吃完了,看来真是饿极了。倒了杯茶,递与她:“还饿吗?”
“没刚才那么饿了。”云媱接过,一饮而尽。
“吃好了,那就睡觉。”叶知秋起身道。
“嗯。”云媱随口问道:“对了,你不饿吗?”
“你吃完了才想起来问我,也未免太迟了些吧!”叶知秋转身,挑眉看向她。
“……”怪我多嘴,那我就不问了。
没想到他忽然开口道:“如果我说饿了,你怎么办?”
云媱暗道:我能怎么办?我又没吃的给你。遂摇了摇头,答道:“不知。”
“你能知道什么。”叶知秋闷闷的,低声说了一句:“只知道吃。”
转身进了隔间,独留她一人站在原地,一脸无语。
翌日读书台
云媱手里捧着书坐在石凳上,低着头,闭着眼睛,早上起的过早,实在是困的很。
忽然听到周围读书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忙把眼睁开,随着旁边的人乱念了一通。待先生走远了,重又将眼睛闭上。
刚才在明伦堂前点到的时候,她就困得不行,早上若不是叶知秋叫醒她,她恐怕就会迟到了。
再看看一旁的叶雨时,也同样困得睁不开眼。好不容易熬过了晨起的读书时间,接下来便是晨练了。
兰溪书院的晨练通常是从书院出发,绕着下山的路跑一圈,然后再重新回到书院。若有人叫云媱去玩乐,她总是兴致盎然,但是对这种跑步之类的,就实在提不起精神了,但她也没那个胆子敢去违反书院规约,只好随着大家一起晨跑。
这时才不过卯正二刻(6:30),空气中虽没有风,但还是感觉到一丝凉意,时不时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声。路边的植物叶子上还有一些露珠,身处林间,衣服上好像也侵染了淡淡的草木香。
一段路跑下来,云媱觉得没有之前那么困了,头脑也清醒了些。快到书院时,只听得书院里钟声一阵阵的传来――那是早饭的时间到了。
有人听到钟声,加快了步子,朝院门赶去。云媱却慢了下来,她实在是不想跑了,一旁的叶雨时索性靠着树暂时歇息,看着云媱笑问:“你也落下了?”
云媱点了点头:“我刚才听到有人说,吃了早饭便要分堂,是不是?”
叶雨时点点头道:“嗯,不错。”又笑了笑:“按照以往,新生多半会集中分在率性堂、诚心堂和修道堂!”
“哦,那你是在哪个堂啊?”云媱随口问道。
“我在正义堂。”叶雨时又道:“对了,你最好祈求不要被分在修道堂!”
“为什么呀?”云媱不解。
“因为修道堂的堂长是冷画屏,她可不像孟堂长那么好说话。她平时除了功课外,什么都不管!而且为人又严苛,检查功课时一点情面都不讲。你若是在修道堂,如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要问她,她理都不理你的!”叶雨时撇了撇嘴。
看得出来她并不喜欢这个冷画屏,云媱只觉得奇怪:“那大家为何还会推举她作堂长呢?”
“这不过只是暂时安排的,并不是大家推举的。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重新推选。”叶雨时不以为然道:“再说了,还不是因为她爹爹也在书院讲课啊!”
“你怎么不说人家是因为品格兼优呢?”叶知秋在后面缓缓道。
“她再怎么品格兼优,也不善于交际!”叶雨时反驳道。
“你倒是善于交际,那当初你怎么不毛遂自荐呢?”叶知秋嗤笑道。
“我那不是给新人留机会吗?免得他们又说我仗势欺人!”叶雨时虽然嘴上这样讲,但归根到底不过是怕麻烦罢了!当了堂长那些检查众人功课等等繁琐的事情,都会落在她的头上,那样她就没有机会玩了,她才不会傻的去当呢。
“哦,是吗?”叶知秋显然不相信她的鬼话。
“对了,你刚才说她爹爹也在书院讲课,那她爹爹是教什么的呀?”云媱想了想,又问道。
“丹青。”叶知秋答道。
“哦。”云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