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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矿井日记(三)

昨天马成功累坏了,也真饿透了;那丘儿子上井架穿钢丝绳两腿直打颤,如筛糠,眼往下面瞅,眼往左右觑,爬上去不敢动。丘老板舐犊情深,生怕儿子跌井里,就安排自己上。自从复读就没有出过那么的大的力,虽然学木匠活搞装修,爬架子上架子,复读后一年多光景不干,况且矿井架子比那装修架子高好多,下边又有黒如洞口的井,说不害怕是假的。温珂儿说:“慢一点马成功,有个闪失我跟曾姗姗不好交代。”

“身手真利索,毕竟年轻啊!”得到丘老板廉价的夸奖,马成功感觉窝囊了,或者贱卖了,望温珂儿无奈地笑了笑;孰不知这是为同学温珂儿,更联想到小时候的同学康淼淼,并不是为他什么丘老板!

昨天检査了好久不用的钢丝绳,拧到罐笼上,至那时候才回来。在马成功十分看好的感觉里,温珂儿典型的贤妻良母型,像对待自己的男人一样对待自己了,温妈妈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未来的“姣客”了。做了顿温珂儿特意安排的南阳风味芝麻叶捞面条,犒赏自己吃,马成功吃了两大碗。

人与人不同,饭与饭不同,这种捞面条并不是一般的捞面条,是温珂儿的妈妈亲手和面擀成的,高汤煮好后,又耗些热油香葱辣子泼面上,面里有些当地的野山菇。这种高汤自然是当地的土猪排骨肉,开水焯一下,配上丁香花椒八角陈皮香叶等佐料储冰箱里过冷藏,有段时间后,待佐料完全浸润到排骨里才武火烧开文火炖……那芝麻叶是初夏地里打下来的嫩芝麻叶,不能经雨淋暴日晒,芝麻叶一经雨淋暴晒则会坏,再好的芝麻叶就废掉了。採下来5至8天的时间阴晾干,银箔纸包好冷藏备用,什么时候吃拿出一包来;做这种面条的面粉是相当讲究的,是用当地的石磨磨,用那细细的铜箩底筛,和面时稍加些咸盐醒一醒,枣木杠子轧。这种芝麻叶面条只有南阳是正宗,由于不好掌握技朮有商家专门经营银箔纸包好晾干的芝麻叶丶石磨面粉丶及淹渍好的土猪排骨搞外卖。据说南阳还有家李姓的“五彩芝麻叶面馆”,有小麦丶绿豆丶高梁丶红薯丶荞麦面条各一绺,五彩纷呈,使人食欲大增,生意非常好,万变不离其宗,都配有排骨高汤与芝麻叶。有人说:“若来趟南阳不逛一下武侯祠丶不看一下出师表丶不买一块独山玉丶不吃一碗老李家的五彩芝麻叶面条、算白玩没有来南阳。”

马成功想:“自己家乡特殊风味的酸浆糊糊简直是马尾穿豆腐,提都没法提,如同状元与乞丐有天壤之别了。”酸浆糊糊是再平常不过的家常饭,说白了是旧社会因为做粉芡生意流传下来的,人们舍不得把仍有些“营养”的粉浆水浪费掉,做饭时搅上些玉米面就行了,像黄鼠狼子偷鸡因不饱用鸡毛衬肚子,逐渐感觉出这种酸浆糊糊的另种风味,就成了村民家中常用的家常饭丶民俗饭。时不时打发那些要饭的丶过路的丶劁猪删狗的还可以,说书唱戏的偶尔不凑巧管饭时会给人家端一碗,人家就会夸,不知道是真夸是假夸;可李家楼及十八户村有一阵子不喝这种酸浆糊糊还挺想,如南方人经常吃米有几天不吃米还真受不住。在濮阳,还有人用这种酸浆做成酸浆面条当成生意干,上边放一羹勺黃豆拌有麻油的芹菜丁,人们过路饿不饿就会买一碗;可今天这两碗芝麻叶面条使自己享受到极上等待遇了,完全超出自己二次高考娘做的辣面味道了。看得出,这种芝麻叶面条只有东道主最看得起的人才可能给端上,是有生以来吃的两顿最美最惬意的饭;令人遗憾的是,辜负这家人希望了,自己有了心上人曾姗姗,不可能因为这两碗芝麻叶面条出卖良心给人家当女婿。温珂儿的那小屁孩到底……吃过饭下午4点多钟了,马成功骑摩托车,同温珂儿丶温小宾去很远的鸡爪子山镇派出所看望温珂儿的爸爸及哥哥。派出所警察不耐烦,不屑地望一下说:“急什么急,一天也不到,回家等着吧,该回的自然就回了,该放的自然就放了……”温小宾说:“我当了局长把你们这些不讲理的人关所里,没一点儿人情味儿,见见爷爷都不让,见见爸爸都不让……”

那警察回敬一句说:“小毛孩,也许你一辈子当不成局长了。”

马成功意识到,不让见的原因怕串供。

温珂儿不让侄儿与警察叔叔缠什么理。直说马成功的衣服干活弄脏了,回去换下来就得洗,要马成功停下摩托车逛商场,要给马成功买些衣服来,马成功说:“温珂儿,这身衣服不能说太脏吧,将就穿吧,回校洗……”

温珂儿说:“男子大汉的,只知道将就么?你文章难道也将就着写?标点符号用错了呢?词句用瞎了呢?让读者咋读呢?”

马成功不信这理由。

温珂儿泪在眼眶里转。

马成功说:“别这样价温珂儿,我怕心理上承受不起啊!”

温珂儿说:“不知道我是啥心态,可能太像你那个康淼淼了吧。”

马成功说:“总觉得我在隐讳地拉帮套。”

温珂儿说:“那是污辱你亵渎你,要拉就让你拉正套。”

马成功说:“我最大的承诺是下辈子。”

温珂儿说:“下辈子就下辈子,我有个盼头了,我有个等头了,可你不该说……”瞟一眼马成功,把要说的‘太监’俩字咽下去。

商场里,温珂儿给马成功买了外衣买内衣,买了棉袄买棉裤。马成功说:“买棉裤干啥呢,我多少年没有穿棉裤,南阳更不用穿棉裤!”

温珂儿说:“下那矿井里冷!”

温珂儿又让侄儿陪马成功洗了澡。关怀上算得上无微不至了,还半真半假地说什么现在干什么都在讲成效,讲利润,这也算陪我来南阳的利润吧,也算上井架的报酬吧。温珂儿的笑容既坦诚又晦涩,马成功望着她,极是难为情,说不出什么滋味来。严丽丽仓促间曾拿他哥哥的西装让自己穿身上,或者凑时间也去买;马成功觉得,严丽丽的衣裳是圈套,温珂儿的衣裳是真情,她情愿搭些钱,下辈子的承诺这辈子陪她上街转转也舒服,也痛快,穿她买的衣服就高兴,不穿她买的衣服就生气。温珂儿的暗恋很艰辛,可自己有多大能量值得她这样呢?能不能帮她爸爸捞出不知是啥东西的石头呢?继续干下会不会犯法呢?马成功或许想:“自己与温珂儿真如同阳电阴电了,一动真情就碰出火花来,不管那火花多绚丽多灿烂,我们这辈子操守伦理道德的底线吧,不敢动真格,就算温珂儿骚情也不敢与王兰兰般玩‘那个’,一生都是平行的,男女间朋友或者将来结儿女亲家也可以,自己对曾姗姗好交代。温珂儿对自己的情分只有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报了;更进一步说,下大力气帮她爸爸把那石头捞出来或者抬出来,从心理上求得有恩必报的平衡了。”马成功辗转反侧半晚上睡不好,早上太阳老高还没醒。当温小宾用耳勺悄悄投他耳孔时,马成功猛地一激灵,折身坐起来,开手机看,早上8点钟以后了,相比昨天晚上睡帐蓬舒服好多了。手机上丘老板的信息陆续出现:“你们睡觉干嘛关机呢,井里水抽干了,可以下井了,别让我们苦苦地等着啊!”

“我们睡觉?”马成功心里好笑,丘老板可能认为自己与温珂儿住在一起了,睡在一块了,不管别人怎么说,自己心里最坦荡。

寒冷的天。当马成功骑摩托车同温珂儿丶温小宾一个多小时路程赶至矿井时,脚手冻僵了,扎下摩托车摘下来手套哈哈手,抽水泵仍从井里抽着一股一股的水,水袋子一鼓一瘪的,像将要死的人在喘气。井架子上拴着个牛犊子般的大狼狗,看见来人直狂吠,瓮声瓮气的,眼睛里冒凶光,生生把狗链子要挣断。马成功问:“牵这狼狗弄啥?”丘老板说:“小马,这矿井几年间不下了,万无一失才好丶水抽干了先让它趟趟路……”

早饭后,温小宾的奶奶本不想让孙子再过来,说:“等你妈妈下了班,去派出所看你爸爸跟爷爷,顺便捎上些更换的衣服去。”又絮叨说:“山上光秃秃的咋会失火呢,派出所真是不讲理,屁大点的事儿就把人给拘留了,指望着拘留人过日子,想要罚钱就说话,倒不如罚些钱别拘留人。会不会拘留半月呢?人回来说不定瘦成啥样子!”温小宾任性玩心大,学习学不进,在家没兴趣,仍要随姑姑与未来的姑夫再次来矿井。这时候,马成功如检查基层工作的矿长般,看了看继续响动的发电机组,送风的斜井上看,那送风机像个巨大的电风扇,呼呼正往斜井送着风。把一块阻挡进风的石块挪开了,些许枯草薅掉了。就听见丘老板陆陆续续给发过广告丶预约的客户老板们打电话说:“老邝啊,你们发财的机会来到了,就看你们最具潜力的慧眼识宝了,在井里就把它买下来……”丘老板打一通电话,晃一下脑袋,再次埋怨马成功与温珂儿说:“看,水已经抽干了,你们来得这么迟!”

马成功说:“你不是在等经销商么?”

温珂儿不让马成功与侄儿小宾往前靠,生怕那狼狗咬住他们俩。丘老板拉闸停了抽水泵,把帐蓬里睡觉的儿子喊起来,把井口抽水袋子侧旁挪了挪,真把狼狗赶进罐笼下井闯一遭,试一下缺氧不。那牛犊子般狼狗狂吠着不肯挪半步,丘老板朝其屁股踹一脚,把整块骨头扔进罐笼里,硬拉进去关好罐笼门,丘儿子开动捲扬机,送至井下20分钟后,丘儿子把罐笼升上来,矿井里有水没抽净,那狼狗差点儿被淹死,硬拖拽出来拴好。至此丘老板仍惧怕井里缺氧,下面穿胶靴,头顶矿灯安全帽,把照明电缆续井里,试着亲自下,嘱咐儿子说:“一不测听警铃就升井。”丘儿子点点头,开动捲扬机,小心翼翼把装有老爹的罐笼送下井。此时钢柱子上狼狗苏醒了,眼睛里充血丝,更狂吠。

丘老板至井底按警铃,耸耸鼻子有一种好久不通空气的怪气味,感觉不出缺什么氧,出罐笼水把高腰胶靴淹半截,走几步把水泵旋转一下拉进积水坑,把照明电缆往侧旁挪了挪,挂在井壁原有的一顆钢钉上,趟着深深浅浅的水,一下见着了他整整5年将2000个日日夜夜久违了的石头,一下子眼睛里泛绿光,由不得流泪了,唏嘘得哭开了,低身子脸蛋子亲了亲丶用嘴吻了吻,喃喃地说:“这五色彩云石头啊,你在太上老君那儿仍是不保险,被那孙猴子偷回来在这儿睡了上千年上万年上亿年,也几经周折啊,几经磨难啊!当年女娲娘娘炼就了你,太上老君重塑了你,孙悟空偷回了你,我老丘终究使你重见天日了!回至人世中风光了!卖个好价钱!”小心翼翼用水泼了泼,上面淤了不少石头灰样的泥渍洗了洗,某地方用手抠了抠,现出清析可见的彩色花纹了。暗暗祷告说:“让派出所来之前把你弄出去,我老丘把你老几卖成钱,自己发大财,这也许是上天的意思了,看来该谁发财毕竟天意啊!不发财不中啊!”左右望一下进罐笼,按动警铃升矿井,推上闸刀继续抽那残余的水。并且给温珂儿丶马成功炫耀说:“年轻人,很安全,极安全,我下一趟就没事,要出事那还得了啊!谁还敢开矿啊,井里像个大温室,比井上更加暖和好多呢,我看见了那石头,老天爷成全咱,当然了,更是成全你们老温家!等那些老板们来咱们一块儿下去看。”又说:“这石头快见天日了,下边呆得太久了,警察们不抓紧让我们钻了个大空子!”停一下又对温珂儿说:“我才开价一百万,加工出来能卖上千万,甚至一个亿,啥本啥利啊!好手艺能值千金啊!”

一种怪道理,一种谬说法,一直讲一直说,或许真有人信,假的也成真的了,赖的也成好的了。丘老板把狼狗送下去闯一次,自己亲自下一次,马成功来此三天了,从丘老板脸面上看不出分文虚假来,虽有狐疑神色真有些相信了,是不是女娲娘娘炼就的彩云石不一定,南阳地面人杰地灵,也许真是块好东西,所以丘老板才敢如此扎幌子,敢冒如此之天下大不韪。严格说,马成功丶温珂儿正处被骗与演译神话故事的两难间。

丘老板时而望望天,时而打手机,急出了一身汗,正如马成功给温珂儿说的那句话:“皇上不急太监急。”至中午时分才极不情愿约来几位玉石行家及购买商,每人一部车,有位竟开着x600颠簸着过来了,像娶亲迎嫁的小车队。喜出望外的丘老板一下子望见那石头影影绰绰变成金钱了。不比不知道,一比一下子觉得温爸爸很矮小,极穷酸,只是个小小的辗玉人,不值得一提,有个小小的玉厂或许是作坊,靠手艺及刀子上下功夫,加工些成品赚些钱。而这些人是靠眼力丶靠能耐丶靠倒腾奇玉美石赚大钱,手指上有大大的金箍子,某老板牙上镶有闪光的金套子,穿戴与气质上大大不同了。寒喧几句后,匆忙递上烟,购买商则把更好的烟未曾见过的好烟递给丘老板。高兴得丘老板细长的眼睛更加瞇缝成一条线,黒里带青的脸上透着红。玉石行家及购买商到深不可测的矿井口一看心里直打怵,就倒抽一口冷气了,心想说:“这矿井这么简陋,怎么能下呢?怎么敢下呢?下去弄不巧小命丟里了。”就说:“老丘,万山丛中一点红,挺敬佩你的,真有个倒腾劲!咋把矿井弄成了这样子?还是把石头弄上来好鉴定,在井里难说能够看清楚,难说能定性究竟是块啥东西……”更是埋怨地说:“老丘,那时候为什么不把石头弄上来?那时候弄上来你丘老板早已经富罢了……”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我知道哪年欠收或许就不种了。”丘老板半开玩地说。“我已经下去一遭了,你们究竟怕啥呢?况且我陪你一块儿下,开矿时工人们天天下,一天几遭下,工人们人人都安全,并没有星点儿危险感;因为你们总是经营搞管理,不知道採矿的艰难性,没见过这阵势,所以心里会发怵。我起码做到万无一失吧,出事了那还了得啊!还有这位挺懂行的小马也要下,他就是咱这儿大名鼎鼎玉石行家温老板未来的他女婿,这位美女就是他闺女,两位都是郑州某大学的高材生,对这块彩云石感兴趣,对远古神话有研究……”

“南阳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发现块稀有奇石什么的丶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儿。”那几位玉石行家非常的老狐狸,忙与马成功握了手,十分恭敬说些夸赞石头与马成功的话,并且问:“温老板在家忙什么?为什么没有过来呢?”又夸赞温老板在南阳玉石阶的声誉与美德,对温老板敬佩之情溢于言表了。接下来说:“我们比温老板差远了,小巫见大巫,算是很小的晚辈了,当初自己的父辈与温老板曾经打交道,温老板玉石活儿算得上炉火纯青了,南阳玉石阶层丶行厂屈指可数的好质量。那么就委托你代表我们几个下去看一看,到底是啥成色,我们与你岳父谁买下来全都无所谓,就不分彼此了……”

温珂儿被夸得不置可否,很是荣光了。马成功极反感老板们的恭维的话,明明自己不懂石不懂玉丶只能分辩出一般石头与玉的大致不一样,更不懂奇石什么的,买与不买只是温爸爸及些老板的事,自己充其量只能给他们提供些粗浅意见或者参考来,温爸爸与这些老板们不可能不见东西或质量就傻乎乎的给他丘老板定价钱,掏什么100万,最后还得弄至井上来定盘子,那么我们下去看,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

马成功或有一种狂想曲:“如果说自己是皇上,这些人会恭维自己现在不是将来肯定是;联想当年朱元璋是要饭的小和尚,汉刘邦最最一般的小亭长,康玉赵构不就是凑北宋灭亡当上皇上了?”来此3天了,难道温珂儿不就是要自己下去“看看”或者说“抬抬”么?别人不敢下,自己必须下,这就是温珂儿约自己来的必然“使命”了;况且丘老板下去一遭了,不会有闪失,不可能有闪失,看来人生都为个“理”字儿,为个“情”字儿,先烈们为革命手拿爆破筒,头顶炸药包,不忘初心为真理为共产主义而奋斗;自己与温可儿是朋情?是友情?矫情地说像以前的恋人康淼淼?更难听的话语是“拉帮套”;她那小屁孩“潜藏”得那么深,几天了不见照照面儿,没个电话打,有没有此人不一定。怕出事儿不敢下,怕那两碗芝麻叶捞面条也是对不起,更别说温珂儿替自己买什么衣服了,让侄儿陪着洗了澡,陪自己睡在这旷野的帳蓬里,缓缓对自己的温情了。

马成功接过了丘老板手里的矿灯安全帽及胶靴,温珂儿满身“武装”也要下。马成功说一句:“别价有啥事,你就别下了。”温珂儿没丁点儿害怕感,更有种好奇好玩感,就说:“折腾几天了,我不下哪能行?你下我必须随你下,别说很安全,就算赴汤蹈火也要随你一块儿下,有他丘老板在,咋断定我们一下子死了呢?首先目睹一下那女娲娘娘炼就的五色彩云石,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炼过的彩云石,孙悟空当年脚下的垫脚石,究竟是块啥都东西。说实话马成功,我对这种说法倒是云里雾里的认真了,也许真是块彩云石,也许真是块好东西。”丘老板眼睛里冒欲火,极欣赏温珂儿的勇敢与漂亮,且蔑视一身周正的老板们,心里说:“这些只敲梆子不卖油的傢伙们;这些只想赚钱不想贡献的奸商们!”温小宾见此说啥是个不同意,不让姑姑与未来的姑夫下。说声:“姑姑啊,让那些老板们下,让他们下去看……”况且眼里流出了泪,接下来说:“姑姑啊,难道忘了我做的梦么?”马成功丶温珂儿淡淡地笑笑不经意,并且说:“小宾,不会有什么事的。”丘老板问一句:“你做的什么梦?小孩子家究竟做的什么梦?”

温小宾不说话。他像丘老板看不起几位玉石老板一样同样看不起他丘老板,那种虚胖的脸,那种罗圈着的腿,那种假皮鞋。众位老板也劝温小宾说:“我们很快要下去的,不下去看看咋能定价钱呢?如果可以了当然先紧着你爷爷老温买。”

至此,发电机组响动着,捲扬机响动着,风机往斜井里呼呼送着风,丘儿子开动捲扬机按警铃。矿井架子上的狼狗依然在狂吠,像一场闹剧锣鼓点紧催着。温珂儿同马成功同样穿胶靴丶戴矿灯与丘老板一样着装进罐笼下矿井。下井前,丘老板给儿子一交代说:“仔细听警铃,可不敢大意了,人命关天啊!”又对那响动的发电机组听一听,仰看或低头看那天地轮,油箱里有油或缺油,发电机往外输出的线路好不好,听远处风井上的风机转不转丶响不响,声音正常不正常,一切就备只欠东风了……

那丘儿子开动捲扬机,把老爹及温丶马二人送至井底时,听见警铃响,刹闸停了捲扬机,与几位老板围至井口上往下看。温小宾当然不放心,朝井里“姑姑丶姑姑”地喊,喊几句没回音,继续喊仍然没回音,众人就猜想,110米,井太深的缘故了。此时丘儿子就有个电话打进来,看一下电话号码,接通电话说:“孬熊七哥上哪儿发财了?好想你孬熊七哥啊!我以为你地球上蒸发了,孟加拉国招亲了,缅甸国旅游了,今天确实抽不出空子来,改天吧,有时间肯定找你去,弄两瓶老赊店(酒)青花瓷,好好乐一乐玩一阵,还真有个事儿向你叙叙丶向你请教呢,啥?不行不行,今天真不行,老爹盯得紧,尿泡尿的功夫都没有……”挎手机在兜里,扣上扣,井前说:“井深了膨音,原先开矿时上边喊也是听不见。”

刚一会,发电机组如拖拉机飞车般“突突突”爆响几下,卡壳熄火了,有黄白烟冒出,一股难闻的焦糊气味……几位经销商及温小宾一下子惊呆了,丘儿子脸面一下子吓得蜡渣黄。原来那狼狗矿井里死一次苏醒了,一蹦老高直往人身上扑,丘儿子骂几句朝狗屁股上揣一脚,那狗躲了躲依然没有停息下的意思。丘儿子左右瞅,那低斜的树茬口没法子拴,要解狗链子拴至汽车保险杠上去,刚解开一步没拽住,那狼狗一下子挣跑了,狗链子连锁拖挂住地上的电缆线,线路瞬间从发电机上脫落下来,停止输电了。

世界上什么事都一分为二,有利必有弊,比如现时代的化肥农药,能使农作物增产,人们获得了温饱,却使大田里益虫減少,使不少人们患了化肥农药残留性疾病。今天丘老板牵狼狗的本意是试看井里缺氧不缺氧,算是利;可最大的弊病狗链子闯祸了,副作用弊病大了些,算得上得不偿失了。原来那狗链子有五尺三四寸长短,终端有个一尺多长的铁橛子,在家时插地上,来矿井绑在矿井柱子上,是那铁橛子拖挂住地上电缆线发生了此事故。停了电,刹时间斜井上的风机不转了,可想而知井下的照明也停了。很突然,仅仅是几秒钟,甚至几秒钟也没有,出现这种事儿,几位老板直咂嘴,埋怨丘儿子说:“你!干什么球孩子!解它干啥?怎么让它跑了呢?”丘儿子说:“我想挪挪地方,一步没拽住……”形成这局面,丘儿子、几位老板一下子慌了神儿,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下意识把电缆线接头爬上去往发电机上比划着,是否有接上去的可能性,又看冒黄白烟的发电机组,老板们幡然猛省,万分地侥幸没下井,一下井那就坏菜了。都埋怨丘儿子说:“这电缆线本该用杆子架起来,不该这样拖拉着,你爸挖井时就这样迁就么?就这样穷对搭丶穷凑乎?这老丘也真是,把矿井弄成这样子,造成这局面,现在说啥也瞎了,说啥都晚了,想不到会出这种事儿,能够修好么你?”丘儿子只会开那捲扬机,电上出了故障并不懂,接过线路手忙脚乱爬机组上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猜测发电机组內里出下故障了,蹲地下抱住头,想要哭。温小宾十二三岁的毛孩子,疯了似地带哭腔指责丘儿子说:“你爸爸快死了,你把我姑姑丶姑夫弄上来!你把我姑姑弄上来!你这个大傻种,一点儿不精透……”说着连连踼那丘儿子,丘儿子望一眼温小宾,任他踢。

远山如黛,鸡爪子山一如既往,井架上空几块白云,轻而闲散地浮动,似乎看不出这场闹剧将往何处发展。

“孩子,不要胡乱来……”有位年龄较大点的老板拉开了温小宾,就说那丘儿子:“你村里有懂行的电工吗?”

丘儿子抬头望望说:“有是有,那娃儿与我爸爸关系不太好,不知愿来不愿来。”

“不好怎能见死不救呢?有没有他的电话号?”

丘儿子摇揺头。

“快!开车找电工……”丘儿子点点头,那老板立马发动起自己的车,拉上丘儿子开车去了。

温小宾仍对着矿井“姑姑丶姑姑”地喊,矿井里依然没应声。仨老板顾不得制止温小宾丶在井旁兜圈子,感觉度分度秒如同度年了,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有人说时间是金钱,现在说时间是生命!几位老板想不出事情如此蹊跷,仨人一下井,丘儿子解那狗链子,那狼狗逃走了,拖挂了电缆线,渐渐理出些头绪来,仨人一下子形成智囊团。简略商量一下子说:“这老丘竟弄下这种事儿,看来发电机成大麻烦了,那电工不知能来不能来,能来不知道何时来,能来不知会修不会修,这种因素都会有;两手准备好,不如我们报警吧,只有请老警们搭把手……”另一位老板担心地问:“我看这老丘正惧怕老警们知道了,这一弄我们不把他卖了么?老丘会不会发疯发狂呢?会不会不愿意呢?”那老板说:“他再发疯,骂咱祖宗八辈去,万一出了大事呢?谁敢负起这责任?是你敢是我敢?卖了顶多所里蹲几天,生存的质量差了些,确是受教育,确是能活着,事已至此顾不得许多了,丘根怀倘可,这孩子的姑姑姑夫太年轻了,太可惜……”于是全点头,都认为说的对,打了“110”,报了警。

其实,接报警电话的就是鸡爪子山镇派出所,他们刚刚吃过午饭正休息,某警察就问你们是啥地方?出了什么事儿呢?报警老板如实就说了:“是鸡爪子山南坡老丘开的一家小矿井,很遗憾,这儿是电上出些故障了,有仨人困在矿井里出不来,你们最好派一位懂行的电工来,只有求助你们了……”

值班民警弄懂后很是遗憾地说:“啧啧,又是那丘根怀!他咋净事呢?还是恋财心不死啊!我们侥幸等他投案呢,他竟然困到井里了,他老婆过来扎幌子说出外了。天道阴晴圆缺,这老丘该出事真没治,全国人民若都成他这样的人,警力还得成倍增!”又说:“真把这丘根怀低估了……”另一位民警说:“你真会开玩笑,全国人民不可能都成他那样的人,那还得了啊!”就给谷所长汇报了,谷所长很遗憾。别看阳历年放这3天假,民警全在岗,越是过年过节越要提警惕性,保一方群众过一个安全祥和的阳历年,过了节可轮休。谷所长说:“带上懂电的小赵去,去井上先看看,需要人手另再安排吧。”于是,就带了小赵及两位民警,开警车鸣警笛,直往鸡爪子山南麓矿井上赶。

丘儿子回村上没找到那电工,又找了位电工并不敢说出了什么事儿,那电工很安然,把香烟叼嘴上,随车来至矿井上,慢腾腾拿出工具来,瞅一下矿井井架,审视下周围,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儿。查一阵子发电机,与到来的警察小赵共同认为:有焦煳气味。狗链子致使发电机母线瞬间短路脱落,电量输送不出,柴油机加大负菏导致线圈发煳憋损,查内里线包已经烧毀,再没有可修价值,如此大的1200KW发电机组线圈,怕全南阳市一时难找到备用线圈来。仍在那儿焦急地拾掇着。线路接好了,柴油机虽启动,“突突”几声又熄火了。

谷所长很焦急,再次对井上的景况看一遍,不敢粗心大意,只有把此情况给市局领导汇报,决定把温爸爸及温爱宾放出来,所里人把二人的手机还给他们俩,并且说温爸爸:“你未来的女婿与闺女可能也在井里了……”

半个小时后,局长带两部警车两部消防车两部救护车及一位懂发电机的高级电工赶到了,几位玉石老板脸上窘迫把情况重新说一遍。高级电工认为,所里小赵与村电工分析正确,经检查线包已经烧毀。局长与谷所长推断出:“当时他们入井时井里肯定不缺氧,中止送风后氧气随着井筒往上升,一旦井里缺氧肯定会出事儿,怕井里现在已经十分缺氧了!”赶时间就是救生命,商量出四套方案来:

1.继续维修那发电机组;

2.从丘家营至矿井3里路,扯一道临时电缆来;

3.新买一部发电机组运至矿井上来;

4.最坏的办法消防员自带氧气袋通过钢丝绳下井救人去……

这四套方案都有名队长或组长专职负责。同时引来了丘家营村看热闹的村民们,议论纷纷,窃声窃语;几位玉石老板嘟哝几声说:“蹊跷,那狗链子咋会挂住电线呢!不可思议啊!这个老丘啊,弄下这么一摊子事儿,多亏我们没下井,要么也困井里了。”警察的到来,有了个交接,自己再也帮不上啥忙,更恐怕把自己牵扯上,若进所里蹲几天更不美气,得不偿失,悄悄开车走了。

各方面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温小宾带着哭腔时而朝井里喊“姑姑”,被民警们制止了。去市里联系发电机线包的民警回电话说:“全市弄不到1200KW发电机组线包,倒有台现货是1000KW发电机组行不行?行就让他们送过去。”三位电工与局长及谷所长认为,不动用大型机械,眼下仅仅是升升罐笼送送风,1000KW发电功率量足够用,或者800KW功率发电机也够用,就同意拉过来。此时温爸爸与温爱宾赶来了,他们是坐出租赶来的,温小宾看见爷爷与爸爸一下子哭开了,就说了不让姑姑与妋夫下,他俩偏要下。此时矿井上越积人越多,围得人山人海了。警察就划了一条警戒线,不得闲散人员往前靠丶往里闯,有位警察拿着充电的高音喇叭筒,在维持着秩序。这时,就有辆出租车颠簸着赶来了,下来的人会使读者们吃一惊,是从郑州赶来的曾姗姗!

其实,是真有这回事儿,“天上口”才记述这回事。大千世界里故事是相当精彩的,险象环生的,未雨绸缪逐渐形成的。

曾姗姗从南阳汽车站下汽车,给马成功打电话打不通,给温珂儿打电话也不通,暗生气,就撇嘴,防不胜防这俩人说不定在鬼混!不免心里更是醋醋的,进一步想:“这二人去逛名胜古迹了,可能马成功有生以来没一句是真话,全谎言……”只记得马成功昨天回电话说,在那鸡爪子山南麓的矿井上,搭出租赶到这儿来。她哪里知道温丶马二人已经随丘老板下至井下了,矿井里不是讯号弱,是根本没讯号。

衔山的夕阳照在嘈杂的矿井上,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着,西面先是一片烧得通红通红的云,很快薄暮苍茫一片了,鸡爪子山变得轮廓模糊了。

曾姗姗不知道矿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见有电视台记者在摄像,并没有发现马成功与温珂儿在哪里,再打几次电话依然接不通;便问围观的群众都笑笑直揺头,逐渐听村民小声嘀咕听出一些头绪来,心里诚惶诚恐,忐忑不安,说不出幸灾乐祸或害怕。此时运来的1000kw发电机组“突突”响动了,发出电来了,百米开外的斜井风机再次转起来,送起了风,围观的群众欢呼乱鼓掌。丘儿子及几位电工接通新发电机抹了一把汗,丘儿子要开那捲扬机,谷所长示意他站起来,亲自开,按了按警铃通知井下提升罐笼了。井里没有反馈的警铃声,局长命令把罐笼升上来,也许因缺氧昏死的人在那罐笼里!谷所长再次按警铃,开动捲扬机,井里的钢丝绳缓缓上升移动着,上升着……通过天轮滑下去,缠在捲扬机捲筒上,捲简上钢丝绳渐渐多起来,此时人人都揪心,把心提至嗓门上,注视着上升的钢丝绳,当罐笼升至井面上,开开罐笼门,罐笼里竟然没有人……局长断定,缺氧昏死去的人肯定在那井底或者行道里!

想号啕大哭的温小宾被眼里噙泪的爸爸与爷爷制止了。

两位消防员乘罐笼下井去。他们头戴矿灯安全帽,身上自备氧气袋,下边高腰皮胶靴,早已准备好进罐笼。局长示意谷所长按警铃,提罐笼的钢丝绳缓缓往下移动着,把两位消防员送下井。

十几分钟后,听得警铃响,局长与谷所长交换下目光,命令谷所长升罐笼。人群期待的目光下,罐笼升至井口,二消防队员把满身泥水的一对青年男女罐笼里拖岀来,他们并不认识什么马成功或者温珂儿,围观群众的啧啧赞叹着,仍然很揪心。二消防员绘神绘色地说:“这俩人可能是缺氧了,没啥知觉了,拽也拽不开,就做一捆儿拖进罐笼来,女的仍把男的抱的那么紧,可能是自感没啥希望了。”救护人员丶温家父子及温小宾一齐围上来,消防员没有拦住他们几个人,温小宾仍在“姑姑丶姑姑”地喊;曾姗姗一见是马成功,就想哭,想要喊……温爸爸并不认识曾姗姗,狐疑地望望她。局长摆摆手,除了医护人员其他人员全部离远些,这样会遗误生命的!命令把被救人员抬离井口平整的地方通风处,大冬天,消防队员也一身泥水了,要结冰的样子。矿井里还有人,局长虽有爱护士兵的意思并不敢让他们歇下来,嘱咐几句关键话,下矿井去继续找!医护人员撕拽开搂着抱着的温珂儿丶马成功,似乎想偷笑,像是被鱼鳔胶沾住的样子,他们竟“跑”井里这样子。分别给二人按脉博,看眼睑,做心胸扩张朮,听诊器听心肺,打一针强心针什么的,抬上救护车,局长一挥手送往医院去。

看得出有救啊!这时间温爸爸及儿子温爱宾终于松了一口气,温爸爸时而打量旁边的曾姗姗,穿戴上不一样,她眼睛里含泪那么关心那小马,还碍手碍脚地帮着医护人员抬,并且提着马成功下井以前脱下的鞋及棉衣什么的,其脖子上戴的似乎是自己家的玉坠儿,虽然看不见衣服里面的玉,那玉坠绳儿与小马却是一样的……冒昧地问:“姑娘,我是爱珂儿的爸爸,你是小马什么人?应该是他同学吧?”

“我才是他女朋友。我们与你女儿是同学。”

温爸爸心里一咯噔,越忙越添乱,这小马分明是女儿当男朋友带来的,出罐笼时女儿把小马抱得那么紧,拽也拽不开;就联想这两天女儿一步也不离开那小马,生怕像装了氢气的气球儿会飞走;自己真把小马当成姣客了,现在来了这么位靓妹子,一时弄不懂有啥瓜葛牵连着。难道是,难道女儿是现在流行的好多人唾弃的第三者?如果是那样,肯定怨自己的女儿珂儿了。世上好多优秀的年轻人,帅孩子多的很有的是,并不感觉这小马有什么特别处。可女儿何必干那些缺德事情呢?这女同学长像气质上不比自己女儿差哪儿。平静地说:“我是温珂儿的爸爸,既然是这样,咱们一块儿去医院吧!”曾姗姗很礼貌地称了一声“叔……”就找不见来时的出租车,温爸爸让其坐上自己家面包车,自己骑摩托车,一起去医院。事已至此,帐蓬及帐蓬里的铺盖全不要。温爸爸临行前,使劲拉住谷所长及局长的手,说了几声谢,并说:“若不是警察到,这俩孩子怕是没命了。”谷所长虽暗笑,摆摆手说:“快去医院吧,井里还有那可恶的丘根怀,多亏把你父子拘留了,若不是您爷俩也在井里了,被老丘忽悠得这种井也敢下?你比老丘智商真低么老温?你分明辗玉辗傻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温爸爸脸上且红且赤地骑摩托去医院。

困井里的共计3人,二次下井的俩消防战士和“丘老板”一块儿升至井面上,打开罐笼门,一消防员形象地说:“这个‘人’在很深的斜井行道里上坡上,非常沉,两手扒住乱石头,我们去拉他去拖他,他有意识地不让人拖,问他不说话,可能那进风井真是缺氧了……斜井里一爬一爬地净是黏污泥……”

消防员们把“丘老板”同样抬至井台下平整地的通风处,“丘老板”也是一身泥与水。医护人员把他的身子平展开,竟像根面条一样软,看眼睑,瞳孔已经扩散了;量血压没血压丶摸体温没体温,人已经死罢了。猜测丘根怀在斜井行道攀爬,心里一急,患心梗或脑梗而死,似乎验证了温小宾做的梦。

至此,谷所长很惋惜丶很自责,含侥幸心理错误估计了丘根怀,没抓他所里蹲几天,致使他走上了不归路,自感有直接责任;老温的女儿与未来的女婿倒是挺诚实,这种条件简陋的矿井也敢下?看来为人很玄妙,为恋情赴汤滔火么?他们毕竟年轻啊!

谷所长对局长说:“我回去写检查……”局长默默望着或者瞟一眼死过的丘根怀说:“写检查能挽回损失么?还是没有提高警愓性,尽管老丘利益熏心人不怎么样,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朝那很是“安祥的丘根怀”鞠一躬,把深深的歉意写在鞠躬里,宣布:“收队吧。”

时辰是晚上8点多钟了,矿井上亮起了灯,发电机“突突”响动着,很正常,听不出有任何杂音的破绽来。丘儿子见自己的爸爸为井里那块莫明其妙的怪石头竟然出事了,死掉了。关了那送风井的闸,停了捲扬机的电,猛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或者不应该怎么办,揺头跌足两眼垂泪声嘶力竭大声哭开了,完全是因为没牵牢那可恶的狗,致使爸爸走上了不归路,回去把狗杀了也晚了。好多观看的群众叹息着做鸟兽散;另有几位村民围上来,就是老丘未出五服的近门子及乡亲,七手八脚把“老丘”抬至他自家汽车上,说声:“根怀也太铤而走险了,人这一生啊,真是闹不准,自己应该死在啥地方丶或者不该死在啥地方。还好,那对青年男女没啥事,竟然搂抱得那么紧……”

抬“老丘”时,旁边有个发呆或暗笑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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