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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童年

,那样的呆木鱼一样死死外鼓的眼睛,眦裂外钳丑陋的嘴巴,和手摸到就让人心里极度硌痒的慌,恶心的凉凉软软的身体,看着就脊梁发寒,舌胎发涩。她故意不去看,但也已经看到了好几条。后来好像她看看哪里,哪里都有虫…李一边摘一边说:“妈,那么多的虫,我害怕!”“还有你害怕的东西呀,哪有什么样的虫子啊!我怎么就没看见!摘你的吧!”老妈想用话打发过去她。李老妈一边在前边摘着一边说。那样的话她已经听了多遍了。“我真的看到了,这有!”“这也有!”“又看到了!”“这,这,这…”“还,还有!””哪哪都是的!”李稍微打量了一下她的四周,就又看到了好几条。那些虫子也好像是早准备了架势,仿佛也在盯着她。她惊恐地大声朝妈妈喊道。“哈哈,知道你最怕什么了,以后你再不听话的时候,我就拿虫子吓你!”大哥在前面幸灾乐祸开心地说道,边摘着花。“啊!”一声惊悚的难听之声。李已一个胳膊上挎个大竹筐,一下子窜到地头上。“妈,刚才我在摘棉花的时候摸到一条,软软的,恶心得不得了!”“我不摘棉花了,那样的虫太多了!”李惊惧地朝妈妈大喊道。她的两胳膊上早起了一层小米粒大小的鸡皮疙瘩。“好,那你回去吧!”李老妈朝她说道。

夏林没有回去,而是在地头沟边上,在草丛里,捉起了蛐蛐,这个蹦那个跳的,别看李是女生,她可是女生中的豪杰,男生们干的事情她都得心应手的很。再脾气坏蹦的快的蛐蛐蚂蚱,只要她想逮,都难逃她的手掌心,什么蛐蛐蚂蚱,逮着之后,就都别想再跑了,这个蹬,那只扒,都无济于事…在用狗尾巴草穿时,不好穿的,穿两下,她就会直接把它们的头揪掉,扔去不要。此时的李早已忘记了棉花枝上的虫…等她再回到放棉花包的地方,包里的棉花堆成了一座小山丘。有的花枝尖上的叶子还是绿的,新鲜的不得了。刚裂开的没摘。有的棉花乳吐得老长,像油锅里炸的油饼一般…一板地有六七亩,早上摘三,四大包,衣裳都被地里的露水打湿了。太阳把地里的露水晒得差不多了,包都装满了,就要回家去。吃完饭,去学校。

高低的河埂两边,天天都会有更多的九月菊盛开。这一天在课堂上,班主任老师说过一次,她这几天正在用采来的菊花做枕头心。吃完饭,李夏林就从南边的河埂上去学校。到高埂上去采摘九月菊,这里的菊花真多呀,每棵上只看到花,看不到菊花的叶子,几乎都是成片成片的黄色的花,这里的空气香香的,苦苦的,招引着无数的蜜蜂和蝴蝶。选开的花多,好看的,连花带枝折下,能拿多少拿多少,尽量拿的最多,用两只手紧紧地拢到一块,顺着河埂上的路往南,下河埂过闸门,向东走几分钟,就到了学校。上课之前的班里是那种让人听到就不由的想头疼的闹哄哄的,进班路过讲台时,李不声不响地顺手把菊花放在了讲桌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犁地的时候,有的地方的红薯叶子长的仍是青堂堂的,沟边地头上南瓜秧上还有好多小南瓜…

霜降过后,大部分的树,叶已经落了,早上的天空布满了很浓的雾。又要上早学去,李夏林还是和王瑚涂一起。和平时一样,李在东院大伯父家,和奶奶睡一张床。每天早上,她自己到点看时间,自己起床去找同伴上学。

这一天,李在夜里醒来,一看手表,时间到了五点半,就穿好衣服去找王瑚涂。她来到瑚涂家院子里的东窗户下,就喊“瑚瑚,瑚瑚,起来上早学去了!”屋里传来小伙伴妈妈的声音:“时间还早呢,没到点呢!”于是李在外面等,过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屋里灯亮,四周黑乎乎的,她觉得好冷啊;周围不远处的的棉花棵堆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吃东西,李心里一惊,仔细地听着,原来是老鼠的声音。她再一次地在外面喊:“瑚瑚!”“妮,你还没回去呢?!那到屋里来再睡一会吧,这会还不到三点半,好不好?!”是王瑚瑚母亲的声音。“好”李说。想到外面又冷又有别的声音,她立马就答应了。到屋里和小伙伴两人一个被窝,王在东头,李在西头。到了五点半,婶子喊她们起床去上早学。

外面淡淡的月亮还挂在树梢上。好高好高,院子里很黑,院子里和村子上的鸡不停地“喔喔喔”一遍遍的打鸣声过后,天有些想亮了,院里出前檐处“扑嗒,扑嗒”的滴水声,“不是下雨了吧!”李一边看着远处的黑色的树和高处的灰白色的天空对王瑚涂说。“没有吧,感觉不是下雨。”小伙伴听了一下说。后来到当院里知道,是露水从房子上掉下来…

同村的孩子好几个一起,雾大的只能凭着平时路的方向去往学校走,路两边的树也只能看到三米多高,能见度不到五米。走在路上,前后都有去上学的同学们说话的声音,可是却看不到人,眼前像被人掷了浓重的烟雾弹…

往后的几天,班主任老师每天下午,都会看到讲桌上有高高一垛的九月菊,“谢谢!这么多,同学们都不用再采了,够了,够了!”她不得不在班里对全班的同学说。

当小麦完全播种上的时候,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到农历十月的时候,学校每班开始号召学生在来学校的路上捡些柴火。尤其是刮过大风之后的第二天早上,到上学的时候,路边河埂上,捡些从树上落下来的干树枝,拿到学校里。树下的九月菊已经衰败,变干,一棵棵,一片片,被勤劳的庄稼人们,用镰刀割完,晒干,弄回家当作做饭的好柴火…

两三天的功夫,人多力量大,教室后面空地的一边,已经堆成了一个小柴火垛,年轻的班主任女老师在同学们的帮助下,给木头窗户框上,用大塑料纸订上。冬天来临了,教室里还是有些冷。每晌的上课前,全班同学会在教室里集体跺着脚,“布布噔噔”的越跺越快,像一支气势磅礴的步行的先锋军…

下课了,教室外面有些冷,同学们都在班里活动。男生为了暖和,在教室后面,三三两两地一条腿着地,另一条腿向内弯曲,一手拎着裤角,一手向上扳着弯曲的那条腿的膝盖,玩上了“磕级”…有好多男生则在教室前后墙角玩起了“挤囊包”:第一个人在墙角处,挨着他依次一个个的横着排,肩头挨着肩头,队最后面的那个人开始,用肩头用力去倔挤挨着自己肩的那个人,都朝墙角的方向。肩头,身子,都用力把身边的人往一个方向挤,有的挤的实在受不了了,就会被挤出队伍,然后回到队伍的末尾,又开始挤…

女生在教室的讲堂上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一个课间下来,学生们都变得不冷了,小脸一个个红扑扑的,脚上,身上暖烘烘的…

李夏林她们上午的时间是数学课。有时会有地理,有时候会有一节体育或音乐。下午的时间都是语文,一节节的学,一课课的讲,每单元后面都会布置有家庭作业,每天都会写声字,声词,读,背课文。今年是小学的最后一年,到明年的夏天,进行升初中的考试。班主任老师一遍遍的提醒着。

每星期都会写作文,隔几个星期都会考一次试…

语文班主任老师想到了1,2,…10的大写。这一天在班里刚上课进教室,就提出问:“谁能把阿拉伯数字从1到10用中文大写完完整整,准确无误写出来?谁会请举手!”全班同学的头低的一个比一个低,老师也没有卖关子,把从“1”到“10”的大写标准工整准确地写在了黑板上,还要求二年级学的声母,韵母,整体认读音节,都要会读,会背,会默写。全班同学都投入到热忱的学习气氛中…

立冬后的一个多月,天刮起了大风。北风刺骨,寒冷,凛冽…李夏林和王瑚涂拿着班级里的钥匙,为了能及时到学校,去开教室门,每天早上,她俩都订五点起床。去学校的路上,下着小雪,李穿上了棉花做成的厚厚的棉袄。脖子上围上了领圈,那是哥哥们小时候戴过的,手套是家里姑姑用毛线自己织的,连头带脖子就用领圈围上。“嘻,下雪了,真漂亮啊!”李边走边对小伙伴说。她的心情愉快无比。地面上有最薄最薄的一层雪,雪照亮了去学校的路。“是啊,真漂亮!”瑚瑚说。她的心情和夏林一样高兴。“要是再下大些下成才好哩!”“是啊,是啊。”她也应着李的话说道。她俩说着,不知不觉到了学校。

教室的瓦房顶上,也有了一层白,别的同学还没有到学校,整个学校和教室里显得格外冷清空旷…她俩开开教室的门,照着手电筒,一人扶着凳子,另一个人站凳子上,把电闸推上,茄子包似的灯泡立马明亮起来,在寂静的清晨教室里,漆黑的夜,教室里明亮的光,雪落在头上,身上,灯一亮,晕出了三百六十度熠熠钻石的光…“你身上有雪,你头上的雪真漂亮,会发光!”李看着站到凳子上去推电闸的小姐妹说。“大姐,你身上也有雪,也闪闪发光!”瑚涂看着李说。她们有些兴奋。“来,我给你打打雪,要不化了凉。”李一边说,一边解下头上的头巾,去给同伴拍雪,“我也给你拍拍吧!”瑚瑚也为表达她的心意说。“不用,我自己就可以,说完,她就用头巾到自己的身上,前后左右都打了打。掉在地上的雪一会就化了。过了一会,一星半点的同学们来到教室里,到同学们陆陆续续来到教室里的时候,天就快要亮了,整个班,整个年级,都沉浸在朗朗朗的大声读背声中…

地里的麦子开始发芽,有的探出了尖尖的脑袋,像针那么细;上学放学路上,走河埂的渠沟里,暖和多了。小河里的水又有些浅了,静溢地流着。

地里种上麦子后,几乎没有了什么活,地里晒得萝卜干。红薯干已经干了。村上的男劳力有个别的外出去干活儿,没出去的也不闲着。有的在屋里成天地收拾剩下没开的棉花桃,用石滚压,用锤子砸…

农村的土地,在老农们心里,好像比自己家的孩子都金贵。每年都会在冬季不忙的时候,去地里往外拣拣撂江,砖瓦,石头块。地头上沟里水少的情况下,封封沟岸,阔阔地头。沟边,河岸,放放羊…在屋里穿穿拍子,扎扎刷子和扫帚,有白荆条的人家,也在屋里做起了编筐箩,背篓,鸡罩的活路…

河埂上被伐掉的树,在这个季节,会去埂上刨树根。李老妈在这个季节和村上李的的几个娘们,婶子们一起做着鞋。冬日里晌里头的阳光特别的温暖。小兰姐的母亲五娘带来活簸箩,坐在李家院子里的太阳地,和李老妈一样的做着鞋帮,边做边切磋地说纳的鞋底,商讨着织布用搭配什么颜色的线,又说了一晚上做活到什么时辰…几位母亲还在说着,下星期纺花车该放在谁家用…太阳照到了正头顶,“我得回家做饭去了”李喊瑞婶的说。“学生都放学了,晌午了!”五娘看到李放学回来。也知道到了该做中午饭的点。“好,下午再出来!”李老妈邀请大伙说。

李夏林和王糊涂上学放学的路,还是村南河埂上的那条路。这时的河水不怎么地流动了,河里的水面上,有的地方出现了断流…

上课,下课,考试…眼看时间已过了冬至。天天总是过得忙忙碌碌。天气越来越冷,就算是晴天气温也很低了。同学们在课间,会在教室后面,燃起火堆烤火。会在教室的地上抠个坑,弹玻璃球玩。不怕冷的同学去西操场上,推铁环或是玩贴人的游戏…西操场上的草全部枯萎了,只留干黄干黄的一片…夏林班级的体育课上,也会偶尔地见见,碰碰篮球…

“你们大妮今年多大了?”“12了!”李老妈和五娘在院子里,一边干着手里的针线活,一边说着话。“明年该考初中了?”“是呀!”五嫂和李老妈一问一答。“多好啊!我们家小兰妮大你们大妮两岁,都不上学好几年了。”五娘感慨婉惜无奈地说。“那么小咋不叫她上哩?”李老妈问。“还不是她奶,她奶说妮们到长大了,将来都成别人家的人了,上学瞎花钱,她奶那会当家,上到二年级,就不让上了!”“其实俺小兰妮可想上学哩,学习也不错哩。”夏林喊五娘的又想改变什么又改变不了似地喃喃地说道。“那也真是的,俺这她考上了就让她上,她想上学就让她上,再没有也要想法,供应他们!”李老妈很平和很有底线和原则地和五娘颇带她自己的见解说着。一边纳着老靴鞋底,一边用针拔,费力辛苦地拔起针说。实在涩的拔不动的时候,会时不时的拿针在头发里抹一下。

李朝远处的天空看了看,一群麻雀在树枝上觅食吃。它们是那么的自由自在,不用学习,不用干活,还有东西吃,无忧无虑。这会她都想做一只小鸟了。十二岁的她有了心事。明年,明年就该考初中了,她想起了班主任老师说过的话:只有考上才能上!李夏林不止一次地担心自己,能不能考上初中,能不能去上。为此,她在一次去给班主任送作文的时候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班主任向她很有把握地说道:“你啊,以你的成绩,闭着眼睛做题,都能考上。”能考上吗?还是要继续努力的!李暗暗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说好好的努力。数学作业每天在班里就能完成,主要是语文,需要会读,会背,会写的地方太多了。

这天晚上,吃完饭,李老爹李老妈就进屋坐被窝了,说是要早睡,天气太冷了。李没有去东间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她点起了煤油灯,在堂屋里,用盖面缸的大拍子,和卷起来的架子车上的苫子,把苫子卷成一个瓷实的卷,竖在地上,上面平放上盖面缸的大拍子,这样临时支起个桌子,写声词,复习课文,背成语释意…

院里西边梨树上拴的狗在黑暗里开始汪汪的不停地咬,远处的狗叫声也越来越近,在房后的大路上有人说话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听着听着,已经到了大门外。夏林在想,是些什么人,这么晚了。他们要干什么?她还没工夫想好,有人开始喊了:“二哥,睡没有呢?!”“二哥,没睡呢吧!”刺门外有人在喊着门问。李老爹排行老二,村上和他平辈比他小的,都这样称呼他。”谁啊,这么晚了,干啥哩?“李老爹和李老妈在西屋里小声叽咕说。“像是老常东的声音!”李老妈说,给李老爹听着。“肯定还没睡呢,堂屋里还亮着亮呢!”大门外一个声音对另外一个声音说。李夏林也听出了常东叔的声音。“谁啊?!是他们常东叔?”李老爹冲门外大声问。“是啊,金国哥,你开开门一下,想给你送点肉。”李老爹从西屋出来,开了堂屋的门,又开了大门。他们都从大门进来了,狗更是汪汪叫个不停,一边咬一边向来的人们冲。李老爹一边训狗说不要再咬,一边让人们进堂屋,他们推门进堂屋,是村上的夏林常东叔和另一个村上李喊叔的,进屋里来了。他们看到夏林正在写语文书上的声字词,便用一个长辈的语气大声地夸奖道。“你们家大妮还在学习哩,也不嫌冷,真知道用功!怪不得学习那么好!”王常东是学校的老师,他虽说没教过李,也不是李同一届的教师,但李夏林的学习成绩优异,是闻名全校的。同学,老师都知道。“也不是天天都这样了。”李老爹谦虚地呵呵说。“小东叔来了!小兴叔来了!”李主动处于礼貌地向两位叔叔打了招呼。“金国哥,小兴家的猪死了。想给你们也分些肉吃哩,村上都撇的有!我们从村后蛮转到村前蛮你这。”小东叔开口说了他们的来意。常东叔看到表彰大会上夏林上台领奖状,戴大红花。每学期在办公室里,见过老师给李夏林填奖状。“好哇!”“中!”李老爹老实巴交地一口答应了。“那少来点,别给太多了!”李老爹一要看面子,二要计划着钱,不逢年不过节的,按说是不会买肉吃。“好!”小东叔说着,给割下一块上好的有肥有瘦带有一根细骨头的一条肉。

第二天到学校,李冬天深夜挑油灯学习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全年级及全校的师生都知道了,她成了班级里老师给学生们谈在校学习榜样的对象…李没觉得有什么,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学生本就应该好好学习,她觉得根本没有让别人知道的必要,倒在心里有点怪常东叔在学校别的老师们面前多嘴了…

有时候放学,不由得故意会从河湾里的河边上走,去河边看看,看看河边的湿土和枯萎的草。河边草深的地方被人放荒,一整条岸边的地方,只留下片片黑灰。走上一趟,鞋子会变成黑的。河边的枯草底下,也会有一片片,一根根的青芽,算是给这干枯的河堤岸上的一线新机…

在河面河水有弯度的地方,水还是会细细地往下游流动,但是很轻很慢,很细微…几乎看不出来,不仔细看的话,在多数的地方,水面上结了厚厚的冰,有的地方拿撂江用尽全力去砸,也不会有半点裂痕。河上结厚厚冰的地方,人是可以踩上去的,在上面走路,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家的大门外,坑里水面上的冰也一天比一天厚。鸭子和鹅已经不下坑里来了。村上的小伙伴们有的会在冰面上划着,成圈的转着玩,有的在上面打陀螺,有的在上面弹着玻璃球。有时李也会大着胆子跟着两个哥哥一起在坑上的冰上玩。这时两个哥哥会一人一边,拽着李的左右手,拉着她往前滑…自家门外的池塘,她们自然之道哪块的冰最结实,哪一块的冰最脆薄。他们专在厚的冰上玩。冰上有许多村上的大孩子,小伙伴。

“不能去中间的!中间的冰薄,经不住!”不知是谁在大声地提醒着谁,没有人在意具体是在说谁。话音刚落,“嗵”地一声,“小召掉冰里了,小召掉冰里了!”小兰姐在大声地喊:“慢点,别慌!”李二哥看着几米外的他们说。“还不能离的太近!太近了冰会裂过来!”李大哥也在大声地朝冰窟窿那边的人们说。“咱们都蹲下来,慢慢地朝那边去。”李大哥招呼起了冰上的小伙伴们。“要不冰裂了都会掉到里面去!”“好的!”冰上十多个小伙伴异口同声地说。李大哥在离冰窟窿最近的地方,蹲下来,最后看冰上开始有惊的口子,干脆就趴到了冰上,李二哥在他脚的位置,也学着大哥的样子,李夏林在二哥的后面,小兰姐在李的后面,小要在小兰姐的后面,一点点的挪,一点点的往后移动,大哥拉到了小召的手,让他手扒着冰窟窿的沿,往冰上来,胳膊已经轻轻地上来了,大伙都均匀地用着力,轻轻地使着劲,此时的空气也变得有些凝重了。小召的一只膝盖上冰上来了,随后,另外一条腿也出来了,冰下面的水在用力的动了动,冰也动了一点点,水顺着冰窟窿往上涌了一点,李大哥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趴在冰上看着小召轻声地说:“你别起来,在原地趴着,慢慢爬过来吧!”小召的眼看着李大哥的手,他们后面的每一个人,用手紧紧握着前面人的脚脖,小召慢慢地往救他的人们这边爬来,施救的人们慢慢地向岸边移,到离岸边近的地方,冰厚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小召的棉花衣服从脚湿到了腋下,全身往下淌着水,走起路来重重的,笨笨的。冬天池塘冰下面的水冰凉刺骨,他冻得嘴唇乌青,全身哆嗦,上嘴唇对不上下嘴唇,牙齿格格的响。“快回去换衣服吧!说着不让你去那里边,越往里去冰越薄,你就是不听!看看多危险,看回家你怎么办?!”小兰姐当着大家的面训着弟弟。她不训,他就吓的不轻,她这一说,小召想到回家没法和大人交待,吓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知怎么办了。“快回家换衣服吧!”“先回去换换!”“你妈不会嚷你的!”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着…

地里的麦苗长起来了,有三四指那么高。营养不均的那种,黄黄的,正想变青。天气有点冷,也没有雨,麦苗的尖上大都有一个干尖。树上的叶子全部没有了,常顺伯家门口的梧桐树上,还有不少干透了的的梧桐籽。村前和村后竹林成了独有的一道风景。傍晚,依旧早早地就有大批量的鸟进林休息,在第二天天不明的时候,就各自离去…腊八节过后没多久,学校进行完了期末考试。

放寒假的日子开始了。晚饭后,小兰姐跑过来找李夏林,“大妮,咱们一会去村上看电视去吧!”她们两家都没有电视。村上有电视的人家屈指可数。“好的!”李也很想去的说。放假了,她也想让自己放松放松。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满满的夜明珠似的月亮把大地照得犹如白天,房屋和树就是那么清澈地在这洁净的夜色中…没有风,空气中飘来阵阵的清甜,醇香,“谁家蒸红薯哩!你闻到了吗大妮!”小兰姐问。“小兰姐,我闻到了。”“还有腌葱花香油芹菜面条的味道,你闻到了吗?”李问小兰姐。“嗯,我也闻到了。”小兰姐说。“谁家炸油馒了,那么香!”“是啊,是啊,”“好像是我五婶家。”李说。空气中全是家的味道…农村的孩子不但对食物的味道熟知,所有地里的庄稼。村里村外的树,高矮胖瘦的草,只要是能叫得上来名字的,不用看棵,只用揪一点叶子用手捏揉两下,放到鼻尖闻,就能说上来是什么。

“咱们去村后蛮玩会吧,要不要去?!”小兰姐想听夏林的意见。她嫌村后蛮太远,她说出了她的主意。她想去离自己老院不远,另外一家在东院大路北第二排的小伙伴家里。“不去了吧,咱们还是去艳艳家玩会吧,要不去我小兰婶家看电视”李说。“那好吧!”小兰姐向她说道。小兰姐边走边拿着她手里的活:在冬季,李都没见过她的手里啥时候没拿正织的毛衣过…村子的路,在夜晚显得是那么的弯曲明亮,几乎每一户的房子都有一个柴火垛…远处的竹林,树,近处的柴垛,村上的路,房屋,各家各户窗子里透过的灯光,村的影子,房屋的影子,人的影子,在皎洁的月光下,像一幅清素淡雅的水墨画…朝村东南上学的学校村子望去;往东北面的王庄、韩营望去,那万家的灯火一眨一眨的,让李想起了夏天夜晚,在平房上睡时,看到那一望无际的深邃的天空里的星星…

放假的前几天,是李写作业的时间。有时,夏林会搬个凳子,在院子堂屋门外的太阳地写;有时,瑚涂会拿着作业本,过来找李;她俩会把堂屋的桌子抬到院里写。有时,她们会一起去王家的东间,在她家的柜子上趴那写,或是在王瑚涂家平房前檐底下的桌子上写…她们很享受完成作业的全过程,作业是早晚一定要写的,趁着刚放假,学的东西还都没忘,来个趁热打铁。到作业写完,就可以轻松尽情的玩了。

每天,夏林和小伙伴们在门前的空地上,蹦毽子;在房前跳皮筋,蹦方…大人们有的会在下午,赶着羊到河边去放。但他们大部分都会在屋里生起火盆,围坐在一起,聊着闲天,烤起了火…

夏林她们在家门口玩腻味了。“咱们去南河埂上去拣树枝去吧!”李对正在自己家玩的小兰姐说。“好啊!”小兰姐说完,她们各自从自己家里,拿出一条小细绳子,朝村南的河埂上走去。冬天,三天两头都会刮风,村南东高埂河坝两边的老杨槐树,都会在起大风的晚上,掉下干的树枝。她俩说好,一人一边,开始捡。从北头往南去,先把树枝捡成小堆,到埂南头再拐回来,用小绳子一系,从南往北回来一趟,就把它们全收成了一大捆。像拖个长扫帚似的,在地上拉着,回到家里,给堂屋里烤火的人们。在太多的时候,李不想让堂屋里人们,把火烤的那么大,老在那没完没了的烤自己捡回来的柴火,不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她就把拣回来的柴火,直接拉到了东屋的灶伙屋,当做饭、蒸馒的硬柴火…

准备过年了,家里的大人小孩齐上阵。李的任务是下到地窖里去拾红薯。因为身子娇小,进出窖口再适合不过。“大妮,你可慢点啊!”还没有下去,刚在腰上系好绳子,二哥就对她说。“没事的,我又不是第一次下红薯窖里去!”李说。她想让二哥不担心。甚至觉得他有些啰嗦,她正准备下去。“等一会,先给红薯窖跑跑气!”二哥说。二哥说的,村上有地窖的人家没有不知道的。说“要不下去会晕倒!”说过一次这样的话。李就记住了。李在窖口等了一会。在要下去之前,二哥还会再往窖里瞧瞧,再仔细地看看,还故意往窖里扔几块硬坷垃,吓唬几声,说是怕有什么老鼠啊,蛇呀的李害怕!“怕你害怕!”二哥笑着道。“我才不害怕那些呢,你快把我续下去,要有老鼠别惊动它,看我不给它打死!”说着,她已来到了红薯窖里。窖里有一层水气,李在下面拾着发汗的红薯。有的红薯上有点长出了白色的细绒毛毛,起了霉变。有些红薯身上想长芽似的,地窖里比外面暖和多了,不穿大棉袄,也不觉得冷,二哥在上面往窖里打着手电筒。夏林觉得二哥帮自己打手电筒不太方便。“二哥,把手电筒拿下来!我自己照!”拾好一小筐往上拉的时候,李大声地对窖门口外面的二哥说。她开始扯着嗓子喊了。“好!”在往下续筐的时候,小筐里输来了手电筒。李在窖里用手电筒照着…“扑腾腾腾…!”窖上面传来了地震的声响,“不好了,长虫!”“大妮!大妮长虫!”“长虫来了!”李大哥的声音。李听出来是大哥的声音。刚才他还在灶伙屋里干活,,这会又出来捣乱吓她了。刚才那样的声音,就是他在窖上面跺着脚。李笑着,故意用手电筒在窖里来回的仔细打量着,“长虫,在哪呢,出来啊,怎么没见呢!?”别说没有,这个季节没有,要是真有,她也不害怕。李看到有树根,用力去扯下一段,顺着窖口往上猛一扔,用骇人的语气道:“长虫,长虫,真有!长虫来了!”“哈哈哈哈…”李在下面的红薯窖里放声大笑起来…“快点拾!一会还要去扒白菜呢,还要扒萝卜,还要把葱弄出来剥一剥…”大哥知道,又没吓到她,带来了新任务,他给二哥她俩说…李的分工是拾红薯和剥大葱,和二哥一起扒萝卜,择白菜。大哥的的任务就是洗了,她想一想,冬天手挨水会让满手通红,李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要干的不是去水里洗,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农村的俗语:“廿三,豆腐汤;廿四,扫房子;廿五,磨豆腐;廿六,去买肉;廿七,宰公鸡;廿八,贴花花;廿九…三十,包饺子…”家里缺什么,都要去赶集买了。平时镇上隔一天一个集,现在是天天都有集赶。家里河湾里有鱼池的人家抽了水,夏林家养一年下来,除了五七八糟的小杂鱼,只逮到了五条十多斤的大草鱼。鱼苗放的不少,鱼长大后在深夜被偷鱼的偷走了。“先把鱼拿到街上卖好不好?卖后剩多剩少了再留着自己吃。”李老爹和李老妈用商量的口吻,怕孩子们舍不得,和三个孩子们说。“好哇!”兄妹三人都这样说。

变天了,刮起了大风,预报天气说近两天会下大雪。终于在下之前把鱼抓出来了。照往年的情况来看,一变天,年集上的东西都会涨钱。用大塑料盆把鱼养在堂屋里面,李一会过去看看,往它们身上撩些水,一会过去看看鱼,一会用手轻轻地戳一下它的脊背…有时鱼受惊动一摆尾巴,水溅的湿了盆子外面四围的地面。一张大塑料盆,鱼的头和尾刚好是大盆的直径。真大的鱼啊,就是少了点…

晚上睡觉之前就下雪了,只有针尖那么大的一点点,一觉醒来,外面变成了童话般梦幻的玉砌的世界。房屋上,树上,地上,全都白茫茫一片:树上被雪完全弥盖。地上,树上,看哪里都是一马平川。看什么都只有大概的形状。雪下面到底是什么,已经看不到了。李老爹在院子里开始扫雪,他不想等到太阳出来,雪化在院子里。“娃们,快都起床,来院子里扫雪了!”李老爹在院子里喊李家三兄妹了。欣喜着听到下大雪,孩子们起床很积极。地上的积雪有一尺多厚。踩上去咯吱,咯嘣地响。大哥二哥拿起了铁锨,在院子里又是拢,又是铲的,夏林跟在他们后面,拿起了扫帚,在院子里扫,扫成堆,往前扫得扫不动了,会有铁锨过来帮忙往前推运。“好美的雪呀!是不是像白糖像面粉!”李看着门外的雪说。“是啊,”哥哥们说。“今年下的最大一场雪!”在灶伙屋做饭的李老妈,在门口向外探出头,欣喜着来对院中的人们说。“不化才好呢!”李对着地上的雪感叹道。“太阳一出来,雪就开始化了!快扫吧!”李老爹对他们说。饭还没做好,他们就把院中的雪打扫完了。李老爹吩咐孩子们,要把雪一定要堆在门外的粪坑里,说是化在粪坑里,到时把粪拉到地里,长庄稼的很。

夏林吃完饭去王瑚涂家,她家院西有三几棵老榆树,树枝向四周出来有十多米远。那些杂乱无章,横竖交错,意展美圆,枝生蓬叉,高大柔韧的一棵棵大榆树,这会看上去像一件件艺术品。让人舍不得去摸,去碰。太阳慢慢出来,树上的雪会时不时地往地上滑落,毛茸茸沉甸甸的树枝,慢慢变细变轻。直到中午时分,能看到院子外大杨树的树干。

太阳出来后,照在远处的大地上,亮的刺眼,像无数银色的河。化雪远比下雪快似的。大人们还在清理着房前屋后厚厚的积雪,孩子们在深深的雪地里堆起了雪人。用烂草帽当帽子,用一节干树枝当鼻子,最后再给它系上心爱的红领巾,把扫帚让雪人拿在了手里…还用雪做成了一个个手榴弹,和小伙伴们在雪地里相互扔着玩…银铃般的笑声在树林里回荡着,徜徉着,惊动了树上的雪,雪纷纷倏倏从树上落下来。到了晚上,刚吃完饭一会,外面天上的月亮升起,地上开始结冻了,白天稀软粘脚的泥巴,这时,踩上去硬邦邦的了,这会踩在厚厚的雪上,发出“咯嘣嘣吱”…“咯嘣嘣咔刹”的响…

一场大雪过后,地里的麦田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被子…

上街赶集的有骑自行车,拉架子车,步行,他们都会趁着上冻去,在上午快十一点化冻前回来。人们在街上喜喜欢欢热热闹闹,拥拥挤挤的赶着集…上街的人们都会把自己收拾一番,相对的得体,盛装出行。夏林知道不会给自己买新衣裳,也就不去梦想了。街两边全是卖东西的:鸡,鸭,鹅,鱼,肉,菜,海鲜,干菜,蛋,面,馒等等。人们买东西讨价还价声,说话声音小了,都听不见。好多地方路过时,都是看不到脚下的鞋,人多的…

李老妈要给屋里的盘子,碗,锅盖,锅帽,拍子,盆,筷子全部刷洗一遍。茶缸,喝酒的酒壶和酒杯,都让夏林刷。她把要清洗的东西拿到井池子上,从灶伙屋里的锅台洞里,抓来些柴火灰,把要洗的器皿在水里打湿,用灰搓一会,上面的污渍就都不见了,洗好的器物都崭亮如新了。冬天,压井里的水压一会就是温的了,即使河里没结冰流水的地方,也很少有人去洗衣服,太冻手了。房子上的雪每天到中午最暖和的时候开始化,太阳一下去就停。家家户户的房檐上,都结了一排排的琉璃,并且一天比一天长,看上去像无数个整整齐齐倒挂着的竹笋…冬天最冷的时候到了,年也就到了。

由于条件不允许,李家三兄妹几乎不买东西。这一天,全家一起赶年集。“今天到街上你们仨可以每人挑一张画,”李老妈对孩子们说。“好哇,好哇,”孩子们高兴的直拍手。李挑的那张是一张美女图,把年画贴到堂屋的墙上,今年过年,把墙壁也例外的打扮一番。这是夏林长这么大唯一的一年。

二哥这几天要天天去东院大伯家,一边让大伯帮忙写对联,也一边帮忙裁纸:大伯写一个字,二哥再拉一下。帮忙把本家三家的对联都写完。也就到了贴对联的日子农历腊月廿八。李老妈接连好几天,都会在下午和晚上蒸着一锅锅的馒头:油卷,豆包,红枣馒头,实心馒头…晚上夏林吃完饭,出去玩几个小时,回来的时候,老妈还在灶伙屋里亮着灯…堂屋门头上,和院里堂屋房檐下,有几个鸽子窝,老鸽子在里面轮流着暖着它们的蛋。

农历年三十是要做过油菜的时候:炸鱼,莲菜夹子,麻叶,馓子,丸子,馒干,酥肉,豆腐…忙乎了一大下午,太阳快要落山,李老妈从灶伙屋里出来,到压井上压点水,洗洗手,咳着嗓子,一边吐痰一边问:“大妮,今晚上喝鸡蛋面疙瘩吧?!”勤劳本分善良的老妈被油烟熏蒸了整个下午。她已经很饿了,但看到过好的过油菜,全部都是油赤乃乃的,她有点想吐。“好啊!”孩子们都说。“大妮,去东间的瓦罐里拿三、四个鸡蛋去!”“好的!”夏林听完老妈的吩咐,立刻行动起来。她知道自己的老妈每天干有太多太多的活,特别特别辛苦。李一边去一边叽咕着:“三、四个,三个,四个,三个加四个等于七,就是拿七个!”其实她当然知道三、四个是什么意思。她一边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还边走边生动形象地用两只手忙碌的计算着,比划着。“你听听,咱大妮是不是变成个傻妮了,三四个她说拿七个!”李老妈听到后有些着急担心,她在找烧火的李老爹说开了。夏林听到了他们在背后说她的话。露出了偷笑的表情。她啊,总是那么的顽皮淘气…“你个傻妮,拿三个或者是拿四个!”灶台上的李老妈,对着锅门脸烧锅的李老爹,大声地生怕女儿听不到似的哭笑不得的说道。“我知道的!谁不知道三四个是三个或者是四个的意思,我是故意说着玩的!”李对着烧火的老爹和掌灶的老妈说。李老妈和李老爹相视一笑,他们的女儿太调皮了,像一个男孩一样的调皮,甚至,比家里的两个哥哥都难以驯服。

明天就是初一了,今晚按习俗包饺子。今晚吃饺子,明早吃饺子。李包了没几个就不想包了,主动又去学着擀皮,也擀的厚薄不匀,但李老妈一个劲地夸:“俺大闺女真中用,真中用!都会包饺子了!会擀饺子皮了!”…夸的夏林想不去干点活,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每间屋子的门帘都洗得干干净净,屋子里,房子上的灰和蜘蛛网也被扫去了。地面上也打扫停当。家家户户门上喜气洋洋的对联,彰显着过年的红火热闹和喜庆。空气中全是油炸东西的味道,浓浓的年味,过年的味道。“明天早上开始,明天一天,谁也不能哭!”李老爹在屋里拿出家长范对李家三兄妹严肃地说。“因为明天是一年的开始,如果谁在明天哭,明年一年都会经常哭,明天一天你们仨谁要是哭,小心我揍他!”李老爹恩威并施严厉地对三个孩子讲。他怕孩子们记不住。做为家长他想让孩子们一年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天天好运气。“记住没有?”说完,他又黑着脸加了一句他想就算是吓,也想让孩子们吓的记住。孩子们看到了老爹脸上少有的故装严明。“知道了!”三兄妹说。晚上睡觉前,听老妈的话,都洗了头发,找出第二天要穿的干净衣服,放在床头上。除夕晚上熬年,三个院子里的孩子商量着。说过了晚上十二点才睡,夏林又和东院的堂哥和堂姐。一起,去挤到后蛮小爹家看电视去了。娘刚炸的麻叶,花生米,馓子,三个院子里的孩子们他们一边吃一边看电视。李到什么时候回自己家的,已经没注意了,是十一点多,或许是十二点多,也可能是更晚…夏林回家去,只感觉到刚睡着,就被放鞭炮的声响惊醒了。先开始时远时近,不一会时近时远,紧接着,差开的,凑在一起的,到后来放鞭炮的声音就声声不息噼哩嘣愣地连延不绝,重叠不间断了…

昨晚,夏林和堂姊妹们商量好,今早一起拾炮。但她惊醒后。很困,又怕冷,不想起床了。“大姐,大姐,快起来,去拾炮去!”后蛮院里的兄妹仨在院子里,喊了。是李明钊的声音。“好!我就起来!立马!”李一边回答明钊的话,一边穿衣服起床。他们的耳朵全竖起来,听着谁家的鞭炮声一响,就朝谁家跑…李虽胆子很大,但她害怕鞭炮的响声,许多大胆的孩子都在鞭炮声响未落的时候,涌上前去抢了,李从不敢靠近,到鞭炮声没有停的时候,别人已经蜂拥而上,她到跟前的时候,带焰的炮都被捡完了。上前挤着抢着去干什么,她真的不善长。别人的口袋里都装不下了,她两手里都还没有攥满。“大姐,给!”大堂弟看到这样,跑过来把自己捡到的都给了姐姐。李的手里全是炮,口袋里也马上要装满了。这又让她想到了,在不冷的时候,大堂弟和村上同龄的孩子弹玻璃球,到最后他把所有的玻璃球放在手里,送到自己面前,让她选她所喜欢的,一样的声音和动作…大堂弟就是这么的能干!她在心里暗暗佩服。到口袋里再也装不下去。

李回到家中,李老妈已经把饺子煮好。吃完饭,按本地风俗,就要去地里上坟。从地里上完坟回来。兄妹三人一块去东院,他们要去给奶奶、大伯们一家拜年;要到后院,去给爷爷,小爹一家人拜年。先去东院。“奶,我们给您拜年来了!”进大门,李刚进院子里就开始说。李奶奶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眉毛和眼神里透着随和,一脸和气,齐齐亮亮的头发向后梳,贴头皮向上盘起。耳朵上一对小巧精致黄爽爽豆芽般的黄金耳圈。穿着斜大襟系盘扣的棉袄和明丝线暗花的紫红色的外套。奶奶像早已准备好了似的,笑吟吟地从堂屋里出来,“好,好,拜年不是光嘴上说说,是要给真磕头的,谁先磕?”李奶奶的穿着,架势,给人一种看到了现代生活中杨家将中的佘太君。“我来!”李争着说。“到堂屋里来!”奶奶前面领着,进来到堂屋。搬个椅子,往正堂上一坐,端端正正,一本正经,“开始轮着磕吧!”“现在开始拜年了,要磕头,一个一个轮着磕!”“磕完头才发压岁钱!”李老太君堂上坐着,向堂下的孩子们发号施令了。按年龄从大到小,李大哥,二哥,夏林依次磕完头。他们每人得到了一张面额两元新的没有褶皱的纸张压岁钱。“奶奶,你真是吃啥有啥!”李夏林看到奶奶的嘴角处,有吃东西留下来的一点碎渣子,赶忙笑着提醒奶奶。按照人们传说的,李奶奶在初一得到了孙女的一句吉利话,她在今后的一年当中,想吃什么都会有什么的,旧社会大院里过来的她,注重这个,也信这个。这句话对自己有多重要,只有李奶奶自己心里清楚。“好,好,俺大孙女会说话,说奶奶吃啥有啥,来,再给一张!”奶奶爽快大方地多给了李一份。三兄妹又给大伯、大娘拜了年,拜完就去后蛮小爹家。

按辈份夏林他们应该先去爷爷在的后院,但每年都习惯了先去奶奶在的大伯那院。好在,秉直大大咧咧的爷爷不在乎也不计较这些。“爷爷,给您拜年来了,祝您身体好哇!”李到后院,进院看到爷爷,就开始喊着拜年了。“好,好,”爷爷高高的个子,干瘦却精神,说话总是笑呵呵的,胡子头发全白了。手上也离不了他的长杆旱烟袋。爷爷乐得眼睛眉毛成了一条线。她正要跪地给爷爷磕头,被爷爷拦了下来。爷爷觉得跪拜之礼有些太大了。他有些不好承受。“不用磕头,不让磕头,给,一人一张!”爷爷说着,一人给了他们一张。每年爷爷给的压岁钱都是最大的——伍圆钱。

李爷爷是个老红军,参加过国内解放战争。李很小的时候就听爷爷讲过。爷爷讲他的身世。说在爷爷的印象中,他不知道母亲,因为在他不记事的时候,已经去世了。到爷爷十二三岁的时候,吃不上饭,穿的像要饭的似的,那会只剩下爷爷的兄长和他,爷爷说那时听人讲,不想饿死,有饭吃,就去报名参军。到部队,部队教给的识字,起的名字,当过连长。夏天,去爷爷种的菜园子里摘菜,每天中午放学,李都猫着腰钻到番茄棵下面的地里找熟的吃。吃完再摘几个大的拿回家去,爷爷种的豆角,辣椒,番茄,苋菜,萝卜,白菜,每年都会给夏林家吃。去爷爷的菜地里摘菜,是她特别开心的事。再去前院给小爹,娘拜年。小爹总是呵呵地说:“好,好”,不善说外场话的娘,善良的她这会儿总会不好意思的说:“孩们真懂事,孩们真是懂事!”拜完年回去,在院子里玩,有的斗地主,有的在打牌,有的打羽毛球,有的在放点拾来的炮,院里院外,满村子都洋溢着“过年好!”…

初一拜年,初二走亲戚。这时,当天去哪李家三家都是商量着,今天一块去哪,明天三家一块去哪。这会在李奶奶的思想带领下,还是很讲究长幼有序。

先出去的是老亲。初二是老姑回来的日子,夏林和堂姐会一起迎姑到东北地的地头处。那地方离村子有一千多米。她们早上吃完饭就坐在路边朝姑村子的方向不停地张望…东大路东边的路上,不停的有人到东大路上,她们有的到东大路后向南,有的向北。时间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她俩就向韩营的方向看着。又有骑车子的从韩营南的路上向西,到东大路的路上了。这个像,从东大路向西这个方向走来,越来越近…这个就是了!看到姑老远就喊:“姑,”李和堂姐高兴地从地上站起来,向远处大声喊。她们一起回到家中去…

夏林的外婆家在四川,所以没什么近的亲戚。姑对她们特别的好。李有时间了,就会去姑家。麦天换桃,春天买草莓,夏天西红柿和西瓜,李只要一去,姑都会换着法子给她们吃好吃的。做蒸面条,还炒了肉。李觉得外婆家虽远,没有亲姨,舅,但一个老姑给了自己所有近亲的亲戚的爱。李老妈看女儿动不动就去姑家。她知道女儿和她的姑妈亲。“你就是贪吃的,要不怎么老去你姑家,你知道去了就会给你改善生活!”李老妈说。其实心里明知道李去姑家,是因为姑妈对她好,是真的好。“才不是哩!是我姑对我好,所以我愿意去。”李都是这样回答老妈的话。李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回答的。姑对她亲是真的,去了能吃好吃的,也是真的。

有俗语道:三天戏,五天年,吃吃溜溜就过完。初五大开始,什么活都可以开始干了。也还有许多人家都还在走着亲戚。地里有墒,麦苗刚开始想泛青。天刚一想变暖和,麦地里就会有好多拉拉秧。毛妮菜,剪子股长了出来。李老爹李老妈扛起了锄头。到村后三窖地的东北地锄草。天气很好,太阳把大地普照的暖暖的,有一丝丝的细风。北边海子庄的地里也有人,离得太远,看到的人有些变得小小的。再远的地方有大片的会跑动的白羊群。东大路上走亲戚的人还很多。西面,几百米开外的北河埂上,草全是干的金黄。埂上大杨树上有几只喜鹊在嘎嘎地叫着,树上有一个大的喜鹊窝。来回几趟下来,李老爹李老妈都有些热了,脱了外面的厚棉袄。李夏林就跟在他们后面不远的地方。她蹲到地上,一会拿个地里的小柴火树枝去挠棵大的草,一回去挠挠麦苗的根,一会又把地里的碎土抓起来,到自己的手心里,一会也嫌太暖和了,把手埋到潮湿的土里…这地里的土有足够的墒,土质又细又均匀,麦苗就像长在一地的黑砂糖上。李老爹又习惯地,干一会手里滑了,他把锄头停一下,揽到自己的右胳膊的胳膊弯处,“噗,噗!”趁机去往左手手心里啐两口吐沫,两手掌对着一搓,再把锄头拿好,向前锄去…

李夏林看到老爹老妈有些出汗有些累。“妈,为什么地里的草锄一遍,过些天又长起来了新的?”李跑到李老爹李老妈前面的不远处问。“听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地里的草都不用人去地里锄,说只要人们拎上一面锣,来到地里,一边敲锣一边说:‘敲敲锣,敲敲锣,地里杂草不能活…’”“敲一会,说一会,地里的杂草就枯萎了…”李老爹一边锄草,一边动听地说。“说后来,人们看到地里有草,拎着锣不用进地里去,站在地头上:‘敲敲锣,敲敲锣,地里杂草不能活…’站在地头上敲敲说说,地里的草就变蔫了…”“说再后来,人们也不站着了,就坐在地头上敲,说再再后来,也不坐在地头上敲了,就睡在地头上敲:敲敲锣,敲敲锣,地里杂草不能活…人们整天什么活都不干,吃饱饭就坐在一块,东家长西家短的,村上是非不断,老天爷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让地里的草疯长起来,没几天,就没过了庄稼。人们拿着锣到地里怎么敲怎么说,怎么说怎么敲,都没用,眼看杂草就要把庄稼吞没了,人们不得不拿起锄头,下地去,一行行的给庄稼锄草。但是锄过去一遍,过些天,又会很快长出来一遍新的,一直到现在。”李老爹沉浸在自己讲的故事中,说道:“说是老天爷罚人们呢,说人们太懒了!”“所以从小就要学干活,得勤快,不能懒。”李老爹呵呵一笑,看着李说。最后的几句话是他要讲的正题。李没有在意老爹刚才说的话,她往远处望去:在不远处,更远处的地里,自己村的地里,外村的地里,都有人们在麦地里锄着草…麦田连着村庄,村庄外应该还是麦田…

初六的时候,有在外面打工的人们,他们又开始出去了。李大哥去了年前在的地方干活。李二哥开学了。夏林的学校里也在初九开学。新的学期开始,当校园杨树上,刚想长满嫩丫叶子的时候,学校接到通知,说过两个星期去镇上体育竞赛。要在全年级选出一男同学和一女同学,代表全校的全体男生女生去参加。通过几轮体育成绩的筛选,在全年级只有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的名额尘埃落定:五一班的男生付晨阳和五二班的女生李夏林。教导主任和体育老师在说着话:“人家李夏林才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体育老师也表示赞同,点头时嘴里说着:“是,是,是。”

体育竞赛的地点刚好在镇第一初级中学的操场上,正是李二哥上的学校。当杨树的叶子大的有鸡蛋大小,小的有汤圆大小的时候。学校上星期说,下星期就是体育竞赛的日子。在过星期天的时候,李迫不及待地对二哥说:“告诉你个好消息,这周的周三,我代表我们全校的女生,要去你们学校参加体育竞赛,到那天,你要有时间,就到操场上来看吧!”她自豪地喊着二哥有点神秘地说。“好哇,你真厉害!”“没什么了。”她听二哥夸她,有点谦谦说道。

时间到了星期三。夏林按事先说好的时间,早早地吃完了饭。到学校后,学校里别的学生都在上早学,她和付晨阳在教导主任和体育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了镇上。她们学校的赛事安排到了下午,他们上午在操场边上,当了半天的观众。

中午到了,在镇上饭店吃的当地最有名的特色菜——黄焖鸡。学校还担心会吃不饱,每人又发了两个火烧。别人把火烧又吃了下去。夏林吃一个留一个。她有她的打算。“你吃饱了吗?怎么不把两个火烧都吃下去?”体育老师看李把火烧往脱下来的毛衣里包,就问她。“我吃饱了,吃不下那么多。”李一边包一边说。各校学生的各项比赛,在紧张有序的进行。夏林听体育老师叫着她们,说前面再有两场,就轮到她上场了。她的心里在忐忑焦急地盼望着她的二哥。她朝门口瞅瞅,望望,那操场通往校园的门口,操场上,看比赛的人挤的水泄不通。二哥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吃饭的时候,李明明可以把两个火烧全吃掉,但她却只吃一个。她要把省下的舍不得吃的火烧,给她的二哥吃。怕火烧凉了,她把里面套的毛衣脱下来,把火烧包起来。

二哥终于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刚到她不远的地方。“二哥你可来了!”“我早就想到操场上来看你了,只是老师上午不让学生到操场上来!”二哥是跑着到她的跟前说。“嗯,二哥,我给你留了一个火烧!你看!”李幸福地把火烧从毛衣里往外一层层打开。“你快把它吃掉,还没凉呢!”边打开边说着,双手端到二哥面前。“你吃吧,你吃饱没有?!”二哥关心妹妹地问。“我吃剩下的,发了两个呢!”说着,把火烧硬塞到了二哥手里。当兄妹俩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上课铃声响起。二哥得抓紧时间回到教室去,在回去的时候一边跑一边,要不说就没时间再说地说:“比赛的时候别紧张!”妹妹对他大声说:“知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二哥又大声说。

夏林不知道她的名次,当天的比赛成绩。没有人告诉她,老师们也再也没提比赛的事。但她知道她做的特别好…

河埂上,鱼池边,河边上,长出了很多的益母草棵和艾草。体育比赛结束不到两个星期,学校又接到通知,说让学校出节目,去镇上参加全乡小学生的文艺比赛。五年级两个班级的学生,全被带到了教室外面的空场上。一共要八名女生,六名男生。不按学习成绩按个头。夏林被选中了。学校找来校门口外小卖部的老板——一位头发花白,个子不高,留着长胡子的老爷子。他年轻的那会当过剧团导演,给她们排节目:扭秧歌。女生负责表演,男生则在一旁敲起了平平镲和鼓。

在宽阔的操场上,“咚咚呛!”“左右左,”“甩甩甩!”鼓,平平镲和老编剧的有节奏的声音,接连两个星期,在早自习时间,他们都用一半的时间在校园西操场上练习扭秧歌了。

“周主任,练习的怎么样了?”校长在问正在参与监督排演的校办公室主任。“还好,差不多了!”“要是差不多了,就让两班的全体师生在一起看她们的表演吧!”“行啊,那什么时候?!”“就这会吧!”立马接着话说。“好,让同学们看着她们的表演也好让他们到去的时候胆大些。”周主任看孩子们练的很不错了。“我也是这个意思。”校长说。教导主任周老师去班里,通知了五年级两个班里的早读班主任老师。两班的同学一阵雀跃,兴奋极了。平时除了偶尔上一次的音乐课,学生们长这么大没参加没观看过什么艺术表演。他们激动极了。“唉呀,班里的同学们听着操场上的声音,都学不进去了!”“我们班的同学们也是!”五一班的班主任和五二班的班主任兴奋高兴地面带喜色对着话。全年级的同学,在两班班主任的带领下,带着凳子,来到了西操场的蓝球架西边,按顺序整齐的坐下,当起了观众。“这样对啊,让自己的同学们先围观一下当观众,这样,他们到那天不会那么紧张!”编排的老先生说。

有了观众,表演者自然都会比刚才的紧张一些。“听我口号:”老编剧一点不含糊,更加认真地开始准备指挥了。“咚咚,咚咚呛!”“左,右,后,向后甩、甩甩甩!”八名女生的左脚向前一步,双手向左摆,甩出去:抬右脚向前一步,双手向右摆,甩出去,然后左脚向前一步;双手向左摆,甩出去;接着第四步右脚向后回一步,两手向上往后甩出去,重复一到四步骤,就是连贯起来的扭秧歌了。锣鼓敲起来,平平镲打起来,“咚,咚,咚咚呛!”热闹洞天。“左,右,左向后甩。”“对,对,对”“好好好”在喧闹的鼓点声,呛呛的平平镲声,和满意夸赞的老编导的声音中,李有些小紧张。紧张到后来她明明很熟练,很容易的动作却变得生硬。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动作只要跟上鼓点,就不会出错!“咚,咚,咚咚呛,鼓鼓,鼓鼓平平镲…台下全是学生们小声的议论声,乌乌压压的人头,老师们一边看一边私下里在交耳说着什么。,李除了跟鼓点,别的她紧张得什么都不记得了…最紧张的那个点过去。慢慢的,夏林忘记了自己的紧张,害羞,害怕,等…她们越跳越潇洒,越跳越自如了。

用了好长时间的准备,结果就比赛时,用不到二十分钟。在去比赛之前,全体成员在西操场上演练结束后拍的照片,主任说每人可以要一张,一张两元钱。李给付冰说:“我不要。”“因为我不想回去向俺妈伸手要那贵重的两元钱!”夏林有些不情愿地说出了她的想法。“我也不要,我们家里也没有那多余的两元钱。”付冰听完夏林那样说后,也懂事地给她这样说。李听付冰那样说,感到很意外。她觉得付冰的父母比自己的父母年轻,家里的条件好的多,她应该会要一张。后来才知道,除了她俩,其她的六位女同学每人都要了一张照片。

树上的叶子越长越大,风一吹,会动了。过星期天的时候,屋里的孩子有时会去地里,帮大人干些活儿,屋里的李老妈又该去富庄买小鸡回来养。东草屋的一个角落里,像往年一样:有一个鸡罩,里面的老母鸡在孵小鹅。河里的冰早已全部融化,恢复了它的流动,河边上,和最南边两个渔池边上一排排的老柳树阿娜多姿地向外甩着它长长的枝条。茨菇,芦苇棵。香蒲占领了河两边和大半边河道。各种蜂蝶虫蛾都在河湾里采着花:紫丁香,蒲公英,洋洋群都开了,太阳照耀着大地,小河如睡醒了一般。一声春雷,几场细雨,青蛙和蛇也都睡醒了,小河里的水浅浅的,薄薄的,水底的草也又想有那么一点点的绿意…青蛙肯定刚从洞里钻出来,身上还裹着泥巴…河两边,岸上,河湾里的草也开始长起来,地上软绵绵的,踩上去像踩到了厚厚的被子上。”初春的春天真的是好美好美,你看那杨树啊,长得绿得潇洒,路边的老杨树,正在抽芽换新颜。大前天,还是出着“毛毛虫”,看不到有一丝绿意,前天小嫩苞只露尖尖角,昨天竟抽出新绿的枝丫,今天早上撒出了嫩小的尖芽…春哪,你是如此的美如此的新如此的最有想象力和生命的颜面,你真的是好美也确够悄密和温柔,你柔情似水,又轻又柔富有神奇和韧力。你相征着美好事物的开始,给人以振奋和喜悦…看到你的力量就好像看到了冰天雪地里的那盆碳…看到了你的力量就好像看到了无边无际水中的那根可以还生的稻草,又像是阴雨连绵后冉冉上升的那轮红日…奥,我无法表达我对你的敬佩尊重和爱戴,你是新生事物的开始,你是生的欲望和追求的起点,你是所有美和神秘的诞生,爱你就像是孝顺父母就像热爱自己,你真的神秘神秘富有无尽的生命力,生命力…爱你,爱你,我真的是很爱你…你的美,你的新,你的奇,你的秘,你的绿…你的力…看不清你的样子,却能体会到你的生机…

1995年4月12日李夏林在自己的日记本写道。表达着她对春天无限的热爱。

昨晚又下雨了,今早上的天气却变晴了。空气很新鲜,但有一点点的鱼腥气。鸟儿在树林里枝头上,婉转清脆灵巧地绕着舌头,蹦蹦跳跳。各种树的枝条在空气里舒展着,快乐无忧地荡着慢动作的秋千。眼前一片洁净和新绿。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

圆坑边上有很大的柳树,树杈的朽洞里,每年都有好多麻雀夫妻在里面生儿育女。李会经常有心好奇地看着,等到一定的时候,她会喊着:“二哥,我已经连续好几天,看到有麻雀在这棵树上的那个洞里进出了,那树洞里肯定有蛋。”李用手指头指着一棵老柳树上的洞。给她的哥哥邀功似地说了。”那也不一定有,再过两天,刚开始是垒窝,垒好才下鸟蛋呢!”二哥这样对她说。“好吧”李又盯着那树上的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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